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勁松的身體漸漸穩定了,江軟沒有再回靜園也沒有回她自已的小別墅,就住在了父親隔壁的病房,過起了醫院集團兩頭跑的日子。
江赫也威脅過,要她和他結婚,江軟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說父親如果走了,她立馬跟著走,同時會把江赫所有的罪證提供給警察局,誰都別想好過。
她的脖子上還真被刀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子。
江赫沒再逼她,她已經和顧舟山分手了,他的機會還有的是,不能把她逼得太緊。
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顧舟山出現之前的日子,他努力的在扮演著一個溫柔哥哥,只是江軟心境不同了,除了工作上的事也不會再跟他多說一句話。
她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顧舟山。
她原以為至少兩家還有合作,利用工作的機會總能見到面,但後來都是陳則出面對接,真的如他所言,只要他想,她不可能再見到他一次。
她向陳則詢問過顧舟山的身體狀況,陳則公事公辦的語氣回覆她:江總,不勞煩您掛心,顧總一切都好。
江軟無奈苦笑,她自已要分的手,怨不得別人。
他們分手的那天晚上,陳則接到江軟的電話,匆忙趕來了醫院。
江軟滿手的血,低著頭坐在手術室外。
“陳則,你照顧好他。”
她沒再說一句話,低聲啜泣著走出了醫院。
陳則看著她的背影,明明三天前還說要和顧總過二人世界,讓他不要來打擾,結果顧總上次出車禍的傷還沒好全,就又進了醫院。
江小姐不留下來陪顧總嗎?手術還沒做完誒!
顧舟山整整昏睡了三天,高燒退了又燒,反反覆覆。
這傷對他來說不重,但卻讓他心灰意冷,或許他的潛意識裡也想就這樣睡過去,再也不想醒來吧。
這三天江軟一次也沒來看過他,陳則就已經懂了,顧舟山身手極好,能夠讓他受傷的也只有江軟。
顧舟山醒來時陳則想向他解釋什麼,比如是江軟告訴他不要打擾他們,是江軟送他來的醫院。
但顧舟山什麼都沒問,只說以後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江軟這個名字。
他們就這樣分手了,以一聲槍響作為了結尾。
顧舟山沒再參與和江氏集團的所有合作,只是吩咐了陳則儘快處理完和江氏現有的專案,後續所有專案都不再和江氏合作,有一種和江軟老死不相往來的意味。
他再也沒參加過任何公開的活動,也再也沒回過嶼灣,就住在了總裁辦公室的房間,每天忙著擴張商業的版圖。
顧正鴻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他和江軟分手的訊息,有些高興的給他打電話勸他回家,又被顧舟山給懟了回去。
和江軟分手一個月了,他肩膀上的傷還是沒好全,每到陰雨天氣就會陣陣作痛。
轉眼,又到了盛夏,靜園裡的荷花開了,江軟抽空回去折了幾隻,準備帶來醫院。
她抱著荷花進病房的時候剛好撞到了從病房裡出來的江赫。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的,看到江軟就要拉著她往外走。
“江赫,你放開我,你幹嘛!”
他幾乎不來看父親,這個時候出現不會有什麼好事。
“父親出事了是嗎?”江軟銳利的眼神瞥向他,他的閃躲也就是最好的證明。
甩開他的手,向病房裡狂奔,荷花散落在地上,有些花瓣已經被碰掉了……
她慌亂地衝到病房裡,心率監視儀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波動。
轟鳴聲在她的腦海中持續響著,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的父親就這麼走了,被江赫害得沒有留下一句話,最後的晚年受盡了折磨,不得安詳。
江軟跪在床邊,拉著江勁松沒有知覺的手嚎啕大哭。
“父親!你醒醒,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醒醒!你看看我!你不要軟軟了嗎!”
她晃動著父親的身體,試圖找到一絲他還活著的氣息,但床上的人再也沒了反應。
哭到近乎暈厥,面容憔悴如同一張白紙,重重的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顫抖著張開嘴想要瘋了般的去喊,最終卻發現自已竟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選擇了父親,放棄了顧舟山,最終父親也沒有守護好,顧舟山也被她傷的體無完膚。
她現在是真的什麼都沒了,也真的什麼都不怕再失去了。
江赫聽著她的聲音漸漸小了,走近了想要抱住她。
他剛靠近,就被江軟一記耳光扇了過去,她用了全部的力氣,江赫的臉立馬腫了。
他回過頭來看她,又是一記耳光,沒有質問,沒有任何一句話,她紅著眼,發了瘋似地打他。
“軟軟,你相信我,這次不是我,我沒有給父親下藥,是他自已撐不過去才走的。”
呵,他還理直氣壯的怪父親自已撐不過去,要不是他,父親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她真的替父親不值,怎麼就收養了這樣一個畜生!
江軟的眼眸中盡是冰霜,再也不願意看他一眼,拿起手機給王叔發了一條訊息。
半小時後,王叔和警察一起到了醫院,江赫仍舊跪在江軟的旁邊。
“江赫先生,江軟小姐舉報你惡意侵吞資產,下毒謀害江氏集團原董事長江勁松,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江赫絕望的站起身來,他知道,他的報應來了。
第二天,江勁松身亡,江赫入獄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成淵。
江軟在王叔的陪伴下處理著父親的後事,花姐、蘇雲綺以及之前劇組交好的朋友都來看過她。
推著父親進去火化的時候江軟已經哭不出聲來,她看著父親最後的面容,所有的回憶在一瞬間侵襲而來。
她陪著父親在池邊賞花,她第一次獲得最佳新人獎時父親的淚水,還有這一年來她在醫院陪著父親走過的最後的時光……
她再也沒有父親了,從此天人永隔。
葬禮定在了三天後,集團中絕大多數人,哪怕是底層的職員都來參加了追思儀式,來送江勁松最後一程。
葬禮這天下著小雨,她帶著父親走向江家的墓園,帶她和母親團聚。
車停在了山腳下,江軟抱著父親的骨灰盒下車,保鏢已經為她撐好了傘。
還沒走幾步,一大批的媒體和記者簇擁著向她圍了過來,身後的保鏢根本來不及阻攔。
她緊緊抱著父親的骨灰盒,閃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嘈雜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傳向她的耳邊。
“江小姐,你哥哥入獄是否是你授意為之,網傳是你舉報的江赫,請問江赫入獄和你父親的死是否有關?”
“一個月前你還在影視基地的啟動儀式上高調示愛顧舟山,但顧總並未回應,今天的葬禮也並未出現,請問是否如外界所傳一般你和顧總已經分手?”
“江赫侵吞資產的事情是真的嗎,那江小姐你打算如何應對呢,是否影響江氏後續的發展呢?”
“江小姐,自從你拍完上部電影之後再也沒有進組,請問是有退出娛樂圈的打算嗎?”
密密麻麻的問題向她砸來,江軟的腦袋裡如同一團亂麻,沒辦法回應一句,無力感充斥在她的血液中。
身後的花姐衝上來護住她,對著她身前依舊喋喋不休的記者說道,“今天是江老先生的葬禮,請你們尊重一下死者,江小姐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但場面已然失控,保鏢們攔住還在向前的記者,儘量護著江軟不讓她受傷。
“砰——!砰——!”
兩聲槍響,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記者們向山腳下望去,一眾黑色豪車已經停好。
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個穿著黑西裝筆挺的男人,站成了兩排,整齊的彎腰。
為首的邁巴赫車門被開啟,修長的腿映入眾人的眼眸,貼身的黑西裝修飾著他精壯的腰身,鋒利俊朗的臉龐上盡是冷漠,帶著強大的氣場。
顧舟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