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前。
蔡小曼趴在課桌上，有氣無力的樣子。江山見她整個下午到現在都垂頭喪氣的，也沒有找自己說話挺納悶的，不過也不知道原因。
要知道，平時的蔡小曼不是在到處追著人瘋玩，就是到處不見人影在校外鬼混，實在無聊的不行就來折騰自己。
江山用筆頭捅了捅她的後背，竟然沒有反應。
“幹嘛呢小矮子？”
“這是要跟我爭奪睡神的稱號嗎？”
見她始終沒有反應，江山只好作罷，忽然一隻白皙瘦弱的手伸到他面前，上面夾著小紙條。正是小魔女的手，不過她還是趴在桌上。
“肚子疼。”
紙條上面寫著。
“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
江山關切地低聲問。
“不要，你去給我買包衛生巾。”
又一張小紙條傳來。
江山看完愣了幾秒，隨即在上面寫了個大大的“？”。
見蔡小曼沒有動靜，江山撕下草稿紙寫道：
“你那麼多好朋友，讓她們去買，你是不是忘記我的性別了？”
又一張紙條傳來。
“滾，讓我痛死算了！”
猶豫了好幾分鐘，江山起身往校門口的小賣部趕去。
見到江山真的動了，蔡小曼沒精打采的眼睛頓時有了亮光，眼神中還有一種狡黠的笑意在流竄，小腦袋瓜子又在盤算著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站起來轉過身開啟江山的書桌，拿出那本張咪送的詩集，看了下情書還放在裡面，然後放到自己的書桌裡。
“看你還敢亂收東西，不信治不了你。”
蔡小曼倒不是小說看多了，更多就是生他的氣，想要捉弄他。
江山快步跑到食堂附近，看著一排小賣部的視窗，再三猶豫，彷彿準備作案的小偷。
徘徊了十多分鐘後，他走到一家比較熟悉的小店視窗。
“阿姨，我要買——拿瓶阿薩姆。”
“那個……你這裡有那個什麼棉嗎？”
“什麼面？”
“就是那個衛……什麼棉。”
江山的聲音愈低，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臉色已赤紅。
“木棉糖還是泡麵？”
老闆娘一臉納悶，這小夥子長得挺機靈的，說話卻不利索。
“哎呀，就是大創可貼你曉得吧？”
“喏，沒有大的，但這種貼的很緊。”
江山看著老闆手中的雲南白藥，頭痛欲裂……
“我要買……衛生巾……Do you now ？”
“肚子有油你買衛生巾幹嘛？你應該買健胃消食片，我這裡有的。”
……
少年本來還想說句英語緩和下氣氛，此時肝腸寸斷！
“阿姨，有個女同學讓我帶包……衛生巾，就是這樣。”
老闆娘反應了兩秒，咧嘴大笑，轉身取貨。
“傻小子，你難為情個啥子嘞，要哪種？”
江山看著老闆娘手中的潔婷和七度空間，指了指後者。
此時兩個女生剛好走到小店視窗，看到少年買衛生巾滿臉詫異，江山趕緊把小棉棉塞進口袋，倉惶離開。
蔡小曼盤算著也該回來了，這傢伙是生產衛生巾去了嗎？
江山推門而入，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蔡小曼看到少年漲紅的臉，像一個一撞會破的薄皮柿子，透明，鮮豔。再看他緊張的眼神，更加神清氣爽了。
江山坐下後，眼神看向四周，見大家都在安靜地學習，用筆頭捅了捅蔡小曼的後背，然後用手指指了指課桌下面。接著鬼鬼祟祟地從兜裡取出衛生巾，從課桌底下遞給蔡小曼。
蔡小曼轉過身去接，看著江山額頭上的汗，整張臉笑眯眯的，就像石子投進池水裡一圈圈盪漾開來。
她湊到江山課桌上低聲說道：
“可是我還小，根本用不上啊。”
江山滿臉大寫的問號。
“我剛才肚子疼，現在已經好了，又沒說是因為那個。”
江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神色漸冷。
“要不你把它送給那個張咪，她也許會喜歡的，你不是還收了人家的禮物嘛。”
蔡小曼還嫌江山的表情不夠精彩，不動聲色地揶揄著。
江山忽然從書桌底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逐漸用力，眼中威脅的意味也逐步增強。
蔡小曼嬌美的臉龐偽裝出痛苦之色，眉頭一皺，低聲求饒。
“疼——”
“小矮子，以後別跟我說話。”
江山甩開她的手，翻開書不再理她。
“真的不理我了？你可別後悔。”
見江山看都不看她，心中有了決定。
“徐美華，江山給你買的姨媽巾。”
說時遲，那時快，小魔女已經把七度空間甩到徐美華的書桌上。
大家聽到姨媽巾這種字眼，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徐美華看著書頁上的姨媽巾，愣了一會兒，接著俏臉羞得像蘋果，她幾乎不敢轉身，但還是忍不住轉身，看向蔡小曼和江山。
只見江山已經石化在座位上，班級裡爆發出大聲的爆笑聲和議論聲。江山忽然仰起頭假裝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又好像在表示這事跟自己無關，但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兒。
“老大，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變態的嗜好！”
劉暢大聲調侃著。
“要省錢買裝備呀。”
阿文也很賤。
蔡小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江山出糗別提多解氣了。
“吵什麼呢！整層樓就聽到我們班在喧譁。”
班主任老朱突然走了進來，教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今晚競選班幹部，唸到名字的上來演講，同一個職位每個人只能投一票。”
一位又一位同學上臺演講，班主任在每個職位後面寫上參與競選的候選人名字，投票完在每個人名字後記“正”字。
“下面競選文娛委員，第一位上臺演講的是蔡小曼同學。”
“啪啪啪——”
蔡小曼在班級里人緣不錯，主要是她愛笑愛鬧，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江山也沒想到她個惹事精會對班委的事感興趣。
“我叫蔡小曼……”
第一句教室裡就爆發出鬨笑聲，都高一下學期了，誰不知道誰的名字呢？
“如果我成為文娛委員，會讓大家成為一個笑話，每天都很開心……”
又是一陣鬨笑聲，班主任老朱也露出大門牙嘿嘿笑了起來，在他眼裡蔡小曼這個小丫頭渾身透著一股機靈勁兒，挺可愛的。
江山聽著蔡小曼狗屁不通的演講，時不時搖頭，眼底卻滿是笑意，早已忘記不久前害他出糗的事情。
很快各個職位的人選都確定了，值得一說的是程洋從英語課代表變成了數學課代表，按她的說法就是她數學成績是最差的，越怕什麼就要勇敢面對，直面恐懼。她本來就是班花級別的人物，加上性格溫婉文靜，當選也是情理之中。
徐美華還是宣傳委員，人長的漂亮畫畫也很厲害，黑板報一直辦的不錯。
蔡小曼成功當選了文娛委員，票數還很高，江山認為這是傻人有傻福，當然他也投了她的票。
“現在除了班長一職之外，其它職位都有了人選。班長是很重要的，也是最累的一個職務，我有些意外，這次竟然沒有人來競選班長。”
老朱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
“既然沒有人主動報名，那大家就互相推薦，誰的呼聲最高，誰就辛苦辛苦來做這個班長。”
教室裡開始議論紛紛。
“要麼還是方海鵬當吧，他不怎麼管事挺好的。”
“江山！”
阿文大喊了一聲，緊接著流暢、鄧劍波他們宿舍裡十幾個男生都喊了起來。
“江山當班長。”
蔡小曼也喊了起來，跟她私交好的幾個女生也跟著起鬨大喊著。一些其她的同學也有不少跟著喊的，畢竟是班草，顏值這一塊兒相當的紮實。
江山有點懵，有點猝不及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