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裡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是一覽無垠的大海。
推開窗，夜晚的海風裹挾著海水特有的味道，捲入屋裡，吹得宋宸溫的髮絲凌亂飛舞。
浴室裡的水聲停了。
宋宸溫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心跳加速。
顧雲笙今天被灌了不少酒，其中有半數是為他擋下的。
兩人被簇擁著回房間的時候，顧雲笙腳步些微踉蹌。
宋宸溫擔心顧雲笙喝醉了，顧雲笙掛著微微笑意，似是醉眼朦朧地盯著宋宸溫問：“那阿宸，要和我一起洗澡嗎？”
宋宸溫慌亂躲開視線，顧雲笙湊上去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沒醉。”
“洞房花燭夜，我才不捨得醉。”
顧雲笙看他的眼神不清白。
宋宸溫逃了。
躲入浴室，捂著胸口。
心跳很快。
開啟噴頭，水溫恰到好處，宋宸溫在噴頭下站了許久。
雙手抵在牆面，做了許久的心理建樹。
久到宋宸溫都不好意思再躲下去，關掉噴頭準備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剛才自已竟然忘記了拿衣服。
宋宸溫看了一眼洗漱臺上的架子。
一塊浴巾甚至毛巾都沒有！
宋宸溫又掃了一眼自已換下的衣服。
穿了一天的衣服，沾染了菸酒味道。
皺了皺眉，宋宸溫走到門邊。
“雲笙。”
宋宸溫輕輕喊了一聲，顧雲笙很快回應他：“嗯？”
“我……你能把椅子上的衣服遞給我嗎？”
顧雲笙早就看見了宋宸溫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但就是故意沒有提醒宋宸溫。
“嗯？哪個椅子？”
“就是……視窗下的椅子。”
“哦~我找到了。”
顧雲笙敲了敲門。
宋宸溫伸出來一隻沾著水珠的手。
顧雲笙一把拉住宋宸溫的手腕，不等宋宸溫反應過來，拉開門，欺身進去，將宋宸溫壓在洗漱臺上，狠狠吻住。
“唔——”
“雲笙……”
宋宸溫伸手想要推開顧雲笙。
“阿宸。”
“你好香。”
“別，別在這裡。”
宋宸溫自知躲不過去今晚了，最後的理智掙扎著讓顧雲笙別在這裡。
顧雲笙終於放開宋宸溫被啃咬得充血發紅的嘴唇，眼眸中染上了深深的欲。
啞著聲音說：“好。”
“阿宸說什麼，我都聽。”
宋宸溫還來不及喘一口氣，下一刻，已經被顧雲笙攔腰抱起。
宋宸溫雖然清瘦，但畢竟是一個一百四十斤的男人，哪裡被人用這樣的姿勢抱起過。
當下眼中閃過慌亂，雙手下意識地攀附住顧雲笙的脖子。
“阿宸，不要著急。”
顧雲笙的眼中帶著戲謔。
“夜還長。”
宋宸溫瞪了顧雲笙一眼。
本來應該是氣勢洶洶的。
可此時此刻顧雲笙情不自禁地被這樣的宋宸溫勾住了。
他看著宋宸溫的眼神，十分不清白。
腳下步伐有些凌亂了。
有些不溫柔地將宋宸溫扔進床上。
不等宋宸溫鬆一口氣。
顧雲笙欺壓上去。
“阿宸，別哭。”
顧雲笙親了親宋宸溫的眼睛。
將他的眼淚，含入口中。
是鹹酸苦澀的味道。
顧雲笙卻對宋宸溫說：“甜的。”
宋宸溫咬了顧雲笙的肩膀一口。
發洩一般，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壓印。
嘶——
顧雲笙皺皺眉，親了親宋宸溫的鼻尖：“明明阿宸才是屬狗的，哪裡有做這種事的時候，咬自已老公的。”
低下頭，在宋宸溫耳邊輕輕說：“還有這裡，也是。”
伴隨著顧雲笙的動作，宋宸溫悶哼一聲。
宋宸溫覺得剛才那一口咬輕了。
應該直接咬出血來。
這一夜，很長。
宋宸溫不是個喜歡錶達自已情緒的人，可顧雲笙偏偏愛極了宋宸溫那隱忍又剋制不住，從唇齒間溢位來的哼哼。
壓著他不肯放人。
宋宸溫失去意識之前，想：顧雲笙太亂來了，以後，為可持續發展，一定要和顧雲笙約法三章。
第二日，宋宸溫醒來。
只是一個翻身的動作，就令他痛得臉色一白。
身上更是到處沒一塊好肉。
錯落遍佈令人面紅|耳赤的吻痕。
身旁的人動了動。
伸手將宋宸溫撈進自已懷裡。
順便還湊上腦袋，在宋宸溫的胸口蹭了蹭。
宋宸溫僵住。
蹭完了，顧雲笙抱住宋宸溫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你沒刷牙。”
“我也沒嫌棄你。”
顧雲笙故意又親了好幾下。
宋宸溫拿他沒辦法。
“阿宸，肚子餓了嗎？”
還真有點。
“我讓酒店送餐食過來。”
趁這個時間段，宋宸溫想起身去洗漱。
剛坐起來，身子僵了一下。
顧雲笙察覺到宋宸溫的異常，問：“怎麼了？”
“顧雲笙，你他媽——”
無恥！
流氓！
好歹給他清理一下！
顧雲笙意識到了什麼。
難得有些尷尬。
昨晚……是他不對。
宋宸溫咬了咬牙，撿起一件衣服披上。
腳落到地上的時候，牽扯到疼痛。
顧雲笙心虛地扶住宋宸溫。
“我抱你過去吧。”
顯然顧雲笙這個提議被拒絕了。
“我長腿了，自已能走。”
顧雲笙找望著宋宸溫彆扭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等宋宸溫洗漱的時候，顧雲笙接了個電話。
看著來電人，顧雲笙望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走到陽臺上。
“喂。”
“雲笙。”
孫書泉的聲音頓了頓：“你，起了嗎？”
“嗯。”
“別忘了，今晚要回家吃飯。”
新婚第二天，要帶宋宸溫回顧宅。
顧雲笙點了支菸：“知道了。”
“雲笙。”
孫書泉的聲音帶著哽咽。
“什麼時候能帶我走？帶我走吧雲笙，快帶我走吧，我真的忍不了了。”
顧雲笙皺眉：“發生什麼事了？”
“他又打我了。”
孫書泉的聲音帶著細碎的抽咽。
“我昨天難受，不小心打碎了那隻花瓶……”
顧雲笙的心沉了沉。
顧明博有個很寶貝的花瓶，就放在他書房裡。
只要顧明博在家，每日都要親自擦拭。
“受傷了嗎？我讓人帶你去醫院。”
“不……不用。”
孫書泉趕緊拒絕。
剛來的時候顧明博把他關在房間裡不許離開。
後來他裝得乖巧順從，顧明博對他稍微放鬆了警惕，允許他在顧家走動。
他不能去醫院。
更不能讓顧雲笙的人帶他去醫院。
會連累顧雲笙的。
“我只要，你想著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孫書泉說：“雲笙，我等你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能相信你的，是嗎？雲笙，雲笙，你什麼時候可以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