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準備回京市,唐心呦接到了陳曦曦的電話,田恬出事了……
陳曦曦在電話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唐心呦的眼淚也不受控制地一直掉,顧宴東被她嚇著了,也顧不上生她氣,過來緊張地問她:“怎麼了心心?出什麼事了?”
“曦曦說田恬割腕了,現在人,人還在醫院~我,我要去江城~”唐心呦的手一直在抖。
辛子沐和蘇博聞也準備一起回京市,過來問具體情況,蘇博聞聽他顛三倒四地說了個大概,心裡基本明白什麼情況,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跟唐心呦說:“呦呦,你這個朋友如果以前也有過割腕的情況,她很可能是抑鬱症,而且情況比較嚴重了,你這樣你先過去看看,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在這方面非常有經驗,如果有需要你給我打電話,任何時候都可以。”
顧宴東也嘆了嘆氣,輕聲哄她幫她擦眼淚。
唐心呦改簽機票去了江城,她和陳曦曦幾乎同時到了醫院。
田恬蒼白如紙一般的臉瘦得脫了像,她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遊俊坐在病床邊鬍子拉碴也不說話。
陳曦曦因為有個表弟想去江城玩,她打了好幾次電話給田恬都沒接,她只得給遊俊打電話,這才知道田恬出事了。
唐心呦知道田恬肯定是醒著的,只是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她想她肯定很辛苦很累,她對遊俊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在這裡陪陪她。”
遊俊回去了,陳曦曦靠在床邊紅著眼睛不說話。
唐心呦坐到床邊握住田恬的手,她穩了穩情緒,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如平常一般:“田恬,最近是不是有點辛苦?沒關係,我和曦曦帶你去散散心好不好?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好不好?不要怕。”
田恬的眼淚從眼角一直流到枕頭上,一直流好像怎麼也流不盡一樣。
“寶貝別害怕,咱們可能只是生病了才會這麼難受,生病了就看醫生好不好?”唐心呦的眼淚也不受控制。陳曦曦在一旁捂著嘴哭,怕田恬聽到。
唐心呦:“田恬,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咱們不難過了好嗎?你有事跟我們說,我們一起扛好不好?”
“呦呦,我不想生孩子了,他們都在逼我,我不想生了,我好累~”田恬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此刻像她整個人一樣充滿了破碎感,讓唐心呦和陳曦曦的心更痛了。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不想生就不生,誰也別想逼我們,不難過了好嗎?”唐心呦像哄孩子一樣哄她。
“我不想回家,我也不敢回我爸媽家,我天天一個人在家我好害怕。”田恬漸漸哭出聲來,情緒一但爆發出來就收不住。
三個姑娘在病房裡哭成一團,唐心呦和陳曦曦商量先帶她去京市散散心,唐心呦想帶她去認真檢查一下,如果真是抑鬱症不治療會很危險。
陳曦曦早就不想在老家呆了,相親相得她快崩潰,唐心呦還要上班,她可以陪田恬在京市待一段時間。兩人想等田恬出院後帶她出去散散心,遊俊也沒有意見。陳曦曦真想罵他幾句被唐心呦制止了。她氣得拳頭都硬了。
唐心呦還有工作,不能久待,她先回京市幫忙定酒店或者租個短租的房子。陳曦曦在江城陪著田恬出院再來京。
回京市的飛機上,唐心呦毫無睡意,她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大學那幾年的時光像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掠過,朝夕相處陪伴過她的這幾個女孩在短短几年後人生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人生就像齒輪,每個人都在為各自的未來奔走。為愛情,為前程,為改變原有的命運,每個人都為自已當初的選擇在買單。沒有人能為別人的人生負責。即使最愛的人也不能。
她有點沮喪,也有點傷感。
顧宴東感受到了她情緒的低落,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姑娘,人生一直順風順水,身邊親近的朋友經歷生死對於彼時的她來說是沉重而難以接受的。太年輕鮮活的生命差點隕落,她肯定不好過。顧宴東期盼著唐心呦能快速成長,又不忍她經歷磨鍊,希望她能在他的庇護下一生無憂,但,但社會是一個大熔爐,誰的人生不會經歷千錘百煉?
辛子沐不放心唐心呦,和蘇博聞一起來看她。唐心呦正在網上找房子,京市短租不好找,兩個姑娘也不知能住多久,但住酒店對田恬而言太沒有歸屬感,會更焦慮。
唐心呦懨懨地說:“阿宴要不你申請一下單人宿舍,讓田恬和曦曦來家裡住一段時間算了!”
顧宴東:“……”
蘇博聞看顧宴東已經在強壓著不高興不願意,對辛子沐說:“子沐你要不去跟我住一段時間吧,也別打擾小顧的工作和生活,你那房子借給那兩姑娘住一段。”
辛子沐是個爽快人,關鍵顧宴東一副我不要搬的死樣子,她也只能欣然接受這個方案。
等田恬和陳曦曦來京市後,唐心呦才知道,畢業這一年多以來,田恬一直備孕但怎麼也懷不上,遊俊父母的意思如果懷不上就不想辦婚禮,而田恬的父母那邊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逼田恬,遊俊覺得壓力大,漸漸也不愛回家,總在外面應酬,回家也就睡個覺。
春節田恬不敢回家,也怕去公婆家,而錢倩還一直纏著遊俊,好幾次還給田恬發挑釁的簡訊,雪崩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恐怕這種長期的精神折磨讓這個昔日最溫柔善良的姑娘已經瀕臨崩潰,她像走進了一條死衚衕,被所有人困住也困住了自已。
蘇博聞幫忙找了一位知名的心理專家,經過專業細緻的檢查後,醫生拿著報告對唐心呦和陳曦曦說:“確診中重度抑鬱症,不可以再刺激她,除了定期的藥物和心理治療以外,需要給予患者開導與陪伴,多一些支援與理解,多陪她說話,多帶她出去散步放鬆心情,這種時候需要人在身邊,要拉她一把把她從泥沼中強行拽出來。你們要多上心!”
陳曦曦在辛子沐家附近的跆拳道館找了份工作,陪伴她。彭靜知道後也專門飛來京市一趟,幾個姑娘在這乍暖還寒的初春,看著還沒來得及發芽的枯樹,始終沒有放開田恬的手。
唐心呦笑著對她說:每個冬天的句號都是春暖花開,田恬,一切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