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劍尖銀芒閃動,眼看就要穿透後心。
可那人卻身形一閃,直接避開了這殺招。
不僅如此,只見他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楊真珍,用她迎向了劍尖。
事發突然,誰也沒有料到會出現如此變故。
楊真珍雙眼透露出恐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已大哥的劍刺向自已。
此時收劍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楊浩之只能調整劍的方向,雖然勉強避開了要害,但還是瞬間穿透了楊真珍的肩膀。
楊真珍的嘴被堵住了,所以那悽慘的喊叫聲被悶哼聲所取代。
趁此機會,男人轉身一腳,直接將楊浩之踹了出去。
“哎,真是可惜了。”
男人看著楊浩之,隨後長嘆了一聲。
“原本你這一擊我真的是避無可避的,因為我真的沒有聽到你的聲音。
不過怪就怪,你這個妹妹先我一步看見了你。
雖然她未出聲,可眼神卻出賣了你。”
男人走到了楊浩之的身邊,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在先前兩人的打鬥中,楊浩之本就受了傷,再加上後來的清剿,體力已經消耗過多。
楊浩之撐起身子,卻見男人快速下蹲,手中突然出現的匕首直接紮在了他的左胸前。
男人不想讓他死。
這是楊浩之的第一反應。
“籌碼,一個就足夠了。”
男人將匕首抽出,然後轉身走向了楊真珍。
“不,不要動她……”
楊浩之費力的挪動著身體。
可男人對於他的話,充耳不聞。
而此時的楊真珍,根本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氣,只是虛弱的躺在地上,看著那人一步步的向自已走來。
“放心吧,我會下手快一點,你不會太痛苦的。”
楊真珍抽搐了一下,一行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男人抬起手臂,手起刀落。
“錚”的一聲,一杆銀槍帶著風擦著男人的耳邊飛過,直接扎進了牆裡。
隨後便是一道人影飛出,迅速抓住槍尾。
槍尖順勢被拔出,牆土隨之四濺。
“又是你!”
男人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
“你本該能得手的,可惜了,嘴太碎。”
歐陽柳柳嘖嘖了兩聲。
歐陽柳柳出來的方向與楊浩之進來的恰好相反。
這也是為什麼男人沒有注意到的原因。
但也因為是兩個方向,所以歐陽柳柳所用的時間明顯要更多一些。
“束手就擒吧,也省得自已受傷。”
歐陽柳柳向前走了兩步,恰好站在了能兼顧到楊浩之兄妹二人的位置。
“據我所知,他是這次圍剿山匪的主帥。
不如你我合作,殺人的事情我來做,不會髒了你的手。
而這潑天的功勞,自然是屬於你的。”
男人擦掉耳邊的血跡,不死心的出言誘惑。
“哦,這麼好?”
歐陽柳柳秀眉微挑,隨即將銀槍立在身邊,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當然,這對你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男人見歐陽柳柳將自已的話聽了進去,於是繼續說道。
“人皆趨利,這天大的好處既然給了我,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怕不是有更好的吧?”
歐陽柳柳又向前踱了兩步。
“怎麼會呢?
對於我來說,只希望姑娘能夠手下留情,饒了我這條性命。”
男人的氣勢明顯弱了下去,語氣中竟然帶了一絲討好。
“這個要求你倒是不過分。”
歐陽柳柳點了點頭。
“不過既然要合作,是不是應該先報上你的姓名?
否則日後再相見,難免有些尷尬。”
“小的只是個普通人,怕是此事過後不會與姑娘您再有機會見面。
所以,這姓名嘛,不提也罷。”
聽了男人的話,歐陽柳柳也不覺有什麼不妥。
於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說的也對,畢竟眼前的這筆交易也不是能夠拿到檯面上來說的。
既然如此,你就動手吧。
不過我一向不喜血色,所以我還是先回避了。”
歐陽柳柳說著便提槍欲走,絲毫沒有留戀之意。
“哦,對了。”
歐陽柳柳突然轉過了身,走到了楊浩之的身邊,然後蹲了下來。
“我想了想,與其讓你替我奏請功勞,還不如全部歸我來得乾脆。
這樣我要的,興許會來得更快一些。”
歐陽柳柳微微一笑,然後轉頭對男人說道:
“他們是兄妹,還是從她先下手吧,也省得作為兄長的惦記。”
說完這些,歐陽柳柳起身離開。
“好,就聽姑娘的。”
男人撿起了楊浩之掉落在地上的長劍,直直向楊真珍走去。
嗚咽聲,低低的嗚咽聲。
雖然聽不清,但歐陽柳柳覺得,應該是楊真珍在咒罵她。
“走吧,你兄長馬上就去陪你了。”
可就在男人出劍的瞬間,躺在地上的楊浩之突然撲了過來,直接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男人轉身,目露兇光,提劍就刺。
楊浩之從來不知道死亡逼近是什麼感覺,只能閉上眼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腿。
他只希望楊真珍能活下去。
滴答,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的臉上。
隨後是第二滴,然後更多……
“喂,還能不能動啊?我一個人可拖不了兩個人。”
歐陽柳柳熟悉的聲音響在了耳畔。
楊浩之睜開眼,發現雙臂環住的人已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而那杆銀槍正插在他的身上。
“你……”
楊浩之有些懵。
“你什麼你,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讓他殺了你們兩兄妹吧?”
歐陽柳柳說著,將一顆藥丸塞進了楊浩之的口中。
“你傷勢不輕,這顆藥可以保住你的元氣。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歐陽柳柳命令道。
“我……”
“不要說什麼男女有別,如果不是金瘡藥所剩無幾,我也不想親自動手。”
歐陽柳柳不等楊浩之再多說什麼,直接親自上手,撕開了傷口處的遮擋。
“我的意思是,讓你先救真珍。”
楊浩之忍著金瘡藥灑到傷口時的疼痛,略帶祈求語氣對歐陽柳柳說道。
“我說過了,金瘡藥所剩無幾,我只能選擇救最有價值的人。”
歐陽柳柳的話雖然很不中聽,但楊浩之卻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
可一絲疑惑卻在楊浩之的心中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