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近距離看她濃密捲翹的睫毛幾乎蓋住了整個眼瞼，想睡又不睡的模樣，覺得特別可愛。
其實他在等，因為她說過想談戀愛的時候會告訴他的，餘生很長，他並不急於一時。
最終還是小姑娘忍不住潮水般的睡意，率先繳械投降，趴在床邊睡著了，小臉正對著少年。
江山示意程洋把餐桌和作業收起來，然後背對程洋側身躺著，靜靜凝注著小姑娘的睡顏。
大約到了凌晨一點多，程洋也扛不住了，她合起書看著江山說道：
“我準備睡了，有什麼需要叫醒我。”
江山淡笑著說道：
“快睡吧。”
程洋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要不要上洗手間？不要不好意思說，你剛喝了那麼多雞湯。”
江山有些驚訝，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冰山美女，實則心細如髮，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
喝了那麼多湯此刻他確實有了七分尿意，本想等她們睡下，自行解決。但憑他自己確實有些艱難，關鍵還會吵醒她們。於是也不矯情，訕笑道：
“那就麻煩你扶我起來。”
在程洋的幫助下，江山舒坦了。
兩女俯身趴在江山兩側睡覺，程洋畫著精緻的淡妝，一張俏臉潔白如玉，五官玲瓏精美，燦若桃花。
蔡小曼還是素面朝天，她的眉毛細長，貼服，眉宇之間的稚氣和柔美猶如一幅精緻的水墨畫。鼻子挺拔，輪廓清晰，小臉如花似顏。睡著時安安靜靜的，惹人憐愛。
江山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小女孩的身上，伸出修長溫潤的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子，接著關燈睡覺。
黑暗中，他伸出手輕握住小女孩柔若無骨的玉手，漸漸地沉入美夢中。
一夜無話。
第二夜，終於只剩下小姑娘和少年了。
今晚的湯是豬骨湯，都是小姑娘在網上現學的，如果讓彭沛和她其她的一眾閨蜜知道她竟然會煲湯，一定會驚掉下巴。
江山知道，小姑娘只是太貪玩和骨子裡很叛逆、任性，當她認真做一件事，往往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做的好，因為她真的很聰明。
小姑娘把湯開啟放到江山跟前，坐在一旁吃辣條，吃的津津有味，讓江山覺得豬骨湯都沒有她手裡的辣條香。
江山拿起瓷勺開始喝湯，小姑娘忽然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江山問她怎麼啦，她帶著鼻音囈語：
“你吃肉，我卻只能吃辣條。”
聞言江山感到罪惡深重，忙把湯推到她跟前說道：
“我以為你在家都吃過了呢。都是你的，快吃吧！”
小姑娘依然一臉委屈道：
“誰說的，我就嚐了一口鹹淡，一口都沒捨得喝，都給你送來了。”
看到她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江山的愧疚感更深了！於是信誓旦旦地說道：
“以後你先吃，我吃剩下的行嗎？”
小姑娘一臉嫌棄地說道：
“你都吃過了，誰要吃你的口水？”
江山犯難了，特別想要做點什麼彌補她，想了想說道：
“等我好了，送你個新年禮物好嗎？”
蔡小曼不依不饒地說道：
“又想忽悠我，過年的時候你指不定在哪呢。”
江山感覺有些不對，總感覺她在下套，這種感覺以前經常有，每次都很靈驗。於是乾脆讓她攤牌：
“那你說怎麼辦？”
這時小姑娘不急不慢地從粉粉的書包裡掏出三本書，分別是數學、地理還有物理寒假作業。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我只有辣條吃，根本沒有體力做這些習題，你幫我做完沒問題吧？”
江山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在這兒等他呢。
雖然他的作業全部做完了，給她重新抄一遍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這三科本就是她的弱項，不能在這件事上縱容她。
於是江山認真說道：
“我可以陪你一起做，但你必須掌握這些知識點，你今晚就開始做，有不會的就問我。”
蔡小曼撅起粉嫩的小嘴，氣呼呼說道：
“我就不，你喝了我的湯，就要幫我做完作業，這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嘛！”
接下來局面陷入了僵持，氣氛有些沉重。江山深感無奈，這頭小毛驢有時候真就挺倔的，講道理什麼的在她面前完全不好使。
江山想了想，忽然計上心頭。他喝了一口湯，然後發出“嘶——”的呻吟聲，一隻手搭著後背，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小姑娘注意到他臉上痛苦的表情，終於率先打破了沉默，緊張地問道：
“你怎麼啦？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江山學她一樣加重了鼻音，可憐兮兮地說道：
“就是喝湯時手一動傷口就疼，你能餵我喝嗎？”
小姑娘毫不猶豫拿起瓷勺，似是忽然想到什麼又放了下去，氣鼓鼓地說道：
“昨晚程洋餵你不是喂的挺好的嘛？你讓她再來餵你呀！”
江山滿臉黑線，小姑娘還挺記仇。
他趕緊自證清白：
“我就不小心喝了一口，我看你點頭才喝的，後來不是主動讓阿文餵了嘛。”
“哼，那還是我的錯咯？”
江山求生欲很強：
“是我的錯，我以後絕不再做那麼大逆不道的事！”
聞言小姑娘撲哧一聲笑了，心中的悶氣才算徹底消了，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著，氣氛瞬間變得溫馨甜蜜起來。
少年喝著湯，笑意差點從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溢位，心想：
裝可憐？誰怕誰！
“等下吃完宵夜，我們一起做寒假作業好嗎？我帶著你做。”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又許是氣氛太過甜膩，小姑娘已經忘了自己的初衷，不由自主地點頭。
於是飯後，倆人坐在一起做起了作業，遇到不會的題目少年就耐心地給她講解，基本都是一點就通。
他感受著她做題時的思路，有突出表現時就誇讚幾句，小姑娘竟然做數學題一直做到深夜。
有些講了她也聽不懂的，說明出現了知識斷層，於是少年就追本溯源，為她嫁接知識鏈條，理清頭緒。
夜色迷濛。
“明天再寫吧，該睡覺了。”
江山看到小姑娘不時打著哈欠，心中生出不忍。於是小姑娘把作業收進書包，像昨天一樣趴在他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