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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除不盡的芳草,為上皇帝淚眼簾,3年了,真是苦了你了。現在好了,陳紅是滿頭鮮血回德宮,到嘉靖帝,大明朝已經傳了11帝,奉帝命傳旨的太監捱了打,何況是司禮監首席秉比太監只知是前所未聞,口銜天憲就是皇上的替身,此時奴才的身份變了,打了他無異於打了皇帝的臉。這件事兒真是可大可小,要真有心牽連,第一個受天譴的直接是李妃在跟著譽王世子也難辭其咎,更別提滿朝的裕王黨,大臣官員,內廷宦官,都是池魚之殃。這一切都要看陳洪在嘉靖面前如何復旨回話了。陳紅藏頭露尾的往經舍門裡打探的時候,皇上正在盤腿打坐,丹藥的功效實際如何未可知。但行過一個小周天的嘉靖身體的病態確實有所好轉,起碼看著有精神了些,皇上修仙身邊伺候的人也跟著快成神了。紫銅廬天檀香神壇香案看不見的灰塵也是一個微塵輕拂,飾一舉一動韻不如貓,煙霧如針,端的是雪過無痕,凌波微步,這一點輕巧也是家境深深,愜意享受其間的存在。嘉靖一下子被驚動,幽幽的斜了呂方一眼,這一個月來,你已經第三次擾朕的清修了,對方。您心裡在害怕什麼?皇上心知肚明,這點心神不寧,對呂方也有倆不滿,一是今天上午呂方一直在為譽王海瑞開脫,有點跟皇上唱反調的嫌疑,二就是陳虹那點子頭破血流,總不能真去找兒媳婦李菲的麻煩,怕是到最後也只能全歸馮寶那個冤種身上,當然最後也會成了呂方的鍋。其實嘉靖想的倒是沒錯,呂方心裡是為這兩件事兒思量,可到了眼前卻有了幾分泰然處之的淡定。奴婢在主子身邊會害怕什麼呀?回主子的話。主子,別生氣,奴婢也老了。呂方眼裡進了淚光,嘉靖突然一頓倒顏的那一年,他也曾對嚴嵩的背影默默唸叨上一句,嚴嵩老了,管不住底下的人了。現而今,這句老了又從呂方的嘴裡說了出來,說不上什麼滋味的在這揚長了聲調,彷彿才看見門口跪著的陳紅,陳紅,嗯。你心裡害怕什麼?回主子萬歲爺,奴婢害怕打擾了主子先修,你打擾不了朕的仙修。誰也打擾不了朕的賢修,進來回話吧,陳公公這會兒可是費盡了力氣,一邊想著不能得罪譽王李妃,一邊又想不動聲色的扳倒呂方,可把他給累壞了。溫裕王呢,就說殿下謙遜有禮,面對他這口銜天下的皇上替身,那真是一個恭恭敬敬,細心體貼。馮寶本人呢,也已經打發去了朝天觀,乍一聽,這差事完成的不錯呀,如果陳公公沒有帶著一圈裹頭的紗布,以及腫得那麼老高的臉蛋子,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兒。嘉靖問的坦坦蕩蕩,沒想到這小子回的是顧慮重重,算計再三,故意彰顯拙劣的演技,跟帶廚的芳草真是區別不大。還有呂方的那聲老了,嘉靖真是橫起一股心頭火,捱了打還是捱了罵,露出你的原形來讓朕看看,也讓老祖宗看看。老祖宗,他這可是怕你呢。你讓他進來吧,陳洪麻目出溜,衝進了店門,三步並作兩步,情真意切,主子,主子,千萬不要委屈了老祖宗跟馮寶在譽王妃前哭好那句千萬不要誤解了陳公公,真是異曲同工之妙。嘉靖眯起眼,瞧著那一腦門子的傷,啞然失笑。他說,朕委屈你啦,老祖宗,宮裡宮外十萬人都歸你管,都像他這樣澆水。就把朕給淹了,澆油就把朕給燒了,澆水澆油都是底下的做派,到頭來承受的卻是皇上陳紅澆水指的是這種生怕得罪了裕王那邊,到了皇上面前,一個勁兒遮掩,給皇上上眼藥的行為。交遊那就是一臉明顯的傷口跑過來做出這副委屈的樣子,想借著一點帝王的雷霆之怒,達成自個兒的目的,比如剷除異己,扳倒呂方什麼的。嘉靖要陳紅就是要一個全心全意完全忠於弟的奴才,肚子裡那麼多小九九才是完全不可取的。呂方跪在旁邊,也才看向陳紅,陳紅是什麼就說什麼,是不是馮保那個奴婢?撒賴既哭了,世子你不得已責罰自己,給陳紅遞個臺階兒,天諭王和王妃把鍋攬到馮保身上,進攬到自己身上,這就是呂方的周全了。奉天命傳旨,卻傷成這樣回來,這在我大明朝。是欺了天的大罪。主子馮保那個奴婢,是奴婢一手帶出來的,他犯了這般7天的大禍,說到底,罪根還在奴婢身上,是殺是剮?奴婢甘願領罪,這罪當然不算是七天的大罪。呂方心裡有譜,這點事兒,皇宮內外還不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嘉靖都不接呂方的茬,還是死死盯著陳洪。陳洪。朕再問你一遍,你的頭你的臉,是你自己碰那打的,還是別人打的?直到他誠惶誠恐把自己責罰自己這樣的話說出來,嘉靖才鬆動了神色。陳紅的傷到這兒才算告一段落,至於馮保的罪,那才是嘉靖今年的重點,當然,本質上實在跟馮保本人沒啥關係,真是十步以內必有芳草啊。宮內24個衙門都長滿了草了,錦衣衛就不用說了,身上就繡著芳草,現在連朕的兒子孫子的院子裡都長滿了芳草了。哼,我大明朝真是繁花似錦,綠草成蔭吶,呂方40年的司禮監掌印,宮中十萬人的老祖宗,這大明朝早就桃李滿天下了,就連導鹽都不會徹底,更何況是呂方他們這樣的自己人,說到底就是為了立規矩罷了,給底下人一個警告,讓他們知道忌憚,也藉著這回變動給陳紅打個預防針,畢竟陳宮都敢打裕王的玉佩帶到山上了,總得讓他知道這大明只有一片天,就是皇上嘉靖早就價值讓東廠鎮撫司過來聽家法,看時辰也差不多了,一個小小的戶部主事剛到北京,就在朕的身上做起了文章來,鎮撫司十三太保倒有兩個替他在說話,是誰給的膽子?你幹什麼去了轉?從鎮撫司東廠開始。除草器。是職房門外的燈火通明,院裡整整齊齊站了20好幾人,在火光中照得鬚眉壁現提刑司的十幾個頭目居左,鎮撫司的十幾個頭目衛右,見官大三吉便是這些人。正上方是司禮監陳洪為首的四位秉禮太監,下方的人齊刷刷單膝跪地,屬下陳公公,公公把那條腿也給我跪了。等陳紅慢悠悠道了句有旨意不止,下面的人撂了雙膝,後頭端坐椅子的黃錦等人也跟著起身跪了下去。他們是黃昏時被一道指令叫過來,此時也是不知內情,聽候宣旨。鎮撫司。東廠,你們這些奴才聽著,從太宗文皇帝設鎮撫司東廠便有規矩,該兩司統由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直接掌管。有些奴才竟敢越過陳紅,擅自向呂方直接稟示。什麼時候給你們改的規矩,或是呂方給你們改的規矩?朕是爾等為手足,無奈爾等視朕為虛設,更有聞知諷謗朕公之人,不擔不忿君父之慨,且為其百般開脫者。朕白養了你們這些奴才主陳洪項兒等在身,祖宗之法。將有尚書犯科者先域伯承以示警戒帶進來,朱七、齊大柱跪在下首,陳洪卻並未驚動,只換然帶過來一名中年錦衣衛。劉二隻是奉旨看守海瑞的錦衣衛,白日裡替海姆跑腿買了趟肉菜,就被陳紅抓來殺雞儆猴,這會兒也是意有所指,這個奴才是誰的屬下?自己認黃金憤憤不平,早憋不住了,且慢。請問陳公公。至於宣完了沒有,到底宣完了沒有?選完了又怎麼樣?沒選完又怎麼樣?宣完了還讓我們跪著。那我們現在到底跪的是皇上還是你呀?自己不講規矩,反倒讓別人講規矩。起來都站起來,誰敢?甭管除什麼草,黃錦都讓嘉靖護了個囫圇個,也沒難為過他。陳紅男人沒法子,只能明裡暗裡的鬥來鬥去,今兒藉著宣旨,可逮著機會整整黃公公了。黃錦正鬧騰上億。這一句又叫黃金把氣憋回去了,只能硬生生的再度跪下。嘉靖的口諭歷來雲遮霧罩,本意就是讓那些官員們揣摩京懼無奈,提刑司、鎮撫司這些人都沒有讀過什麼書,因此曾有恩旨司禮監對他們傳旨時,可以用自己的話附帶解釋。陳洪這時正好利用這個權力,夾帶著自己的話,模仿嘉靖的口氣進雷打人,趁是十步之內。必有芳草。黃錦愣在原地,他沒想到這道雷打的竟是老祖宗。到這會兒,他才隱約想起皇上告誡他的讓他少招惹陳紅的話,陳紅下面說的才是敲打朱七和齊大柱的話。宮裡24衙門長滿了芳草。現在,就連鎮撫司也長滿了芳草。錦衣衛,你們這些奴婢。看看你們身上穿的衣服,哪一件上面不是花團錦簇,卻不知貴賤,偏要往上面添草。朕四季常服不過八套,就連朝廷裡三品以下的官都不如你們穿得好。功夫練過了頭,胳膊肘向外拐,一個小小的戶部主事,竟敢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做起朕的文章來。十三太保裡倒有兩個幫他說話。話音未落,朱七和齊大柱已經硬邦邦的直起了身子。陳紅把語調裝得特別柔和,七爺好,十三爺好,陳公公屬下犯哪條吃哪條,領罪便是。這邊都摘了官帽,脫了上衣。陳洪也不著急,就慢悠悠的搖晃著腦袋,剛才黃公公問我,皇上的旨意宣完了沒有?我告訴你們。皇上的旨意都宣了。該跪的跪著。其他的有椅子,坐椅子,沒椅子的在院子裡委屈點。坐著吧。哼,司禮監、提刑司都席地而坐,朱七和齊大柱卻還光著膀子繼續跪著。皇上的旨意宣讀完了,也沒具體說誰有罪,更沒講個處罰內容,單純罵罵人,立立規矩。頓了片刻,陳紅又掃向地上的劉二,劉二回,陳公公,你在鎮撫司裡待了快20年了吧?真沒想到你這樣的老人也會當差當道替罪官家裡去買東西,你摸著你的胸口算一算,皇上為你一家人的東西吐出來都得裝上好幾船了吧?竟然這般沒有天良,我該怎麼治你啊?高位者有灰色收入,更何況是錦衣衛這樣跟各官府打交道,又在一定程度上掌管各官生死的職位,陳紅的話也不算汙衊了底下跪著的人。劉二顯然已經遭受過折磨,都到這一份上了,索性就一併把罪都受著。龐的話一句也不多說,齊大都不能看著兄弟無辜受牽連,何況讓底下人多照顧點。海瑞也是他下發的命令,當場表示要替屬下受過,任憑陳公公處置。這樣的話一出口,陳紅又不接話了,十三太保不同於普通錦衣衛,那時候皇上寵幸程度都快疼成乾兒子了,這回講了半天,也就是多罵了兩句,陳紅才不去觸黴頭,就把皮球踢了回去,你這番話還真難倒我。你是他的師父?你說該怎麼處置?如果皇上沒說砍我們的頭。按家法。劉二廷杖20,齊大柱廷杖40,我領賬80。那就按。家法行事吧。活兒該怎麼做?你們知道,把皮肉打爛些再送給皇上看,讓主子萬歲爺消氣。陳洪這回除草戲到這兒算是爽完了,經受了一片通明,嘉靖又換上這身道符,在御案前拿硃砂筆寫符紙,唸了半晌經文,再轉頭等候在旁的呂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嘉靖生了一天的氣,到這時竟平緩的彷彿換了個人,跟了朕大半輩子,可保你下半輩子。平安能伺候住在這半輩子。奴婢知足了,呂方淚灑殿前,行五體投地大禮。嘉靖側臥神壇,不敢回頭望去。直到呂方抽身而去,嘉靖才敞開雙膝坐臥,忍不住仰頭啜泣,宛如一個失去了玩伴的孩童。呂方在殿外對陳紅的叮囑還在幽幽傳來,陳公公,主子萬歲爺全拜託你了,我給你磕頭折煞伺候主子萬歲爺是奴婢的天職,老祖宗可千萬別折了奴婢的壽啊,折了壽,折了壽,嘉靖愈發苦澀的抱緊了自己這一條從藩王到萬歲爺的帝王之路,他又成了孤家寡人,陰冷帝王。唯一露出的柔軟,怕也在此處。江山社稷,人民生死,都在他抬手張口之間。做過了生殺在手的高高在上者,人命如何並不十分看重,受夠了旁人三跪九叩的卑躬屈膝,明之尊嚴榮辱何如也從不放在眼裡。他在人間做到了頂尊貴的存在,就嚮往著長生不死,為仙入道,超脫凡塵,不在乎百姓,也不承認那份凡人之心即孤獨。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來自於理解,好似知己勝過親人,可論生死,可嘗百味。遇事不容於事的人,遇事在乎那點不足為人道的相知。呂方在嘉靖身邊幾十年,其中陪伴、照顧、知心,都已經在經年累月裡化成不可替代的存在。他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與清流鬥,與譽王爭,一場生殺之路,呂方已經不再合適,他重用陳紅,卻願意給呂方一個善終,也相當於給自己心裡的柔軟。一個安放難過是真的,帝王的算計卻不摻虛假,他即便為了離別痛苦不已,卻也為了接下來愈加分明的局面,也逐漸掌握在手中的大權,安慰不已,寬下心來,這才是當真斷情絕愛的帝王。可惜他生在凡塵,註定脫不了肉胎,受到處罰的三個錦衣衛被陳洪領進來請罪,嘉靖的怒氣早化成了惆悵,看著血肉模糊的後背,到底是有些不忍,看不得的轉身回了店,逃避一般側目,想,不教父之過,教不言師之惰,朕也有過呀。他又有些埋怨的瞪了一眼陳紅,朕叫你跟他們打個招呼,沒叫你把人打成這個樣子。陳洪又成了裡外不是人,呆了片刻了,只好猶怕皇上不解氣的左右開弓,很扇起自己來。朱熹說過,萬事都得有個理。老十三怎麼就能到朕身前來當差?還不是因為當初那個海瑞救了他,他現在如果連海瑞都不認。往後也就不會認朕就是這個理。去海瑞家裡吧。救命的恩人應該去看看,沒了呂方,嘉靖心裡還難過著,反正齊家柱這樣有情有義的,總好過那些識時務的衣冠禽獸,又讓人順便跑去找李時珍拿點好藥治傷,這一細想,親兒子慾望的氣也就不生了吧。他又有些強硬地看了看陳洪,一個戶部主事,手裡連根針都沒有,陳紅奴婢在,派那麼多的錦衣衛守在他家門口,幹什麼都要回來,都想開了,也就不氣了他一個九五之尊,跟一個六品小官計較什麼,再有什麼不妥當,那不是還有個趙貞吉去對付嗎?呂方這就徹底離開黃泉,真正意義上的隱世了。他被差往南京給先帝守靈,卻先進了朝天觀,將嘉靖親筆寫的符紙交付於藍神縣之手,嘉靖承諾把他平安的符紙可想。而知那份貴重,女方這麼拿出來,全為了兩個人,也是他最後的牽掛。一是馮寶,現如今也只有藍神散寶的下護得住,二則是楊金水,呂方放不下的乾兒子,已經裝了三年的風,吃盡了苦頭,下半生呂方就將楊金水帶在了身邊,從未離開。當年馮保入譽王府,呂方與馮保雪月談心,現如今要離京了,呂方也和馮保見了最後一面,馮保早恨透了陳紅乾爹。陳紅那個賊竟然能煽動萬歲爺,把您老爺趕走了。不關陳紅的事。也不是萬歲爺要趕我走,是我自己要走。陳洪這人卻為皇上一時功績,註定走不長久的。呂方的退,正如他教導馮保一般,知道了危險,躲開危險,躲到沒人注意的地方,退下來了,慢慢想,慢慢看,知道哪兒錯了,往後該怎麼做。為官三思,思危,思退思變,陪伴一個不得民心的帝王,是早晚註定有走的那一天。從楊金水裝瘋開始,就給呂方提了個醒,給皇帝做了這麼多年的結語花執行者,沒人比他更知道是非對錯,等著他的就兩條路,要麼大明朝被嘉靖作死,他跟著皇上一起遺臭萬年,要麼有人揭竿而起,他跟著皇上一起被清殺,要麼真正堅強的臣下敢於犯上,勇敢抗爭,他作為壞事的執行者,一定會在清軍策時被算作蠱惑帝君的太監再次遺臭萬年,就跟嚴嵩一樣,只要繼續留在皇上身邊。等著他的那就是背鍋的結局。海瑞將事兒捅到了天上,也就意味著嘉靖這份權威終於到了有人挑戰的地步。時間不過早晚而已,對於呂方,那就是該他思量謀劃,既不能像乾兒子楊金水一樣瘋的擔驚受怕,也不能像嚴松一樣倒得人人唾棄。他選擇了退,恰恰好選擇了嘉靖決定換了芳草的時刻。皇上當然明白,芳草不可能除盡,芳草在他那兒也沒那麼非此不可。嘉靖只要確保在自己退位之前,底下的人絕不敢有二心,剩下的也沒那麼多精力管到細枝末節去。女方如今的境地正是計劃之內的退與隱,身陷權力忠心數十年,如今能全身而退,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上福氣。女方輕聲勸慰馮保,記得那點嗎?好大的雪,乾爹,兒子錯了,兒子錯了,那是司禮見的嗎?公司就是思危私退私利,沒想到咱爺倆今天在這兒見最後一遍,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要忍,要忍到那天。將來我大明的主子先是欲王。後是世子。只要忍到那天,乾爹。這幾十年護著的人,就全託付給你了。這是呂方給馮寶上了最後一節思想教育課,也給足了馮寶生的希望。陳洪可不是個好相與的馮保,接下來的路才將是一場洗髓換骨的坎坷。父子倆淚眼相對,呂方突然便有些哽咽,你叫了我十幾年的乾爹。給我磕了10幾年的頭。今天干爹也給你磕個頭啊,乾爹。乾爹,孩子全交給你了,乾爹,女方這一教導與託付,算的是不可預見時間的將來與銀人努力的當下,女方去了一趟朝天觀,楊金水已經上了馬車,行在了北京往南京的驛道上,離經百里,女方才叫停,讓人在小溪歇息片刻。楊金水在山間行動,仍舊是一副痴傻模樣,女方一時沉默著,在旁邊難受了片刻,才將人叫到身前,靜兒過來。咱倆平安了,從這一刻起。你不用再裝了。真是苦了你了。現在好了,咱們給太祖爺守靈去了,太祖爺也不說話,也不會生氣。沒有人再算計咱們了。兒把頭髮。班裡還有,咱們這隻有潘彪的身份。都洗乾淨了,從今往後,咱們爺倆乾乾淨淨地坐著,楊金水在水中突然便嚎啕痛哭起來,這一人也就是三年的委屈與心酸,總算能在這條水花裡放肆的做回人,呂方就那麼坐在岸邊,使勁盯著兒子濺起的水花,慢慢從悲痛中冷靜下來,你會道她戒被心裡的委屈都哭出來,然後咱們就不哭了,讓他們哭去,讓他們哭,經年苦熬,直到這一刻,才算真正告一段落,往後也能睡得踏實安穩了,朝政變故當然還在,陳紅、徐階、高拱、趙貞吉又是一。文司禮見內閣議事,同樣是大明開拓的洗錢大戲,被長期建俸祿的官員連年都快過不去了,百官甚至要大鬧戶部住手。你們知道被打的人是誰嗎?這大明沒一天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