【那是你，我可沒當過和尚。】聞穆離嗤笑。

“我就是你。”

【想得倒是美。】

“嗯。”

“她應該差不多醒了。”

【還用你說，沒理你那幾日她都睡到這個時辰。】

司獻月睡眼朦朧地開啟房門。

亭子裡的男子，身形挺拔，儒雅矜貴，她怔住。

這是夢裡的那個男子。

近日，那個絕色男子總在她夢裡揮舞長劍。

他到底是什麼人，又跟她是什麼關係。

“醒了？”男子抬眸，淺淺一笑。

她稍微清醒過來，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聞空。”

“過來洗洗，我剛準備的，水還熱著。”

桌上放著一個裝著水的木盆。

她走上前去。

“坐這裡。”他拉住她的手。

他起身，拿起毛巾，毛巾過水，扭幹為她擦了擦臉，擦好後：“這下就不困了。”

司獻月的視線盯向桌上的食盒。

聞空開啟食盒，“嚐嚐，我剛學的，如果不合胃口，我重新做。”

“我試過，味道還可以。”

司獻月抓住他的手腕，施法查探他的身體。

“你現在還不能亂吃東西。”

聞空眼底波光流轉，薄唇微勾。

清冽的氣息繚繞過來，溫熱的氣息呵在她耳畔，“聽阿月的。”

【和尚，你很好。】聞穆離咬牙。

一股酥麻的電流淌過她心臟，司獻月推了推他。

“別靠我那麼近。”

聞空沒動。

“阿月，這幾日送來的飯菜，我雖沒胃口，但也都吃了。”一副求表揚的腔調。

司獻月勾了勾手指。

聞空彎唇，低下頭。

她在他頭上揉了兩把。

【好你個死和尚！】

【到我了！】

聞穆離的意識把聞空擠了出去。

“阿月，我去去就來。”

聞空做的東西估計很難吃，他不放心給她吃。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聞穆離就不見了蹤影。

她打了一個哈欠，今日怎麼這般嗜睡。

算了，還是再睡一覺。

一順到床上，埋頭進被裡，深深吸了一口被褥殘留下的淡淡的陽光味兒，蹭了幾下，睏意洶湧，緩緩閉上了眼睛。

聞穆離拿膳食回來的時候，發現她睡得死死的，但嘴巴卻吧唧吧唧的，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好可愛。

聞穆離嘴角染上笑意。

他放下東西，坐到旁邊，支著下顎，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一陣涼風拂過，司獻月朦朦朧朧轉醒。

她看到他還在，有些驚訝，“穆離？”

“嗯。”聞穆離剛說完話就換回了聞空。

聞空疑惑為什麼聞穆離這次主動換回了他。

喚了他幾聲，聞穆離沒有任何反應。

另一個他不會輕易沉睡，除非……

他捏緊手裡的佛珠。

“穆離，怎麼了。”

司獻月打斷了他的思緒。

“還熱騰著，趁熱吃。解膩的。” 聞空走到桌邊，開啟蓋子，唇上染上笑意。

“小和尚啊。”

又調侃他。

“嗯。”她總是能快速認出他和聞穆離。

他面色平淡，耳尖卻悄悄染上了紅暈。

司獻月見他這副模樣，在心裡偷笑，小和尚真是改不了害羞的毛病。

“嗯，謝謝小和尚。”

“人間的食物真是美味。”

她作為妖皇太忙，沒有時間往凡間跑，小妖們也偶爾帶回些凡間的東西給她吃，總是讓她念念不忘。

她揉了揉自已的肚子，一個不留神，扯到了系得有些鬆垮的衣裙，露出白嫩的香肩。

聞空猛地轉頭到另一邊，脖子都紅了。

怎麼又害羞了。

司獻月眼裡閃過逗弄，徑直走到餐桌前，拿起一塊糕點送到他嘴邊。

“一起吃。”

“好。”他聲音有些顫抖。

聞空呆呆地咬住糕點，下一秒僵住，懊悔站起身。

司獻月輕笑一聲，視線轉移，“這是什麼果子？晶瑩剔透，像我妖界的黑寶石。”戳了戳果子的肚皮。

聞空長身玉立，彎了彎眉眼，“黑梅果，甜而不膩，很好吃。”

千譯捏碎一顆黑梅果，一臉和善地看著水神，“事情都辦好了？”

他下了禁制，接著只要她觸碰到黑莓果，不管愛上誰，都會移情於他。

水神嘴巴動了動，又合上。

“說。”千譯見他欲言又止，提醒道。

“黑梅果已經賣給那個戰王，不會有人起疑。只是不知他會不會吃下。”

千譯盯著黑莓果，露出了笑容，“你下去吧。”區區凡人，不會看得出果子有問題的。

“還有嗎？”

聞空擦去司獻月嘴角的果汁，眼神溫柔，“可原諒我了？”

“那日是我不對，我不願你為我涉險，你是我……”

聞空頓住，沒有再說下去。

“我是你什麼？”

“渡過命劫，我再說予你聽。”他將她面上的髮絲別到耳後。

“嗯。”

聞空繼續道：“我算到蒼嵐國浩劫結束之時，便是我渡命劫那年，現在嵐越城外寸草不生，民不聊生，我猜測，我是那個能令天下恢復生機的關鍵。”

司獻月愣住，老東西沒有跟她說過嵐越城遭此難的原因，難道他還有什麼事瞞著她？

她悄悄傳音給老東西，老東西並未回覆。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聞空領著她來到了一處偏遠的宮殿，高大宏偉，大門緊鎖。

他碰了碰門邊的石牆，這石牆移動，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出入。

“回來時我便來這裡做了機關，無人知曉。”

司獻月跟在他後面，撞進了一個偏僻的宮殿，看起來已很久未修繕。

“這裡是？”

“這是我母妃生前住的地方。母妃死後，皇帝便命人關閉了宮門，已經許久未有人來打掃。”

他看起來很平靜，無形間卻像一隻垂下耳朵的狗狗。

司獻月從背後環抱住他，臉蛋在他背上蹭了蹭。

聞空轉過身，把她摟進懷裡。柔聲裡帶著濃濃的檸檬味，“你也想過這般安撫過那些小郎君？”

“沒有。”

“只對你這樣。”

“嗯。”聞空收緊手臂。

“聞空。”司獻月微微掙扎了一下，他抱得太緊了。

，

“嗯。”聞空鬆開，淡淡一笑，內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來了之後，他的一切似乎都在變敞亮。

“我們往後每日都到這裡待一段時間，可好？”司獻月一揮手，殿內便翻了個新。

“好。”

“我帶你看看我小時候住的院子。”

聞空偷偷翹起唇角，牽著司獻月來到了裡院，院子裡種滿了黑莓果樹。

“黑莓果在這裡摘的？”

“嗯。”

他原本買了一些，可那人可疑，他不放心給她吃。

“我住這間屋子，你住這間。”司獻月指著她相中的旁邊那間屋子道。

聞空搖了搖頭，“我住前院便好。”

【你在想些什麼】

【心跳那麼快】

聞穆離的意識忽然甦醒。

【虛偽】

【明明想跟她同住】

聞空被說得臉熱，愣神的瞬間就被聞穆離壓下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