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層,我遇到了宇文濤,我問他你的情況。
他說,你受傷了,我就上來找你了.”
洛星辰聽完,微微一笑,點點頭,平靜道:“你沒錯,你看看你,你不是還有人皇祖氣嗎?這可是萬民對你的信仰!你救了一個位面,億萬生靈!你是那麼善良,你為什麼非要把錯自己攬。
我從來都不相信你有錯,現在,真相大白了。
這只是一個誤會。
你別傻了,誰會怪你,她怪你了嗎?你可曾看到她恨你了?”
月無雙怔怔地望著洛星辰,哽咽道:“誤會?可是一個誤會,我讓她前功盡棄,我害了她的命!如果這世上一切都能用誤會來澄清,還有仇恨嗎?你就一點也不責備我?”
洛星辰繼續微笑道:“你看那老天爺,他在嘲笑我們!我剛剛,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現在我睜開了,看清楚了!這只是一場鬧劇!別再說怪你了!照你那麼說,你是因為著急見到我,才鑄成大錯,那豈不是可以說我也有錯?你再胡鬧,我可就不理你了.”
月無雙一臉茫然若失。
她張開小口,喃喃道:“她死了……”洛星辰冷冷一笑,也不知道在冷笑誰。
“她沒死,我說她沒死!”
洛星辰轉過身,背對著諸人,凝聲道:“你們都有吧!我想和姐姐單獨說幾句.”
只見諸人的臉龐上,都是一臉驚詫。
他們皺起眉,看不透了。
洛星辰瘋了嗎?傻了嗎?和一個死人單獨聊幾句?伍元章搖搖頭,輕喝道:“走!”
於是,他們諸人,紛紛離去,月無雙,在茫然若失中,帶著蛋蛋離去。
這時候,整個大殿內,除了他和已經失去氣息的劍驚鴻,空無一人!天陣皇和傀儡宗師,主動退去。
洛星辰放下負擔,他開始坐在劍驚鴻身旁,望著面如白紙,安詳的她。
他悠然自得,像是和大活人在聊天。
“姐,初見你時,驚鴻一瞥,你的容顏,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若不是有雙兒,我現在,說不定也會努力追求你呢!你還記得嗎?我每次想要揭開你的面紗,你都十分抗拒,甚至想要殺人!你一生只執著於一件事,振興中淵大陸!可是,我想問問,中淵大陸在哪?它已經成了碎片,蒼風大陸,可以說是中淵大陸,天劍大陸,也可以看成是中淵大陸,可是它們終究不是!將來,你再建立一箇中淵大陸,那是你的中淵大陸,終究不是他們的時代了.”
洛星辰笑著說道,卻是淚水橫流。
他張開口,望著這個面如冰霜的死人,繼續勸道:“何必讓自己活得那麼累呢?那又不是你想要追求的,你自己想要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我卻看出來了,我想告訴你,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記得皇鵬嗎?那個擁有一雙翅膀,還是紫龍族的妖孽。
你們只是一面之緣。
然而我看到了他對你的影響力。
他一句話,能讓你心亂如麻!他一句話,能夠讓你自己把偽裝卸掉。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女兒身,冰清玉潔,令眾生妒忌!多美啊!你自己都在欺騙自己,你明明也是有血有肉,你也希望有人疼愛!你一直偽裝,不累嗎?其實,這一次,你之所以來這裡,我也明白你的用意!你想抓住每一個機緣!你想距離你的任務越來越近!你很在乎!你很想變強!呵……”洛星辰繼續微笑著,淚流滿面。
他從神海當中,取出一瓶酒。
同樣是裝在酒葫蘆。
他對劍驚鴻捧起酒壺,嘆了口氣:“姐,喝一杯吧!”
說完他把這灼心烈日酒一飲而盡!滾燙的酒水,在他的五臟六腑中燃燒著。
他喝了,就好像劍驚鴻喝了!喝完之後,洛星辰卻不醉。
他深吸一口氣,歪著頭,眯著眼,淡然一笑。
“說完了你自己,我再說說我和你!你初次見面,救了我!震邪神碑,你沒能成功,卻為我所得!那是屬於你祖先的東西,現在在我身上!生死路,我帶走了劍碑,黑魔嶺,我帶走了狂刀大帝傳承遺址!這些都是屬於你祖先的,都被我奪走了!你不恨我嗎?你起來看看我啊!看看我欠了你多少!”
洛星辰猶如對著劍驚鴻怒吼!你不能就這樣死了,我要你活過來!“你怎麼那麼懦弱?難道你除了天賦,就沒有其它本事了嗎?難道你只是失去了天賦,就活不下去了嗎?你看看我,你是皇級血脈,我他媽連血脈都沒有!別說沒有,有,我也不要!你看看你的六重靈印,都是強大的利劍,可以增幅你的實力!你看看我,大周天塔我不要,遠古劍意我不要!我還不是走到了今天?你就是個笨蛋!白痴!現在我可以出氣了,該我好好罵你,罵醒你了!我沒有血脈,沒有強大的靈印!我都能起來,你為什麼不能?你再不起來,我就生氣了!你不該死!你還有很多人生沒有體會!你就這樣放棄了嗎?別告訴我這是你辛苦換來的,別告訴我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和你一樣!你是這一次挫折吧,即便加上震邪神碑的失誤,加上對抗邪族的戰鬥!你也只經歷了三次!你看看我,我經歷了多少次!我從未放棄過!你這樣做,想讓我瞧不起你嗎?”
洛星辰睜大了眼睛,死死地凝視著劍驚鴻的臉龐,俯身,握住她冰涼涼的手,在她耳畔,呼喚道:“起來吧!回來吧!我不讓你死,你回來!回來——”這一刻,洛星辰望眼欲穿,他想讓劍驚鴻重生,化成了強大的意念力。
似乎有一種力量,透過他的手,在傳遞給劍驚鴻,湧向她全身各處!“回來吧,我可以把劍碑交給你!它很強大,逆天之強!”
“回來吧,這遮天殿我不拿!它還是你的!”
……半個時辰後,劍驚鴻的手指微微顫動,她的胸口緩緩起伏,似乎有了心跳,呼吸,脈搏!她的魂魄,被喚回來了!魂歸故里,融於血脈。
她有了呼吸,洛星辰能夠聽到她的心跳。
洛星辰欣喜若狂,會心一笑。
“呵!老天爺,我戰勝你了!”
墨輪刀,天芒獸發出一聲驚歎:“嘖嘖……辰爺,我誰都不服,就服你!你又逆天了!這可是生之意境!比起死之意境的領悟還要難一萬倍!這本來就是違背常理的事!辰爺,你還是人嗎?”
隨後,這種能量消失了,洛星辰變得普普通通。
生死不過一念之間,念頭消失,生死意境,便也消失了。
如同他從來沒有領悟過。
如同劍驚鴻一直在安然入睡,從來沒有斷氣過!趁著她還沒有醒過來,天芒獸說出了一句驚為天人的話:“魔天!我明白了!魔天在你體內,種下了生之意境,所以,你的傷勢才會突然間恢復得那麼快!他也領悟了生之意境,可怕!老實說,我天芒獸活了二十萬年!只見過兩個人領悟了生之意境,一個是你!一個是魔天!原本,生之意境,只能用來救自己!你們兩個,簡直都是怪物!”
劍驚鴻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到這熟悉的景象,一片茫然。
她坐起來,呆呆地坐了半天。
“我為什麼沒有死?”
洛星辰流著淚,大笑起來:“哈哈哈,姐!你當然不會死!因為我不想讓你死!因為我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了!我要你好好活著,你就要活著!不就是失去了天賦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捲土重來,還有機會,別認命啊!”
洛星辰當即投去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擁抱著劍驚鴻,心無雜念,目光澄明!劍驚鴻還在呆愣著,未曾回過神來。
洛星辰在她耳畔輕聲細語,情真意切:“姐,以後別做傻事了,你以為這天底下就沒有在乎你的人了?我告訴你,我在乎!當初,你一個人,獨挑大樑,盡心盡力地守護蒼風大陸!你從來沒有向世人炫耀過你的功德,你寧願做個隱形人,默默無聞!現在,反過來,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攜手並肩!你還有很多東西可以追求,中興中淵大陸,只是其中一件!你的願望,多難嗎?我來幫你!我們一起,把磨難踏平!我向你承諾,幾千年後,我要讓世人都知道,中淵大陸的名聲在外!幾千年,對我來說,夠了!對你來說,也夠了!別說什麼無能為力,我也是從廢人走過來的,你現在只是失去了天賦,並沒有失去實力!你比我強!而且你的天賦,應該還有辦法補救!對我來說,沒有辦不到的事!只有敢不敢想!你點頭,我便當你立誓了。
你要是不點頭,我就做個流氓,一直抱著你!決不放開!”
劍驚鴻呆滯了,驚訝地張開小口,淚流滿面。
隨即,她嬌弱的內心,終於在洛星辰面前,暴露無遺!她也是人,還是女兒身,憑什麼不能讓她脆弱一次?劍驚鴻像個孩子,在洛星辰的懷中啜泣,盡情發洩著她的苦楚,洛星辰身後,六重靈印,枯萎花朵旋轉著,那些花瓣,在一瞬間盛開,隨後又恢復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