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洛屹川被人領進絲房殿,有人已經等候多時。
圍簾後,那人身形修長,背影卓闊,墨髮瀑垂,帝王氣質自然而生。
“你來了。”
如同當年的他一樣,那人聲音無波無瀾,卻是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
“你知道我要來?”洛屹川定定地看著那人背影。語氣冷冷淡淡道,
“是。”
凌霄心道:我已經等你很久了,不想再等了。
他轉過身來,隨風搖曳的圍簾遮擋住,洛屹川看不清他的樣貌。
“不進來嗎?”那人話語中含笑。
洛屹川低頭一笑,緩緩拂開簾幔走進去。
四目對視,各自怦怦心跳。
“我們就這樣站著?”凌霄金眸深邃,向他招招手。
“……”洛屹川無言,從儲物戒指裡拿出已經準備好的衣服,呈遞上去。
凌霄哈哈大笑,輕輕在他額頭上來一個腦瓜崩:“小屹,你是我見過最沒眼力見的人。”
“那你想怎樣,我死了三百多年,你都沒見得傷心難過一下,你的眼力見確實比我大呵。”洛屹川陰陽怪氣起來。
既然能用神魂來見他,卻又不肯相認,留他自己黯然傷神,想放棄的人是誰,他可不說。
“我錯了。”凌霄首先低頭,看著他親手做的衣服,伸出雙臂,“給我換上吧。”
洛屹川也不拖沓,大步上前,解開他當前身穿的腰帶,一件一件衣服剝開,又換上自己做的衣服。
溫熱的氣息灑在頸側,他只是瞪視凌霄一眼。
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們都互相看過,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待腰帶重新勾勒出凌霄完美的身形,他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他,他就知道凌霄最適合這套衣物,好看極了。
凌霄攬過他的纖腰帶向自己,緊緊環抱在懷裡。精緻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嘆息:“你終於回來了。”
再次回到他身邊,他知不知道他死後,他有多難受,就算飛昇到上界,再次坐上帝尊之位,他也沒多大喜悅,因為這裡沒有——他。
“我喜歡你。”凌霄唇輕輕湊到他耳邊道,聲音有點顫抖。
洛屹川雙眼亮了起來,他說了,凌霄居然說了。他本來是打算凌霄不說,他來說的。
可是他說了,真的很意外。
“我也是。”洛屹川回抱他,心臟暖熱起來。
他也是,喜歡他。
“什麼時候的事?”凌霄好奇地問。
雖然洛屹川明確過要追他,但他只當是他的玩笑話。沒必要當真。
可是後來他想錯了,洛屹川來真的,吻他,抱他,就連身體也給他了。
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既然對他有意,還要決意和他決一生死?
他當真只是和他開玩笑?玩完了扔掉?
可若不喜歡他,為什麼洛屹川看他的眼神總是那麼溫柔,與對其他人的態度不一樣。
“無妄虛空之境裡,疏解怨魂的時候你一次次擋在我身前的時候就喜歡了。”洛屹川垂眸。除了俞老外,可沒有一個人會不顧生死地擋在他身前。
俞老是忠誠於他洛家,凌霄呢?為了什麼?
就算煙墨的系統作用已經解除了,凌霄的習慣卻沒有變。他有時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所以他對凌霄是有感情的,如果他對凌霄沒感情,再多丘位元之箭,再多愛情糖果也對他無效。
而且煙墨和凌霄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時候,他就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了,這不是喜歡又是什麼。
“比我想象的要久遠些。”凌霄放開他,親了親他的眉宇。
洛屹川卻不留痕跡地推開了他,“今天不是你的壽辰?快去吧,那些傢伙肯定等得不耐煩了。”
“那就讓他們等著。”
凌霄輕笑,捧著他的臉吻了上來。
“唔……”洛屹川環抱住他的後背,閉上雙眼回吻。
兩人雙雙倒於床榻,待呼吸緊促,才分開來。
“喂!行了!”洛屹川眉頭一皺,握住他試圖解開他衣帶的手,踢了他一腳。坐起身來。
凌霄低低地笑,連帶身體都是顫抖的。
“好吧,那我去了,你在這裡等我。”他側過頭在洛屹川唇上落下一吻,依依不捨的起身戴冠。
洛屹川不解:“我不能去?”
凌霄手中動作一滯,坐在他身邊:“不是,可以去,但是天道至尊可能會來,我怕會讓你不舒服。”
“他啊。”洛屹川眸子驟冷,“那還是不去了。”
他可不想被噁心第二次。
等一下,凌霄為何這麼清楚他討厭天道至尊?
可下一秒他得到了答案。
“嗯,要是無聊了,就用這個與我聊天,這和之前我給你的那顆是一對,所以心靈對話只有我們自己聽得到。”凌霄拿出一個發著金色光暈的珠子,笑眯眯道。
洛屹川一愣,原來伍佰就是凌霄啊!
伍佰,五百歲!
這傢伙!
洛屹川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咬牙切齒:“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來了,虧我見到你還感動得想哭呢。”
“我錯了,這不是怕你不願意見我嘛。”凌霄將他的拳頭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道歉道。
“何以見得?”
“那為什麼一開始不願意來尚元宗?”
“單純的不喜歡這個名字,而且我怕麻煩,紛紛擾擾很煩的,所以就只想自己做個安安靜靜的散修,修煉,提升,變強大!”洛屹川淡然一笑。
“那我呢,就沒有考慮過我。”凌霄認真地看著他,期待他的回答。
洛屹川躊躇一下道:“有是有,不過比起你,我更想選擇做個散修。”
“洛屹川!”凌霄暴吼一下將人壓倒在床。
洛屹川握住撓他癢癢肉的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錯了,錯了,選擇你行了吧。”
凌霄得到滿意的答案後悠然起身,又俯身在他額頭吻了一下:“我走了。”
“快滾!”
臨走時他還不忘把洛屹川曾經送他的琥珀色石頭別在腰間,心滿意足地笑著走出去。
凌霄一走,洛屹川臉色瞬間冷下來。撩起額前的頭髮,冷冽中溢位殺意。
天道至尊!呵!等著瞧,他發誓不將他打得滿臉挑花開,他就不知道為什麼花兒這樣紅。
心想著,然後又躺倒在床上,直直地看著凌霄給他的金色珠子,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