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臺上的灰塵可以重新佈置,但那人卻忽略掉了雕像上的灰塵。
因為需要搬動雕像,而雕像衣袖處就是搬動雕像所需的著力點。
“那你怎知那密道只有這一處洞口,萬一另外還有一處,你這煙燻的計策豈不是不靈了?”
楊浩之繼續問道。
“當你移開那尊雕像的時候,我看過洞口的泥土,是新的。
這也就說明,那洞口只是他們臨時躲藏的地方。
時間緊,任務重,他們是沒有時間挖出一條逃生通道的。
所以我才會選擇用煙攻,省時又省力。”
歐陽柳柳耐著性子,將楊浩之的疑問解釋的清清楚楚。
“看來楊某還是小看了歐陽小姐啊……”
楊浩之明顯這是話裡有話。
“楊大人過譽了。
我的出生便決定了我這一生的走向。
被祖父護了這十幾年,也算是我偏得的了。
至於其他……”
歐陽柳柳的腳步慢了下來,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
“楊公子,別忘了,你我之間還有那三個約定。”
歐陽柳柳突然轉換了話題,讓楊浩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哦,楊某當然記得。”
楊浩之點了點頭。
“那就好。
不過我自然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為難你。
我相信,只要是真相,定不會與我鎮國將軍府有所關聯。”
歐陽柳柳眼中透露出的自信,讓人很難將視線移開。
府衙大堂。
那人被押在大堂上,十幾板打下去,最初的硬嘴,如今已被鮮血染紅。
“說,你到底是哪裡人?”
驚堂木響,楊浩之威嚴的坐在大堂之上。
“西虜……”
那人趴在地上,後背及後臀處血糊糊的一片。
“你偷偷潛入我大夏京都,到底所為何事?
如實招來!”
驚堂木再次被拍響。
那人微微移動了一下身體,費力的開始說了起來。
他叫方德,雖是西虜國人,但卻不是什麼奸細。
他家世代經商,因為生意不好,這才跑到大夏來尋找商機。
可不知為何,卻被張府的管事找到,說是要與張府的小姐相看。
“按你的說法,你是被迫成為與張府小姐相看之人?”
楊浩之冷聲問道。
“是啊,大人,小的真的不是什麼奸細。
我是西虜人,怎麼可能成為張府的女婿呢。
要不是他們逼得急,我又怎麼可能逃走呢。”
方德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替自已喊冤。
“那你為何又成為了奸細?”
楊浩之身體向前探了探,然後繼續問道。
“這個小的也不知啊,興許是那張府攜私報復,所以我才躲起來,待風頭過了再離開。”
“哦?那這些又是什麼?”
楊浩之突然提高聲調,雖有一沓紙被扔在了地上。
方德看著地上的紙,臉上閃過驚慌的神情。
“怎麼?以為不說話就可以挺過去?
還是說,你以為這樣做,就能保住你的同夥?”
方德將臉壓得很低,眾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是不是沒有料到我們會在密道中翻出這個?
而且還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訊息,你等的那個人恐怕也不會出現了。”
“當”的一聲,一個銅牌被扔在了方德的面前。
“你們……你們殺了他?!”
方德手握銅牌,眼神憤恨的看向坐在高處的楊浩之。
“你雖是西虜人,但我卻覺得你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不如我幫你回憶一下,可好?
如果這是在西虜,處理敵國的奸細一般會用到幾種方法。”
楊浩之從椅子中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緩步從高處走向方德。
“如果這奸細是個嘴硬的,那麼就用一把燒紅的烙鐵燙掉他的嘴唇。
然後透過那腐爛的唇肉,將一根撬棍塞進那人的嘴裡。
上下左右的晃動之下,他必然牙齒盡落,舌頭也被攪爛成泥。
至於那些藏在肚子裡的話……”
楊浩之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
“不說也罷,只要傳不出去就行了。”
聽了這話的方德,臉色明顯有了異變。
“如果遇到個骨頭硬的,那就好辦了許多。
先將人捆綁結實,然後用巨錘砸他的膝蓋。
一下一下的,直到膝蓋骨全都碎裂。
再用一把尖刀,將膝蓋處依舊連線的皮肉隔斷。
一刀刀下去,皮肉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據說很是動聽。
都說醋可溶骨,於是就在那人的面前,將被剝離的,膝蓋以下的骨頭投入醋盆中,加熱支骨軟。
如果還不願意說,那就如此反覆操作。
如果遇到個……”
“嘔……”
還未等楊浩之的話說完,方德已經趴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
我只是在描述一下你們西虜國處理奸細的辦法。
所以啊,你要慶幸,這是在大夏。
雖然對付奸細的手段不會那麼兇殘,但……”
楊浩之慾言又止。
“怎麼樣?到底想好了嗎?說還是不說?”
那方德本就受了刑,如今又聽到了楊浩之的這番描述,他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一點血色。
“這……這上面寫的,寫的是邊防守軍分佈……”
方德的聲音很小,但在場的人卻都聽得清楚。
“你是如何獲得這個的?說!”
楊浩之一把拽住了方德的衣領,直接將人拽了起來。
“我,我是從一個西虜人手裡搶來的……
本想帶回去,向,向我王領賞,可如今……
我,我可以告訴你那人是誰……”
就當方德的話說到此處的時候,衙門大堂的屋頂突然傳來了瓦片被踩裂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當”的一聲。
一枚暗器從屋頂處射向方德,卻被坐在一旁的歐陽柳柳持刀格擋掉了。
“有刺客!”
隨著楊浩之的一聲喊,大堂內外的差役迅速向屋頂方向圍了過去。
“楊大人,你守在這裡,我去追。”
歐陽柳柳將刀遞到了楊浩之的手裡,然後一個躍身追了出去。
“大人,你們不用如此,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趴在地上的方德卻沒有絲毫驚慌,還一臉不屑的表情。
“我們西虜人雖然狠絕,但卻不屑用這樣的方法。
大夏啊,雖是大國,卻總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小伎倆……”
“小心!”
楊浩之伸出手,想一把將方德推開。
可那暗器比他要快,直接扎入了方德的後腦。
方德張著嘴,雙目圓睜,然後腦袋便直直的磕在了地上。
隨之,一道黑影迅速從門口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