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就是想說這個嗎,可惜,我現在才發現這封信,而我也已經無法回頭,也已經不想回頭了。”張梅梅低聲呢喃,焦急的面容上出現一絲淺淺的笑意,指尖一動,魔信瞬間化為了灰燼。
“走吧,永遠都別回來了,遇到我,你還真倒黴。”她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又張開,忽感喉間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眼前一黑,天轉地轉,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見了那個整日對她去拳打腳踢的女人。
她已經忘記那個女人的模樣,她的肌肉卻本能的對她產生恐懼。
她以為順從地受些皮肉之苦就能讓她待在自己身邊。
沒想到那個女人為了她而死。
多麼諷刺,她親孃只是為了跟她搶食而死。
兩世都一樣。
她不愛她。
師兄今生也不愛她。
秦風對她也不過是淺淺的心悅罷了。
可這點心悅算作什麼。
她想要的是毫無顧忌的偏愛。
她沒有世人稱讚的那些良好的品質。
所以所有人都離開她了。
那麼這世界就毀滅吧。
她要讓所有人陪她一起死。
這樣她便舒服了。
可她怎會這般難受?
因為秦風?
她怎會為秦風難過?
明明她前世那麼愛師兄,還跟他成為了夫妻。
現在這是為何?
她緩緩閉上眼睛,眼角角流下一行熱淚。
*
另一邊。
秦風慢悠悠走進司獻月的院子。
平平無奇的修士偽裝已經褪去,額頭的魔族印記紅盛火,俊朗的面容上,妖治血紅的冰眸子依舊邪肆霸氣,卻再無往日的狂妄。
“能否單獨談談?”秦風誠懇地行禮。
她打斷了江穆離和司獻月的對弈,看著司獻月道。
司獻月放下棋子,抬眸淡淡道:“想要我饒她一命?”
“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大可以帶著她離開。”她散漫地掃了他一眼。
待她為原主討回公道,她會留張梅梅一命,不用一命抵一命,活著有時候會更加痛苦。
江穆離骨節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勾著她的指腹的雪肌。
他不喜歡師祖看別人。
司獻月分出一絲精力輕輕瞪了他一眼。
江穆離悶笑一聲。
師祖好可愛。
秦風苦笑:“我太瞭解她了,她不會跟我離開。”
司獻月凌厲地掃了他一眼:“且不說她處處針對我,只說她欠我一條命,你原本也是幫兇,你要一命抵一命也是不夠的。”
“求你。”秦風對著她跪下,重重地將腦袋磕在地上,地面迅速被鮮血染紅。
“嗚嗚嗚,宿主,秦風對張梅梅也太好了……”系統說。
“不要以為你這般我就會心軟,服下這可顆丹藥,我要你在渡天劫那天廢掉所有修為,魂飛魄散,再無轉世。”
“好,無論她做了什麼,都請饒她一命。”他毫不猶疑吃下,又磕了一個響頭,起身離開。
“嗯。”
司獻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腦子一片刺痛,一些細碎的片段閃過。
她難耐地閉眼捏著太陽穴,秀眉緊蹙。
“師祖,怎麼了?”江穆不知何時站到了她旁邊。
司獻月抬眸,眼前的人彷彿跟記憶碎片中的人重疊了起來。
“師尊……”
“宿主,我現在為你消除錯亂的記憶。”
司獻月的意識進入系統空間內,身體隨之倒進江穆離懷裡。
江穆離連忙將她打橫抱起,焦急地走進房內。
“系統,怎麼回事?”記憶片段被清除,她腦子清明瞭許多。
系統轉過身看光屏,不敢跟她對視,“也許是原主的身份跟氣運之子有淵源,讓宿主受到了影響。”
“什麼淵源,查的到嗎?”司獻月擰眉。
“不能的宿主,我們系統不是萬能的,也沒有這個許可權,一切還要靠宿主去挖掘。”
“宿主,你該醒了,氣運之子都要被你嚇死了。”
江穆離坐在床頭,臉上的血色褪去,凝眉為她不斷輸送靈力。
“我沒事。”司獻月抓住江穆離的手腕,讓他停止這種無用功行為。
江穆離嘴巴動了動,最終選擇俯身湊近,將自己額頭抵在她肩上。
司獻月察覺到他的顫抖內心一驚。
她伸手輕輕環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好了,師祖只是最近沒休息好而已。”
*
張梅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天已黑。
她坐起,一臉失落地靠到床邊,抱著膝蓋,就這樣呆呆地坐了一夜。
卯時,她起身出了門,面上多了一絲瘋狂。
緊接著穹天宗數名弟子被吸乾靈力而死。
江無修大怒,派人前去捉拿她。
“師姐,掌門有令,請師姐移步宗門大殿。”
張梅梅沒有拒絕。
“師父可要檢查清楚,莫要冤枉了弟子。”張梅梅走進大門,弟子們自動為她讓開一行道。
陸長老對著張梅梅指尖一彈,靈力在張梅梅身周環繞,很快就得下結論:“掌門,梅兒並未使用過禁術。”
很快,這被當成了一場鬧劇。
“師父,最近梅梅的修為停滯,自請前往悔悟淵思過。”
“準了。”
悔悟淵。
張梅梅催動禁術,將抓住的幾個弟子放了出來,猛吸靈力。
“師姐,我已經按你說的將相思醉給大師兄服下了,求你饒過我吧,我家裡還有母親。”最後一個弟子苦苦哀求。
張梅梅聽到母親這兩個字,眼神突然兇狠起來,隻手掐死了這名弟子,“誰讓你提這樣噁心的玩意兒的,你可別怪我,是你說錯了話。”
“誰!”
她手指一勾,一個小孩 被她從草叢裡勾了出來。
“原來是個小屁孩啊。”
小孩驚恐地看著她,一動不敢動。
她邪邪一笑,準備動手,一股力量從後方出來,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張梅梅惱火地回頭,見到來人眼睛登時一亮,面露鋒利如刀的譏諷:“原來是你啊。”
他張手一揮,無數魔氣將小孩籠罩,小孩隨之消失。
他從背後親暱地抱住她,掐起她的下巴,面罩寒霜:“張梅梅,對稚兒也下得了手,你真是讓我這個魔物都開了眼。”
張梅梅見過他無數次這般模樣,此時竟覺得內心一痛,扯出一個譏誚的笑:“怎的,你要為他們報仇,那便殺了我!唔唔……”
秦風手上緊緊收力,帶著一絲恨意垂下頭,張口咬住她可恨又可愛的唇,粗暴又熱切,唇邊隱隱透出一句話:“我說過,你這張嘴很不討喜。”
許久過後,又飄出一聲喟嘆。“不過此刻倒是很討喜。”
隨後再次帶著她沉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