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沈穆離的少年低頭看了一眼的小女孩,她滿身是血,倔強地忍著疼痛,沒喊出聲,腦袋枕在一個哭唧唧的少年腿上。
旁邊還躺著另一個少年,沈穆離上前檢視,已經沒有呼吸。
他憤怒地向帶來的人發號施令,對面的人全部被殺死了。
他們得救了。
沈穆離將小女孩和少年託付給了一箇中年男人,“我身份特殊,跟著我他們會有危險,好好照顧他們,過段時間我來看他們。”
沈穆離如約而至,與他們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
可好景不長。
中年男人在沈穆離受傷昏迷的時候起了殺心,被女孩和少年無意發覺,他們偷偷送走了沈穆離。
中年男人發現後,給他們灌了一碗湯藥……
……
無數的記憶碎片灌入司獻月腦子裡,司獻月不敵記憶撕扯的疼痛,暈了過去。
“月兒!”
沈穆離不復平靜淡然,焦急地打橫抱起司獻月往外走。
“全燒了。”沈穆離丟下一句命令,逍遙門的人拎著油桶出現,點燃大火。
許家的兵廠瞬間深陷火海里。
暗中的一雙眼睛看著慢慢化成火海的兵廠,詭異地笑道:“原來是你。”
沈穆離察覺到一股殺意,但因為顧及司獻月,沒有細究。
第二天。
瀘城日報登。
許家兵廠被燒,許家跟沈家反目的訊息蓋過了沈元帥找回親子的訊息。
許家這個小透明第一次暴露在大眾面前。
城裡各種各樣的流言在流傳著。
許家跟沈家是姻親,由於信任,兵廠一直交由沈家協助管理,只因沈元帥的一次疏忽,兵廠化為烏有,許家損失慘重,沈家無動於衷,兩家反目成仇。
至於是什麼疏忽,很多人猜測是沈家大辦認親宴的事。
司獻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腦子還有一絲脹痛。
“來人。”
一個陌生的女傭走了進來,放下一杯熱水,“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給我拿一份日報。”
女傭點頭,走出房門,不一會就拿著一份報紙走了進來。
“謝謝,你先下去吧。”
司獻月接過日報。
她一行行讀著報紙上的內容,勾了勾唇,漸漸看得入迷。
一股疏冷的氣息悄悄靠近,修長精美的手指不緊不慢將報紙抽了出來,“先吃的東西,這些事等下我們一起商量。”
沈穆離轉身將手裡的海棠花插到旁邊桌上的花瓶裡。
“這裡是逍遙門的地盤?”
“嗯。”
沈穆離說著開啟飯盒,飯菜的香味讓司獻月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她喝了一口雞湯。
緊接著,沈穆離遞過來一勺飯菜,司獻月就著勺子吃下。
“我自己吃。”
沈穆離不為所動。
她無奈,只能讓他一口一口地喂。
慢慢的,飯菜見了底。
沈穆離將飯盒收拾好放到桌上,遞給她一杯熱水。
她輕抿一口,瞥見他眼底烏青一片,又將杯子放回桌上。
“過來。”
沈穆離聽話坐到她旁邊。
“低頭。”
沈穆離彎腰,向著她,垂下腦袋。
她撥開他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將腦袋檢查個遍,發現沒有受傷才放過。
指腹放下,準備解開他的衣服。
沈穆離按住她的手,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唇角微彎,散漫道,“看來只有我才能餵飽我的家主。”
司獻月白了他一眼,“我看看你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沈穆離哦了一聲,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慢條斯理地開始解開衣釦,一顆、兩顆、三顆,露出精緻的鎖骨,修長的手指繼續往下,直勾勾看著她,不急不緩,“雖然我沒有受傷,但是檢查身體這種事,我樂意配合。”
“好了,沈珏。”
司獻月讓他住手。
沈穆離瞳孔震顫,呆怔,忽而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你記起來了。”
珏是他父親給他起的字。
“嗯。”
她是許家收養的長子許燁的女兒,沈穆離的父親沈坤跟她父親是至交好友,而她跟沈穆離青梅竹馬。
當年,她一家和兩個少年被一股勢力綁架了,是沈穆離的父親沈坤救了他們。
那股勢力不肯放過他們,一直追蹤,他們跑到了司家老宅的地盤,沈坤為了救他們獨自引開了那些人。
那些人不知道怎麼發現了端倪反撲,她的家人和見證的司家人都被殺死,輪到他們這些躲起來的小孩的時候,沈穆離及時趕到,救下了他們。
“對不起。”沈穆離前額貼在她頸窩,語氣悶悶的。
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但司獻月知道他想說什麼。
“本來回來找你,就在就糾結要不要告訴你真相,沒想到你接受得還挺良好,早就發現自己不是司家人了?”
“嗯。”司獻月回答。
沈穆離讚賞地勾唇。
小狐狸。
“我在別人眼裡是惡魔,惡魔怎麼會有怕的事。”司獻月輕飄飄補了一句。
沈穆離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拖著腔調,玩味地說了一句話。
司獻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
她面無表情將他推開,耳尖染上了可疑的粉紅。
“當年我們送你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輕咳一聲,正色道。
她記得,沈穆離受傷昏迷,那男人起了殺心,她和少年無意發覺,偷偷送走了沈穆離。
之後他們被強行灌了一碗湯藥,就什麼都忘了。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兩人朝聲音的方向看去,許清硯正站在門口,狹長的鳳眸凌厲。
在發現司獻月後,感激地看了沈穆離一眼,凌厲瞬間轉化成溫柔,撲到床上,擁她入懷,“我來了,還好你沒事。”
他聽說司獻月失蹤之後,快要瘋了,還好她沒事。
司獻月拍了拍他後背,“沒事了,穆離救了我,我毫髮無傷。”
“抱夠了沒有,該說正事了。”沈穆離漫不經心把玩著司獻月的手指,不鹹不淡地說。
許清硯戀戀不捨地放開。
司獻月跟許清硯大致解釋了一下當年的事,許清硯細細聽完了。
“我的雙胞胎哥哥死了?”
“嗯。”沈穆離見他有些愣神,繼續說,“至於你和你哥在那之前的下落,我們逍遙門沒查到,有人故意隱藏了你們的蹤跡。”
他又看向司獻月,“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逍遙門了,我爸讓我不要去找你們,後來他就失蹤了,我直接繼承了門主的位置,我原本想養好傷去找你爸爸商量找你和許清硯,到許家才知道你爸爸也失蹤了,許家有人說他犯了家規,被秘密處決了,但奇怪是,接觸過你爸爸的人不是被送走,就是死了。”
“後來我們才查到,你們被司家的管家李斯帶走了,李斯怕留下把柄,把那個照顧你們的男人殺了,線索斷了。”
“還有一些新線索也被內鬼提前毀了。”
“李斯可能跟那男人早有勾結,上次我提起失憶的事,他明顯心虛。”
她原本以為找回記憶就能化被動為主動,卻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我們先套一下李斯。”許清硯開腔。
“嗯,接下來我們這樣。”
司獻月勾勾手指頭讓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