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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家

夏日,葉珩坐在喬家花園,蓮池飄出陣陣花香,她穿著米色棉裙長至腳踝,她抱膝坐在池邊出神。

喬世爻走過來坐在她身旁,伸手撫摸外孫女頭髮,問她在想什麼葉珩搖搖頭,沒出聲。喬世爻看著她這模樣嘆氣,這孩子從小不喜說話,自從女兒去世,她就愈加沉默,長此以往,他擔心孫女患病。

喬世爻看著外孫,耐心開口:“日前領你去的那戶人家,你還記得嗎?”

葉珩看外公,疑惑的搖搖頭。喬世爻一臉我就知道請你忘記了的表情笑著對孫女說:“那是你張爺爺家,你七歲時為黎璇的孫子還跟他家小外孫打起來過。”

葉珩看著外公回憶往事開懷的樣子,她微微一笑。外公發皺的手掠過孫女頭頂,他難過地說:“孩子啊,有什麼事跟外公說,外公和媽媽是一樣的。”

葉珩轉過頭,把自己埋在臂彎裡,她知道,母親已經離開百餘日,身邊人都已初步適應母親不在的日子,唯有外公,對自己越發上心,較往常更甚。

甚至在公開場合,話裡話外意思把外孫女當作接班人培養。身邊合作的老夥計們聽後暗自琢磨,也確實,在經商方面,喬暄陽的確比不過喬明月。可惜,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再優秀的佳人兒,如今也隨風而逝。盼星星盼月亮的喬伯母,終於等到自己丈夫是喬家唯一繼承人的一天。高枕無憂的她猛然聽到公公這番話,心下大驚。好不容易熬走了小姑子,小姑子的女兒還要來分一杯羹?

在喬世爻不在家時,喬伯母都會來找葉珩,以關心之名行擠兌之實。葉珩本想著忍忍就過去,母親讓她好好待在外公身邊肯定是對的。喬伯母看葉珩油鹽不進,想盡辦法,終於在今天上午,喬伯母與她因一點小事在樓梯處發生爭執,喬思從二人身邊經過不慎在從二樓跌落,撞破額頭,鮮血蹦出。喬伯母大驚,抱住女兒,當即指責葉珩心性陰暗推了妹妹。

侍者們聞言都覺離譜,平時一聲不吭的葉珩,怎麼可能與自己伯母發生口角???喬世爻得到訊息趕到醫院時,看見孫女頭被紗布包裹,臉色蒼白可憐得很。兒媳在一旁哭訴自己女兒多麼可憐,兒子面色鐵青站一旁聽著。

喬世爻見狀不發一語,只是問了兒子一句:“你怎麼看?”

喬暄陽為難表示,雖然葉珩是妹妹的女兒,更是葉家的孩子,如今妹妹不在人世,就應該送到葉雋那邊去。

喬世爻聽完氣急,他指著兒子兒媳的鼻子開口罵道:“你特麼放屁,葉傢什麼人家你不清楚嗎?如今人家領著小老婆私生子和和美美生活,你把珩兒送到他們家幹什麼?還嫌珩兒活的不夠辛苦嗎?”

兒媳聞言只覺公公偏心,囊著聲音開口:“她有什麼可辛苦的?您護她護的還不夠緊嗎?您別忘了,思兒也是您的孫女。”

喬世爻聽著兒子兒媳的話,只覺得內心冰涼一片,他心寒開口:“珩兒自出生不得生父喜愛,家庭不睦,唯有明月疼愛,如今明月不在,我不護著,能不能活都是兩說。”老人停頓,深吸口氣接著說:“思兒有我們疼愛,能比嗎?”

話說完,屋內一片安靜,半晌,喬世爻袖口被抓住,喬世爻視線低垂,瞧見孫女慘白的一張小臉說:“爺爺別生氣,是我自己掉下來的,不怪姐姐。”

喬世爻內心酸澀難過,他彎腰抱起孫女,安慰許久。

喬世爻看著葉珩不說話,自己坐在一旁安靜地陪著她。許久,夜風泛涼,葉珩開口了。

她說:“外公,我想回葉家。”

喬世爻聞言,皺眉看著她,他說:“你所有要求外公都答應,只有這個,不行。”

葉珩面色平靜無波,她緩緩說:“我的要求只有這一個。”她明白的很,再在這裡待下去,定被伯母所不容,長此以往,喬家家宅不寧。那可太糟了,母親也定不願看到這樣。

當晚,喬世爻拒絕了她的提議,而後,葉珩吃飯越來越少,話也不說。終於有一天,在侍女大聲尖叫下,眾人趕來瞧見手腕流血昏迷的葉珩,趕忙送去醫院。

喬世爻攆走兒子兒媳,自己守在葉珩病床前,瞧著孫女,內心哀嘆連連,他不知如何向女兒交代。

葉珩醒來,喬世爻看著她,眼眶發紅地問:“孩子,你生病了知道嗎?”醫生下的診斷,三級抑鬱。

葉珩迷糊搖頭,她真沒想自盡,只是刀子劃在面板上,能讓她覺得輕鬆許多。

喬世爻領孫女去看病,醫生建議是多陪伴,多肯定,讓病人舒心。喬世爻推了所有工作陪孫女外出散心。一日黃昏時,葉珩默默開口道:“外公,讓我回家吧。”

喬世爻蹲下身,認真的看著外孫女問:“這是你真心想要的嗎?”

葉珩點頭,神情無比認真。

念念復念念,何必再強留?喬世爻笑著摸外孫女的頭,答應她。

翌日,葉珩回到葉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