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臥房，男人的呼吸聲粗喘急重。
“宋宸溫，睜開眼睛。”
顧雲笙掐住宋宸溫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與自已對視。
宋宸溫眼尾泛紅，他的呼吸變得破碎，眼神迷離幾乎沒有焦距，但是依舊能夠看得出來，他瘦弱的身軀之中，藏著不肯低頭的犟骨。
“還要和我離婚嗎？”
顧雲笙突然低頭，咬上宋宸溫的耳朵。
“唔——”
牙尖磕破脆弱的面板，舌尖舔舐到甜腥的血珠。
“除了我，還有誰能給你這樣的刺激？”
宋宸溫因這突如其來的刺痛而掙扎了一下。
可整個人都被顧雲笙密密實實地壓在身下，連喘氣都變得困難。
“我最討厭……背叛我的人。”
顧雲笙在宋宸溫的耳廓上輕輕舔舐，極盡耐心的調情手段，語氣之中卻透著徹骨的寒意。
宋宸溫的身子微微一怔。
幾不可聞地一聲輕笑。
“顧雲笙。”
宋宸溫的嗓子被顧雲笙折騰地啞了，全身都密密麻麻遍佈著斑駁的痕跡，他實在累得一個字都不想說。
說完這句話，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宋宸溫說：“你讓我覺得噁心。”
懷中的人終於暈了過去。
顧雲笙抱著宋宸溫，低頭注視著懷裡這個被自已欺負了一整晚的男人。
宋宸溫長得清秀，一看就是那種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小少爺。
他的眉眼淡淡的，但是睫毛很長，看人的時候嵌著淺淺的笑意，總是溫柔繾綣。
顧雲笙心下一軟，想要伸手去撫摸宋宸溫的臉。
可宋宸溫緊皺的眉眼，令顧雲笙想起了白日裡宋宸溫與另外一個男人舉止親暱，卻對自已言語冷淡，滿眼厭棄。
伸出的手驀然頓在一半。
顧雲笙緊緊捏住拳頭，心中浮起想把那個男人碰過宋宸溫腰的手給砍斷的念頭。
清晨四點。
厚重的窗簾嚴嚴實實，屋內只有一盞小夜燈亮在床頭。
顧雲笙抱著宋宸溫從浴室出來，屋內的被褥已經重新換了乾淨的，將人放下，宋宸溫整個人都被裹進了綿軟的被子裡面。
緊閉的眼眸，沒了清醒時候言語上的針鋒對決，整個人看上去又乖又順毛。
顧雲笙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頭疼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他沒有熄滅那盞床頭的小夜燈，而是就這樣躺了下來，伸手將床上的人攬進自已的懷裡。
好瘦。
記得四年前剛結婚那陣，宋宸溫雖然清瘦，但身上還是有肉的。
此刻皮包骨頭，實在硌得慌。
臨睡前，顧雲笙心想，明天讓保姆多做些宋宸溫愛吃的菜。
可是宋宸溫都愛吃什麼呢？
在一起生活了四年，顧雲笙突然發現，自已竟然都不知道宋宸溫喜歡吃什麼。
宋宸溫醒來的時候，屋內光線依舊昏暗，他艱難起身，全身上下的骨頭都似乎被重物碾了一遍，疼到鑽心。
尤其是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痛感更是清晰。
顧雲笙，你他媽的怎麼不去死。
宋宸溫咒罵了一句，掀開被子想要起身，不料還是高估了自已的體能，腿軟地直接從床沿滑下去，跌坐在地上。
幸好房間內鋪了厚實的地毯，可猛然坐下，牽扯到某個位置，宋宸溫一下子疼得臉都白了。
嘶——
偏在這時，房間的門開啟。
顧雲笙邁著修長的腿走進屋內，簡單裁剪的居家服，卻也將他的身形修飾地挺闊修長。
望著坐在地上的宋宸溫，顧雲笙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怎麼，我記得你沒有睡覺滾下床的習慣？”
宋宸溫冷哼一聲，強撐著自已從地上站起來：“顧總貴人事多，我的事情，怎麼敢讓你掛心上。”
顧雲笙的眼眸閃過一抹冷色。
又聽宋宸溫說道：“離婚協議我早已經讓律師擬好送到顧總這兒了，還請顧總早點簽字，早點結束這可笑的婚姻吧。”
“我簽字？”
顧雲笙欺身上前，掐住宋宸溫的腰，低聲狠狠說道：“好讓你與戚宇雙宿雙飛？”
“不論我與誰，雙宿雙飛，你又有什麼立場指責我？”
“顧雲笙，在這場婚姻裡面，你才是徹頭徹尾的那個騙子！”
從滿心歡喜，到肝腸寸斷，眼前的這個男人，將他寵上天后又狠狠扔進深淵，宋宸溫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愛一個人也可以裝得那麼像。
他怎麼能夠相信，當初那個眼裡的愛意滿到都要溢位來的愛人，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他。
顧雲笙不愛他。
只是這個認知，就幾乎將宋宸溫擊垮。
後來，命懸一線之際，顧雲笙選擇救孫書泉而拋下他，宋宸溫心痛得要死，溺水的難受瀕死的痛苦，都及不上心碎時候那萬分之一的痛。
他曾經有多愛顧雲笙，如今就有多恨顧雲笙。
“昨晚顧總問我的一個問題，我當時忘記說了，現在補上。”
宋宸溫伸手抵住顧雲笙的胸口，張了張口，輕飄飄地說道：“他沒有顧總這樣刺激，可我更喜歡他的溫柔，我和他在一起的感覺，要比你好上一萬倍。”
咔。
有什麼東西碎裂。
宋宸溫低頭看了一眼，是顧雲笙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裡面裝了溫好的牛奶，宋宸溫早起一般胃口都不大好，吃不下什麼東西，總是習慣先喝一杯溫牛奶。
碎玻璃嵌進顧雲笙的掌心，赤紅的血與乳白色的奶液一起，灑在地毯上。
宋宸溫低頭看了一眼。
若是從前，顧雲笙割破了手指，宋宸溫都要緊張地忙前忙後，親自為他用碘伏為傷口消毒，一邊包紮一邊心疼地責怪顧雲笙怎麼不小心一些。
而如今，傷口幾乎深可見骨，宋宸溫也只是淡漠地推開顧雲笙。
“顧總，你弄髒我了。”
“是嗎。”
顧雲笙卻反手用受傷的手，抓住宋宸溫的手腕。
向內一扯，將他拉進自已的懷裡。
宋宸溫一個悶哼，還來不及反應，唇就被狠狠堵住。
顧雲笙幾乎是野蠻地啃咬著宋宸溫，牙齒狠狠咬住宋宸溫的下唇，非要咬出了血，才肯鬆口。
手狠狠按住宋宸溫的腰，粗重的氣息撲在宋宸溫的臉上，狠狠吻著：“那你就和我，一起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