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冷淮的身後即是懸崖,再往後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他卻一點也不畏懼,面上不動聲色,握緊了手中的殘劍。
“一群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呵。”
與池冷淮對峙的一群人聽罷,皆火冒三丈,罵池冷淮是邪魔歪道,反反覆覆就一些詞,也罵不出什麼花樣來,為首的人一頭銀白色的頭髮,金棕色的眼珠子,容貌迤邐。
“孽徒。”為首的人只從嘴裡蹦出了這兩個字,三分憤然七分痛心。
池冷淮把那份痛心收入眼底,冷冷笑了笑,不願再稱清決為師尊,“清決仙祖也不過是一個偽君子罷了。”
聽到此言,清決更是難過,看著池冷淮紅了眼眶。
“假惺惺。”池冷淮一字一字說道。
“那麼,你是沒有悔過之心了?就此收手我們還會饒你一命。”清決身後的修士義正言辭說道。
“我便是魔,也不肯與你們同流合汙!”池冷淮的語氣堅決。
氣氛一觸即發,正派的修士們拿出了各式各樣的法器,清決也拔出了自已的佩劍。使符的修士手勢翻騰變化,霎時間結成了一道符牆,一個個法陣形成了,壓向池冷淮。
池冷淮收起殘劍,變幻手勢,也結了一道道法陣。
兩邊法陣一下子就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個衝擊,修士們被帶得往後退了好一片,池冷淮還堅挺地站在原地,他嘴角溢位了一道血痕。
清決凌空而起,直直用劍刺向池冷淮,劍光雪白,劃破了空間一般。
池冷淮連忙取出一把短劍,一提,擋住了清決的長劍,再一壓,挾制住了清決的劍。
清決立刻抽回自已的長劍,柔柔劈了一劍過去,這一劍,直直劈得旁邊的風塵大作,草木皆傷,空間扭曲起來。
池冷淮自然是不敵這一劍,只好不斷躲開看似柔軟的劍招,一個不留神,衣服被劃破了好幾道。
然而,不知為何,清決忽的就停手了。
修士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接而一哄而上,池冷淮有條不紊對抗著一眾人。
就在池冷淮分不出神的那一刻,一道劍光閃過,劍花如雨——
他就頭身分離了。
死前,映入他的眼簾的是那雙金燦燦的眼眸。
......
池冷淮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喘著氣,他一邊喘氣,一邊打量四周。
他沒死?
不對,他死了的啊。
池冷淮看著周圍的環境,越看越覺得熟悉,這屋子十分簡陋,頂上還破了幾個洞,透著光下來,床板是木頭做的,硬邦邦,旁邊有一木桶,裡面裝著水。
池冷淮下了床,走到木桶面前,水中映出了一張稚嫩的臉。
這是,年幼時的他......
他重生了......這還是在池家的時候,這時的他才十歲,身世不大光彩,是池家老爺的丫鬟生的,池家並不承認他的身份,認為池冷淮只夠格當下人,所以池冷淮活得艱難,吃的都是剩飯殘羹,衣服也是別人不要的。
生他的丫鬟被池老爺毒死了,他隻身一人,直到......
他遇見洛雨石了,被帶回了玄清門,就在他以為會過上好日子時,他的資質並不出眾,只能當外門子弟,他被同門的人排斥、為難。
後來,他決定要出人頭地,提高修為,機緣巧合之下,清決收了他做徒弟,不過清決卻沒有空教導他,但他也本以為就此向著好的方向走時,他接觸到了一本魔修修煉的書。
風險很高的修煉方式,卻也是高回報的,池冷淮沒受住誘惑,便試了試,這一試,就再也回不去了,可總比修為極低的落魄樣要好。
就這樣,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他,看低他。
可惜的是,後來暴露了,因為同時修煉魔功和正派功法會有衝突,帶來了反噬,讓清決知道了......
不過真是太好了,上天待他不薄,讓他重生了,這一次,他會去玄清門找到那本魔功,找到了就走人,去魔界。
池冷淮在心中計算好了一切。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上一世,洛雨石之所以會遇到池冷淮是因為來人界有任務,這一世,洛雨石並沒有接到要前往人界的任務,所以池冷淮的期望要落空了。
敲門聲打斷了池冷淮的思考,一開門,發現是來叫他幹活的,池冷淮垂下眼簾,應了一聲。
沒有實力之前,一切都應以忍耐為主。
......
木純一閉眼,一口氣把藥喝完,藥苦得讓他想落淚了,雙眼淚汪汪的,襯得金眸甚是耀眼。
洛雨石看著這樣的木純,嚥了咽口水。
可愛,想揉。
“來一顆蜜餞吧,師祖。”洛雨石遞過裝蜜餞的罐子,看見木純沒有伸手才反應過來。
師祖是看不見的。
洛雨石伸手拿了顆蜜餞,抵到木純的嘴唇邊,木純伸出了紅豔豔的舌頭,舌頭一卷,把蜜餞含入口中。
洛雨石看得是心驚膽戰,心跳加快,血液沸騰。
怎麼辦?越看師祖越覺得像貓咪。
不不不,一定是他的錯覺。
洛雨石不斷與自已的內心作鬥爭,閉上了眼不敢看木純,等他做好心理準備時,再張開眼,發現木純已經嚥下了蜜餞,還舔了舔嘴唇。
軟軟的......舌頭,師祖的舌頭......
“雨石,怎麼了嗎?”聽起來,木純似乎能察覺洛雨石的目光一樣。
洛雨石非常心虛,支支吾吾的,找了個藉口,“沒,沒什麼,那我先回去了,收徒試煉那裡還需要我呢。”
“好,那你去吧。”木純笑笑。
木純等洛雨石一走,興致勃勃拿起屋子裡的一把劍,一開始用神識掃過的時候他就很感興趣了,這下子終於能摸到劍了。
出到院子裡,木純依照著系統給的記憶,一招一式練起劍來,彷彿根本沒有眼盲,每一招都渾然天成,如魚得水。
就在木純玩得很爽快的時候,蒼傾越出現了。
“喝完藥就練劍?”
木純一聽到蒼傾越的聲音就僵住了身子,一把把劍收回劍鞘之中,回過身。
“忍不住,就練了一會,就一小會。”
“這麼多年了,你要不收一個徒弟吧,我太忙,不能怎麼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