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正鴻改變之後，顧舟山和他吃飯的次數不少，父子兩個人的話不多，但也總算是能和和氣氣的坐下來說話了。
“阿舟，吃菜。”
顧正鴻挨著他坐，時不時幫他夾菜，說一些集團上的事。
顧舟山臉上看著沒有表情，但還是會一一回答顧正鴻的話，把他夾的菜吃完。
面上的菜吃了沒多少，顧舟山就已經飽了，有想走的架勢。
顧正鴻端起手邊精緻的小杯白酒，一飲而盡。
蒼勁的聲音響起，“阿舟，方妍快回來了。”這話他已經說過一遍。
“如果江軟還有四年前的家世，如果她父親還活著，我很樂意促成你們，你一直都沒忘了她，我知道。”
聲音傳遞到顧舟山的耳中，他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手輕輕地敲擊著桌面，沒有什麼反應。
“即便她現在沒有江家的依仗，如果她愛你，我也不反對你們在一起。”
“……”
“可她給了你一槍，走了四年，一對夫妻分居四年沒有聯絡，應該也早就沒有感情了吧，更何況你們！”
“阿舟，你應該記得方妍當年為你付出了什麼，她才是真正愛你、適合你的人。”
話落，又是許久的沉默。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顧舟山移開沉重的木椅出門離開。
他沒辦法反駁顧正鴻的話，從一個父親的角度出發，顧正鴻的話完全沒錯。
樓道里，顧舟山背靠著牆，身軀微彎，打火機發出的微弱光亮照映著他的臉，明暗交錯，煙夾在他修長的食指和中指，襯衫袖子微微卷起，露出的小臂上還能看得出細微的疤痕。
那是四年前為了救江軟他自已劃的，有些傷口很深，所以留了疤。
煙霧繚繞間讓他暫時忘了煩惱，喉結滾動，性感的菸圈從他的口中吐出，無限的撩人。
江軟走過拐角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回成淵後他們相遇的機率真的很高。
輕微的腳步聲向他靠近，有著想靠近又遲疑的矛盾感，走兩步還要停一步。
顧舟山沒有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他知道是她。
腳步最終停下，她離他有些遠，在他能聽到她聲音的範圍內。
“顧舟山……”
她只是喊他的名字，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想跟他解釋她和蘇婉說的那些話不是真心的，但又發現沒什麼必要。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顧舟山吸完最後一口煙。
男人向她走過來，一股濃烈的煙味讓她想躲，顧舟山看著她的反應抬手握住她的下巴，虎口掐住她的下頜，左右擺動著，盯著她微微紅潤的面容。
“江軟，你到底憑什麼！”
冷漠且具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讓江軟一時間忘了下巴上的痛感。
憑什麼四年過去了還是能輕易牽扯他的心，讓他牽腸掛肚！
顧舟山冷笑一聲，甩開了手。
江軟一時沒有站穩往前走了兩步，讓她來不及看到顧舟山轉身離去的背影。
顧正鴻已經走了，陳則站在電梯旁等他。
開門聲吸引了顧舟山的視線，舒為漫不經心地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江軟的外套。
兩個男人對視上，顧舟山陰鷙的眼神盯著他手上的外套，火藥味明顯已經藏不住。
舒為偏還故意的要氣顧舟山，走到他的身邊輕悠悠地來了句，“顧總，你看到軟軟了嗎，她喝酒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
顧舟山都要被氣笑了，江軟你真行，帶著緋聞男友見閨蜜是吧！
“你怎麼出來了！”江軟走過來都有些著急，生怕舒為被顧舟山發現一樣。
“軟軟，我是在擔心你。”
“你閉嘴！”
江軟前所未有的指責聲讓舒為噤聲，她想再解釋什麼陳則卻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顧總，電梯來了。”
到最後，顧舟山一個眼神都沒留下。
江軟不知道該拿顧舟山怎麼辦了，她好像又把他氣走了，蹲下身來，雙手撐住快要裂開的頭，無力感遊走在她的全身。
走出酒店時外面下起了小雨，細風夾雜著微雨吹在顧舟山的身上，陳則來不及撐傘，白色的襯衫上已經有了雨的痕跡，這微微的寒意讓顧舟山更為清醒。
車駛向的是嶼灣的方向，陳則抬頭看了看後視鏡，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顧總，負責試鏡的導演說……江小姐是目前看下來最合適的人選，問問您看還要不要再考——”
“不用了，除了江軟，都可以。”
風起時不是她拍，那誰拍都無所謂了。
“好，那我稍後通知導演。”
隔天，陽光徐徐的落在了臥室裡，透過白色的帷幔照在女人的睫毛上。
江軟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試圖把自已全部蒙進去，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還是驅散了她的睡意。
當前的這條資訊是胡闖發來的，不知道他從哪裡要來的她的電話。
【江小姐，風起時的角色我可以幫你，有興趣明天可以來洲際酒店，我約了導演，咱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江軟眸子轉了轉，退出了和胡闖聊天的頁面。
一個小時之前的訊息是導演發來的。
【江小姐，不好意思，這次的試鏡您沒有透過，期待我們下次的合作。】
江軟揉了揉太陽穴，看來她一味的忍讓也不是辦法，應該和顧舟山把話講清楚，他公私不分真的很過分！
白色的保時捷停在HY集團門口，她離開前看那場漫天煙花時也是這個位置，故地重遊的錯覺縈繞在江軟的心頭。
推開車門下車，江軟在前臺小姐詫異的眼神中走了進來。
“我要找你們顧總。”
“江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江軟瞬間洩了氣，除了偶遇，好像她還真沒辦法見到他。
“沒有。”
“那我幫您問一下，看顧總有沒有空見您。”
內線電話撥通，江軟聽不到對面的聲音，看著前臺的臉色有些為難。
“不好意思江小姐，顧總正在開會，現在怕是沒時間見您，您可以坐著等一會。”
“好。”江軟點點頭，坐在了大堂的沙發上。
陳則接到電話時顧舟山是真的在開會，等他開完會，陳則才跟他說江軟來了，想要見他。
陳則只得到了兩個字的回覆。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