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在幹什麼?”
硃紅推開門,看見床上的兩個光溜溜的身影,嚇得尖叫一聲,趕緊捂著臉退了出去。
他們紡織廠今天電路故障,一時半會兒還修不好,所以就臨時決定放假了。
硃紅回來見大門在虛掩著,嚇了一跳,還以為有賊進來了。
於是順手抄起雞毛撣子,準備挨個房間檢視時,聽到兒子房間裡面好似有動靜,
她給自已壯了壯膽子,猛的一下推開了門,就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幕。
屋裡拉著窗簾,硃紅並沒有看見床上的姑娘是誰,理所當然的把她當成了蘇琬。
她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剛一看見兩人在床上那樣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憤怒。
還沒結婚就做這種事,真是太不要臉了。
自已在那裡生了一會兒氣後,又開始自我安慰。
既然都發生這種事了, 乾脆讓他們直接結婚算了,免得被外人知道了說三道四,影響了他們家裡的名聲。
自打她上次在秦家吃過蘇琬做的飯後,就對她的廚藝一直念念不忘,正好讓她早點兒進門,好接管家裡的一日三餐。
硃紅想著想著氣也就消了,可是屋裡的那兩個人卻沒有了一點動靜。
她抬高嗓門衝著屋裡喊道:“文彬,你們倆是打算在屋裡躲一輩子嗎?趕緊給我出來。”
王文彬跟秦麗早就把衣服給穿上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被長輩給抓了個正著,實在是太尷尬了。
王文彬還好些,畢竟是他親媽,罵頓過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而秦麗恨不得一頭鑽進地縫裡去。
聽到他媽在外面喊,王文彬給秦麗打了打氣,拉著秦麗的手一起出去了。
秦麗低著頭,只敢看自已的腳尖。
大波浪垂下來幾乎將她的整張臉都給遮住了。
硃紅看不見她的臉,但是看著這個身材,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蘇琬。
蘇琬的身材要比眼前的這位纖瘦一些,也更柔婉一些。
她心生懷疑,便衝著秦麗道:“把頭抬起來,醜事都做了,現在才知道沒臉見人啊?”
秦麗勉強將腦袋往上抬了一下,頭髮跟著腦袋抬起的角度往兩邊稍微分開了一些,將臉部最中間的那一小部分給露了出來。
硃紅一看見秦麗的那個鼻子,立馬就認出了這不是蘇琬。
她見過蘇琬好幾次,蘇琬的鼻樑很挺,鼻頭還微微上翹,十分的秀氣,而這位的鼻子有些塌,面板也黑。
她的腦袋裡面立馬就炸了,第一反應是兒子把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帶了回來。
兒子要真是跟蘇琬發生點兒啥也就算了,反正他們早晚都是要結婚的。
而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亂搞,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在犯流氓罪,被抓到了是要坐牢的。
硃紅忽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指著秦麗厲聲質問:“你是誰?咋這麼不要臉。”
完了不等秦麗回答,她上前一把薅著王文彬的耳朵,“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什麼女人你都敢往家裡帶,這要是被蘇琬知道了,你們的婚事還不得吹了,到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唉喲、唉喲,媽,疼疼疼,您輕點兒、輕點兒啊……”
硃紅因為生氣,下手不輕,王文彬疼得連連討饒。
硃紅還不解氣,又使勁兒薅了一把,這才將手鬆開。
“什麼香的臭的你都敢往家裡帶,我告訴你,這種不要臉的野女人在外面到處找男人,身上萬一被染上病,你也跑不了……”
“媽,她不是野女人,她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我要跟她結婚。”
王文彬聽見他媽一口一個不三不四,一口一個野女人、不要臉,他心裡不由得心疼起了秦麗。
本來他還想著委婉一點兒把他跟秦麗的事情說出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就這麼直接了當的就將他們倆的關係說了出來。
硃紅一怔,有點兒不相信王文彬的話。
“王文彬,你沒有發燒吧,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
兒子追蘇琬一追就是這麼多年,之前他們一直覺得蘇琬對兒子不上心,一直吊著他,很可能是把他當成備胎了,一旦有了比王文彬條件好的,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一腳將他踢開。
所以她跟王廠長曾經反對了一段時間,可是王文彬卻口口聲聲這輩子非蘇琬不娶,他們也是實在沒轍了,只能任由著他。
這不久前蘇琬終於答應訂婚,他們倆口子也很高興,兒子終於得償所願了。
蘇琬長得漂亮,家裡能娶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婦也倍有面子。
這剛定完親,接下來就等著商量結婚的日子了,所以兒子的話她是一點兒也不信。
硃紅覺得肯定是兒子怕她找這個姑娘的麻煩,想要她息事寧人,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你少跟老孃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小子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啥屎,少在這裡糊弄老孃。
我告訴你,要是因為這點兒破事,蘇琬跟你分了手,我跟你爹再也不會操心你的婚事,那麼好的女孩你不珍惜,這輩子就打光棍去吧。”
說完她又衝秦麗罵道:“你咋這麼不要臉,竟然敢跑到別人家裡亂搞,還要不要逼臉了,你爹孃要是知道自已生了個這麼不要臉的女兒,怕是羞得腦袋都要扎到褲襠裡了去吧。
你給我滾,快點兒的,站在這裡我都覺得汙染了我們家的空氣。
以後你要是再敢勾搭我家兒子,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去。”
秦麗被罵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腦袋垂得跟個犯人似的。
長這麼大,她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罵得這麼慘,關鍵自已現在還名不正言不順的,沒有半點兒反駁的底氣。
聽到硃紅讓她滾,她轉過身子想往外面走。
處在王母的高壓下,跟置身修羅場沒有任何區別,此刻婚姻名利這些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她現在只想趕緊從這裡溜出去。
不料卻被王文彬一把給拉住了。
“麗麗,你別走,逃避不是辦法,我們得把事情給我媽攤牌了。”
“麗麗?”硃紅的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這個名字聽上去好熟悉,她想了又想,突然一個身影跟眼前這個被她罵作不要臉的女人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秦母驚呼一聲,“她是秦家的那個親生女兒,秦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