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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雨季

昨晚

“法爾姆西斯與宿命者大戰後,擁護法爾姆西斯的老頑固並沒有得到根除成立了復興派。當時星辰剛建立起來五年間人心動盪...”

張神壹在和伊祈安講述著邊柏辰的過去。

恰好被來找伊祈安的嵐裡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雖然他從小就愛黏在邊柏辰的身邊,同為被歐菲校長收留的孤兒,嵐裡將邊柏辰當做親哥哥一樣。卻不知道原來他有那樣的過往。

嵐裡默默離開了聖堂,一直守在了聖堂外。聽到腳步聲的他,莫名心虛的想要躲起來。

“你躲什麼?”

嵐裡直起身子,臉上的表情似乎表達著不快。

“你來找那傢伙的吧?”張神壹指了指聖堂。

“你才是吧。”嵐裡有些防備張神壹的樣子。張神壹無奈的搖搖頭,心裡琢磨著,面前這傢伙八成是把自己當情敵了。

這讓張神壹忍不住想要逗一逗這個愛吃醋的傢伙“是啊,我確實是來找她的。”

“你笑什麼?”嵐裡皺起眉頭

“你覺得如果我追伊祈安,勝算有多大?”張神壹露出了心機的笑容,還不經意的用肩膀撞了撞嵐裡。

“你...你問我做什麼?”嵐裡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張神壹挑動著眉毛“你和她不是青梅竹馬嗎,這種事情當然要問一問平日裡和她相處的最多的人啦。”

“你喜歡她什麼!”

“那你喜歡她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不要走的兩條路,一條是隻有前進無法回頭的單行路,一條是張神壹的套路。

嵐裡一時語塞,硬生生停頓了許久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道“是...是我先問你的。”

張神壹抬起手扶了扶眼鏡,故作思考的想了想“因為她很特別,你想一想,伊祈安不僅長得不漂亮脾氣還不好,作為一個麻瓜在滿是宿命者的學院裡竟然沒有被打死,是不是很特別?”

真是夠損的。

伊祈安有他這樣一位朋友,真是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

伍月嵐裡知道張神壹一直有浪裡白條的名號,學院裡所有長得不錯的女生都被他騷擾過,又聽他剛剛一番激情發言,雙手早已攥緊了拳頭。

“她不是你可以隨意玩弄的物件。”

“但人不就是要勇於嘗試永遠挑戰嗎?你說對吧?”張神壹餘光瞥見嵐裡緊握的雙手,感覺自己玩過火了,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我開玩笑呢,我喜歡誰都不敢喜歡那傢伙。倒是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

“不用你管。”

“我不管,也管不著。但作為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裡白條奉勸你一句,喜歡就說出來,別玩兒什麼深情陪伴。愛情從來不是陪伴,也不是先來後到。”

這個年紀的嵐裡自然不明白張神壹話中的意思,一直到很多年後,他才明白,愛情的確不是陪伴,但的確就是先來後到。

起碼,在伊祈安這裡,嵐裡永遠是後來的那個。

見嵐裡一副抗拒的模樣,張神壹只好也不再多說,在被揍之前匆匆離開了。嵐裡還停留在原地許久,遲遲沒有邁出一步,直到聽見聖堂的門再次被推開。

他遠遠的看見邊柏辰抱著熟睡的女孩走了出來。

此時嵐裡心中五味雜陳...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和伊祈安關係這麼親密。

太陽緩落,夜幕降臨。

男孩獨自一人坐在冷風之中,四周的燈亮了起來,霓虹隨著寒風變得沒了顏色。

次日晨間,男孩突然驚醒,打了個哆嗦,嵐裡坐在聖堂旁的椅子上睡了整整一夜。

他再次望向聖堂的。

這冷風吹過,他冷的抱著自己的身子,上空的烏雲正醞釀著它的情緒。嵐裡站起身子朝著聖堂反方向走去。

嵐裡剛回到男生公館,天空就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

疲憊不堪的他打算躺在床上睡一整天,躺在床上還沒有五分鐘,嵐裡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拿起傘門口的就朝著外面跑去。

等他回到這裡時,果不其然,伊祈安狼狽的蹲在一旁,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身體,嵐裡舉起傘,有些憤怒的朝著伊祈安大吼。

男孩和女孩除了上課,睡覺的時間以外,好像總是形影不離。即便是在女孩看不見的地方,男孩也總是默默的注意著女孩。

有時候她的內心好像一口枯井,而大雪肆虐,掩埋了她的真實。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那些對她的疑問,早就不重要了。

他慢慢蹲下,蹲在了伊祈安的身旁,為她撐著傘,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這些了。

“這裡沒有人,你不用忍,想哭就哭吧。”嵐裡的話像是解開了女孩死死封在內心的感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嵐裡輕輕拍打著伊祈安的背,試著安撫她的情緒。伊祈安抽泣的樣子,就如同患了哮喘的病人,誇張又真實,心疼又好笑。只是伊祈安臉上除了淚水,還有令人無法欣然接受的呲溜大鼻涕。

嵐裡迷惑著,到底是誰說女生哭起來都是梨花帶雨的,照著伊祈安的這種哭法,就是想讓人心疼都難。

幾分鐘過後....

“我...我哭好...了”伊祈安還在不停的抽泣,話都說不清楚的模樣格外的可愛。

“你..你哭好..了”嵐裡模仿這伊祈安的語調,無情的嘲笑著。

“我腿都失去知覺了,就不能坐在椅子上哭嗎?還有你這個鼻涕....”嵐裡的嫌棄直接掛在了臉上,可說完這句話啊,他也後悔了。

怕伊祈安著涼,好心好意給她披著的外套,卻成了她擦鼻涕的抹布。

伊祈安還在抽泣著“我...我的腿...也麻了。快扶我一下,好難受!!”伊祈安想抓著嵐裡,卻不小心抓到了他麻了腿,兩人難受的直接倒在了雨泊之中。

兩人好笑的,你攙我,我攙你。還沒站起來,又再次倒下。

“你行不行啊!”

“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伍月嵐裡!!"

“啊啊啊,我也起不來啊....”

“你別鬧了,我真的麻了!”

“我沒鬧,我也腿麻...你別動,我來扶你。”嵐裡率先站了起來,抱著伊祈安的胳膊往上抬。

“啊!!!伍月嵐裡!!”結果就是嵐裡手一鬆,伊祈安再一次腿一脫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邊柏辰舉著傘,在這場大雨最高潮的時刻,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瀑布一樣的滂沱大雨,如同爆竹一樣在耳邊噼裡啪啦的,可此刻好像聲音都被綁架了起來。

本來心上的陰霾已經消散的大差不差,可他的出現,再次讓伊祈安的內心不淡定起來。

“哥...”

邊柏辰將洗好的外套遞給了伊祈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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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祈安還站在原地,內心想著要如何回懟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嵐裡趕緊接過了邊柏辰手裡的外套。

見伊祈安似乎有話想說,嵐裡識趣的將傘遞給了伊祈安,自己卻到一旁淋著雨。

腿還麻著的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邊柏辰面前,她憤憤的抬起頭,眼神裡滿是逞強“邊柏辰,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出現在你的世界來礙你的眼。”

“我承認,我就像是個鳩佔鵲巢的鳩,你們對我有偏見我理解,但我也有我的苦衷,也有我的尊嚴。”

邊柏辰沒有說話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我也不想。我不需要你們時刻來提醒我,自己是一個外人。但邊柏辰,我只是想活命,我到底犯了什麼罪?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我瞭解你,那你呢?你難道不也是自以為的瞭解嗎?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你以為這個世界就你是清醒的嗎?你說我裝天真無邪,難道非要我把我的傷口揭開給你看你才滿意嗎?”

“昨天要不是我,你死了都沒人管!!”

伊祈安眼眶再次微紅“我真的不知道那手串抹有迷香,如果因為我的出現造成了你的困擾,我只能說,以後你就躲著我點。”

“但我不會躲。我要你看著,我一個麻瓜是可以在滿是宿命者的學院裡好好的生存下去的。”說完,伊祈安連看都沒有看邊柏辰一眼,冒著雨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哥...你別和她計較,她畢竟和我們一樣沒有家人。她只是想要保護自己,所以張開了她的刺,可她沒有惡意的。”

“你去吧。”邊柏辰緩緩開口。

“那...那我走了。”

嵐裡轉過身趕緊上前追著伊祈安的身影。

只剩下邊柏辰站在這雨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他的心臟突然驟疼,面露驚色的柏辰捂著心口,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彷彿間,似乎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在他面前斷開。

其實他也意識到了今天話說重了,伊祈安說的對,他們都把對方當成了想象中的那樣,都是自以為是的瞭解,本質就沒有區別。

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去遷怒到伊祈安的身上呢。

他也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大雨不斷洗刷著這片大地,卻洗不淨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從那日之後邊柏辰才開始終於有些接納伊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