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剛過,白天大門緊閉的煙雨閣便熱鬧了起來,妖嬈的女子倚窗招手,香風陣陣,不少華衣貴服的男子魚貫而入,其中有兩個人倒是格格不入,一個矮小肥胖酒糟鼻,一個高瘦伶仃腦袋大,偏的他二人嗓門極高,嚷嚷著不入流的話,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走到煙雨閣門口,那酒糟鼻豪氣地將一袋珍珠拍在小廝的托盤上,“來,給爺報上名,爺要鬥武!”
小廝想是見慣了這種暴發戶,擺上最職業的笑臉,“敢問英雄是修士還是普通人?”
酒糟鼻粗聲粗氣:“普通人!”
小廝忙上前引路:“好嘞,您二位請!”
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吃了換顏丹的青川和餘悅。
時間退回到一個時辰前,青川看著鏡子中陌生的高個子自己,“哇,好神奇呀!阿悅,你這寶貝還真多!”
變成了酒糟鼻小個男子的餘悅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嘿嘿,沒想到這換顏丹還有這種用處,比我以前胡鬧玩強多了。”
青川站起身對胥陽說道:“對了,胥大哥,我覺得我們四個最好分開行動,你和宋大哥去修仙場,我和餘悅去普通場。其一,今天白天那個老漢見過你們倆,要是我們跟你們一起去,無外乎直接告訴老漢我們倆換臉了;其二,普通人族和修仙之人兩個鬥武場,我們最好雙管齊下,這樣多個保證。”
胥陽點了點頭:“嗯,但你和餘悅要注意自身安全,實在打不過就放棄,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青川:“你們也是。”
眼看著酒糟鼻的餘悅和高個子青川進了煙雨閣,胥陽和宋子修也跟在青川她們後面進了煙雨閣,卻被小廝領去了相反的方向。
先說青川她們這邊,原本青川和餘悅以為普通人族這邊不會有太多的人,可還是低估了這煙雨閣姑娘們的吸引力。落座一看,前方的木板上赫然懸掛了二十來個木牌,讓青川瞬間從輕敵的心態轉變了過來。
這普通場鬥武,更像是擂臺守擂的模式。一人上去,其他人挑戰,贏得繼續守擂,輸的失去資格。
青川和餘悅觀察了一下四周,高大威猛者不在少數,便決定後發制人,先等上一等。
這些人武器倒是千奇百怪,不過剛打了五輪,青川已經見識了長槍、鞭子、雙鐧、鉞等好幾種武器,打的也是精彩紛呈,要不是惦記著後面的事,她早就跟著叫好了。
臺上那個持劍的瘦高中年人已經守了三輪了,劍本是器中君子,卻被這個人用出了鬼魅,且出手狠辣,和他對陣的三人都是被他傷的起不來身抬下去的。主持的姑娘已經叫了兩次,周圍人竊竊私語,卻是沒有人再上前了。
青川和餘悅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高個子大頭的青川輕功上臺,高聲道:“我來!”
對面的中年男子看著她其貌不揚,甚至沒帶武器,本就快飄到天上的心更加輕敵,不屑道:“你的武器呢?”
青川習慣性地轉了轉手上護腕,同樣輕蔑道:“我不需要。”
沒有回答,中年人快如閃電地出手了,依舊是詭異的身法和劍術,明明是衝左臂而去的劍卻能在最後一刻變招成直取面門,快到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臺下觀眾都驚呼了一聲暗道這人完了,可變化就在一瞬間發生了:那個大頭的少年竟是用出了比中年人還快的身法,手指上下翻飛,手臂詭異彎曲,竟連點中年人多處大穴,待到眾人反應過來時,詭異劍法的中年人已經倒地不起了。
臺下愣了足足幾息,接著爆發出了巨大的聲音,有拍手叫好的,也有大聲怒罵的,青川立在臺上神色未變。
主持的姑娘此刻也緩過了神,一邊招呼煙雨閣的護衛將人抬下,一邊開始叫其他人對陣。眼見著那詭異身法的中年人都被這大頭高個兒弄倒了,哪有人還敢上去,只紛紛在心底感嘆今晚煙雨閣的這位姑娘命不好,居然是這麼醜的一個人奪了普通場的魁,只盼著修仙場勝出的能跟此人選同一個姑娘。
青川下得臺來,和餘悅被小廝引著去到另一個房間等待,餘悅閒不住地密語傳音給青川:“看不出來啊,川川,不動靈力居然也厲害至此啦!”
青川:“哈哈,不過是當初和我師姐學過幾回點穴,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至於武藝,也是因為我天生靈力修行弱,不得已的退而求其次罷了。”
餘悅卻不管那些,在她旁邊偷偷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與此同時的修仙場,胥陽聽著周圍的討論,今日倒是不激烈,不過對戰方式明顯和普通場不同,而是兩兩捉對廝殺,最後勝出的兩人進行最終的比拼。
宋子修彎刀在手,一路暢通,進了最終比拼。他觀察了一下對面的對手,只見對方是個異族打扮的壯漢,身高九尺,滿身橫肉,一跺腳,整個臺子都會顫上一顫,鬍子在胸前繫了個結,粗獷不羈,而且他居然也是用刀的刀修,他的刀不同於宋子修的彎刀,而是一把長有一尺,寬有九寸的黑色紋路的刀,此刻在對方靈力加持下泛著紅光。
原本以為對方會選擇後手攻擊,可宋子修剛一上臺,對方便已經出手,一道紅色靈力從右側方襲來,宋子修反方向一閃,輕鬆避過。今日修仙場果然幸運,這一下宋子修就發現對方修為應該不如他,如此他也就不再收著打了,藉著對方人高馬大不方便移動走位和修為的劣勢,他一手彎刀紫光流轉,不出三招已然砍爛了對方的袖子,贏得了比試。
兩人有驚無險地成了修仙場的魁首。被小廝引著穿過迴廊,進了屋子便看見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青川和餘悅。
小廝躬身問道:“不知幾位爺今日為何前來?”
餘悅依舊粗聲粗氣:“我和我兄弟自然是為了見薜荔姑娘而來,求得和姑娘對飲一杯。”
宋子修指了指餘悅二人,言簡意賅:“同他們一樣。”
小廝聽罷便讓雙方稍後,四人知道要安排他們之間的對打了,便坐了下來等待把這場戲演完。
餘悅使了使眼色,青川會意,開始表演:“不知二位兄臺如何稱呼啊。”
胥陽:“在下劉海,這位是我哥哥劉江。”
青川繼續裝模作樣:“劉兄弟啊,我有一個提議,說與你和你哥哥聽聽如何?”
胥陽:“兄臺請講。”
青川:“你看,你們也是想和薜荔姑娘清談,我們亦是,實在不行,我們可以一起嘛。沒必要非動刀動搶不是?本是個見美女的風流事,卻非得見血,實在是沒必要啊!”
胥陽假裝和宋子修商量了一番,點頭繼續道:“兄臺的提議有道理,我哥哥亦無反對的意見。不如一會我們就和這煙雨閣的人說一下。”
趕巧話說完的一剎那,一個身著湖綠羅裙的女子推門而入,對著四人巧笑道:“讓各位久等了,還請各位移步比武場。”
餘悅拍著胸脯豪爽道:“不必啦!我們兄弟倆和他們商量好了,既是同樣想找薜荔姑娘討杯酒喝,我們四個願意一起!不知你們這是否可以啊?”說著,又拍了一袋珍珠給了女子。
那女子乍一聽他們的話便要出口反對,可看見珍珠後瞬間沒了反對的心,捧著珍珠諂媚道:“這個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您雙方都已經協商好了,那就請四位跟我來吧。”她揣好珍珠,轉身提燈帶路。
四人跟著她繞過花園、假山,又轉過連廊,這才看見坐落在此處的清雅小樓。湖綠色羅裙的女子帶著他們上了樓,走到二樓裡面的房間,敲了敲門,屋內傳出一個好聽的女聲:“是誰?”
湖綠色羅裙女子:“今日鬥武勝出之人,想向姑娘討杯酒喝。”
好聽的女聲:“請進來吧。”
湖綠色女子:“路我就帶到這了,祝幾位爺今晚喝的盡興。”
言罷也不等青川她們答覆,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