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這場慈善晚會,邀請了H城幾乎所有的權貴名流。
宋宸溫來得比較遲,下車入場的的時候,引起眾人不約而同的注視。
“這就是顧少的聯姻物件?”
“嘖嘖嘖,看起來也不過如此,他這小身板,能滿足顧少嗎?”
眾人竊竊私語的話,毫不避諱地鑽入宋宸溫的耳朵裡。
宋宸溫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厭惡神色。
顧雲崢!
“阿宸。”
宋宸溫的二哥,宋橫荻在人群中朝著他招手示意。
宋宸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宋橫荻身旁的顧雲崢。
眼中的神色瞬間冷了幾度。
“你去哪兒了,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
宋宸溫的視線瞥向站在一旁的顧雲崢:“手機被小偷偷了。”
“啊?”
宋橫荻訝異地張著嘴。
“罪魁禍首”的小偷,顧雲崢,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宋宸溫,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說道:“哪個小偷這麼大的膽子,敢偷到我們阿宸頭上?讓我替你好好收拾收拾。”
我們阿宸?
宋宸溫聽著顧雲崢的話,渾身都透著厭惡。
宋宸溫冷冷回道:“不勞顧少費心,我自已會處理。”
“別在這兒站著了,父親與伯父他們在二樓,我們一塊兒過去吧。”
宋橫荻伸手拍了拍宋宸溫的肩膀。
“好。”
宋宸溫也正有話要與兩位家長當面說。
三人走上二樓顧家老爺子的書房,桌上的茶喝了一半,兩位當家人不知說到什麼事情,爽朗的笑聲傳出房間,正好叫上來的三個人聽到。
“父親與伯父說什麼趣事,說出來也讓我們聽聽吶。”
宋橫荻貫會討長輩的歡心。
對比宋宸溫卻是遠遠站在門口,沉默著。
“我與你伯父說起,雲崢小時候的趣事,與你打架摔下樹,看你一身是血,哭著說要給你賠命。”
比起宋梧青與宋宸溫前後兩個聯姻物件,顧雲崢其實與宋橫荻,年齡相近,更為熟稔一些。
不過,因不是一母同胞而出,比起如今子憑母貴,更為受寵的宋橫荻,宋家老爺子不會考慮讓宋橫荻作為顧氏與宋氏的聯姻物件罷了。
“父親,我有話要說。”
一貫沉默的宋宸溫,望著在場的眾人,鄭重開口道。
宋老爺子蹙了蹙眉。
“阿宸。”
他開口喊了一聲,言語之中是不言而喻的命令。
宋宸溫想說什麼?老爺子再清楚不過。
在家裡鬧翻了天那也是家裡面的事。
可如果在今天這個場面下,宋宸溫提出要解除與顧家的婚約,那就是明面上給顧家難堪。
“我要——”
“有人落水了!”
一聲尖叫,外面傳來一陣喧鬧的熙攘聲音。
顧老爺子臉色一沉,喊了管家進來。
“外面什麼情況?”
“老爺,有人落水了。”
“是誰?”
“是……”
管家面露難色,言語遮掩。
落水的人是孫書泉。
今天的晚宴,本不該有他的位置。
可是晚些時候,孫書泉偷偷從三樓下來,又不知怎麼偏巧被人撞進了泳池裡面。
孫書泉狼狽地在水裡撲騰。
他會游泳,只是姿勢不好看,是那種狗爬式,好不容易從水裡爬了上來,夜間冷風一吹,他渾身衣服溼透,立即冷得直打顫。
“這人是誰?”
孫書泉是個陌生面孔,在場圍觀的眾人紛紛猜測著孫書泉的身份。
其中有常混跡風月場的人,認出來孫書泉。
“這不是金紙鳶閣的孫少嗎?”
“金紙鳶閣是什麼地方?”
……
孫書泉的臉色煞白,他想要離開。
此時,顧雲崢一行人已經從二樓下來。
顧雲崢玩得花,但是也同樣看不起出賣皮相賺生意的孫書泉。
更何況,這位“少爺”,現在傍上的大款是他父親。
這狐媚子裝的一副清純模樣,偏偏顧老爺子就吃這一套。
當做寶貝一樣藏在家裡。
顧老爺子從得知孫書泉偷偷跑出來,臉色就已經不太好看。
他朝著管家示意。
管家跑到孫書泉身邊。
“這位先生,我先帶您去換一身衣服吧。”
孫書泉低著頭,任由管家將他扯離了人群。
“諸位,感謝今天賞臉,光臨鄙舍。”
顧老爺子冠冕堂皇說著場面話,今日的慈善晚宴,算是正式開始。
彷彿剛才的插曲,不曾發生過一般。
只有寥寥幾人,輕聲交頭接耳。
“剛才那人是誰啊?”
“我聽說啊,好像是顧老爺子的新寵,正熱乎著的。”
“就剛才那個人啊?”
語氣之中,是不屑,也是不解。
顧家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什麼場面沒經歷過,什麼人沒見過。
孫書泉長得雖然有幾分姿色,但頂多勉強可以算箇中上水平而已。
而且看剛才的一幕,行事更是上不得檯面。
“誰知道呢。”
有人嘖嘖說道:“興許,是那個功夫了得。”
“這……老爺子多大年紀了,不能吧。”
顧雲崢的眼神冷冷朝著幾人掃過來。
察覺到不對勁的幾人,不禁噤聲,尷尬地咳了幾聲,撇開視線裝作很忙碌的模樣。
宋宸溫剛好站得近,聽了幾句。
他皺了皺眉。
這幾人說的話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話,那顧雲崢這風流的家風,原來是有淵源的。
方才在書房內沒能將退婚的話說出來,此刻大庭廣眾之下,宋宸溫權衡了一下,還是覺得另找機會再說吧。
晚宴結束,宋宸溫與宋老爺子和宋橫荻坐了同一輛車離開。
下車的時候,老爺子喊住宋宸溫:“阿宸,隨我去書房。”
宋宸溫毫不意外,他也正好有話要說。
跟在老爺子身後上了二樓書房。
“今天的事情,你也有不對。”
宋老爺子先開口,宋宸溫抬起眼皮看了自已的父親一眼:“父親是說,我沒有中顧雲崢的圈套,讓他糟蹋我,是我不對?父親覺得,我應該主動讓他糟蹋才對是嗎?”
老爺子皺眉,沉著聲音斥責:“阿宸。”
“在父親眼中,棋子應該有作為棋子的自覺,不應該產生自已的思想。”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宋宸溫突然冷笑了一聲。
“我一定會解除與顧家的婚約。”
“即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