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疑問：【令我不解的是，你明明欺騙了這麼多怪誕，背叛者給予你的能量應當很多。不應該那麼狼狽……】

在怪誕大廈之下，莫三喚出它時。

其身上血跡乾涸，一半身軀都被猩紅沾染，體內能量亂竄，天鵝給予的“不滅之心”如烈火遊走，灼燒著經脈魂靈。

就算它沒有出現，莫三也會因為死亡彈出“怪誕都市”副本。

那副軀體早已油盡燈枯，僅憑藉一份意志和反叛的“不滅之心”能量強撐。

莫三雙手交握，不置可否道：

【背叛者是一個很強大的職業，只要我想，確實能帶來源源不斷的能量。但自進入怪誕都市開始，我只說了一個謊。】

淡藍光球徹底停滯在空中。

嘩嘩的紙頁翻動聲傳來，莫比烏斯正忙著賄賂時間，企圖在過去尋找莫三撒謊的痕跡。但莫三經歷的很多事，它不能隨意查閱。

只是在一次次死裡逃生之後，它窺見了一絲蹤跡。

莫三神色微動，也在回憶。

莫比烏斯在接觸真相時，猝然一驚，隨之是懷疑，心中升起古怪的可笑之感；而在多次比對“背叛者”能量的增進，和某一段言辭的重複頻次時，這個看似荒誕不經的猜測，成為了唯一的真實。

淡藍光球朝莫三靠近了些許。

莫比烏斯的語氣遲疑，帶著一股害怕驚擾了某種秘密的謹慎：

【你只說了一個謊——關於你的名字。】

莫三微笑，頷首道：【當然，只有我的名字。】

整個任務過程中，她只動用過四次“背叛者”能量。

第一次，當五號隱匿於無形，給她帶來死亡威脅之際；

第二次，規則貓的遊戲；

第三次，安樂河之下，與“小司”對決；

第四次，以身犯險，強逼天鵝和夢簽下安全協定。

每一次“背叛者”能量的動用，都伴隨著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冷卻期。因為使用“假名”獲得的能量太過渺小，只能等待積少成多，也只能蟄伏。

唯一的謊言，藏在自我介紹中的假名，藏在怪誕清除公司未來展望裡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註腳。

洋洋灑灑上千字，一字之差，一個謊言。

“我叫莫六，或許你們對我的理想感興趣……”

最不重要的開頭，也是最必不可少的開端。

莫三靠在椅背上， 幽默道：“人在江湖走，哪能不起個假名號？我想這一點，並沒有使我陷入任何一種道德上的困境吧？”

【我還有一個問題。】莫比烏斯迫不及待道。

莫三：【請問。】

【在第一個副本中，你曾經向天鵝宣誓效忠，所以才拿到了a級詛咒物，不滅之心。你當時真心實意，沒有絲毫作假嗎？】

這個問題倒是引起了一段“詭譎離奇”的回憶。

那片歌聲瀰漫的彭澤湖中，聖潔天鵝和血腥詭影重疊在一處，她看穿了那一層虛妄，因此宣誓效忠。

說起來，她和天鵝的第一次見面。

天鵝不僅挖出了她的心臟，甚至還試圖欺騙她，捏造出一個子虛烏有的“夢鴞”出來。

想必天鵝依靠夢鴞，吸納了不少信仰之力。

莫三有些發笑：“朝偉大的存在宣誓效忠，並不需要說謊。我句句真言，只是當天鵝的目標建立在犧牲人類，摧毀深海1號基地上時，我無法下手。

自古忠義兩難全，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我當時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掙扎。你應該能想象，在那種壓抑迷亂的環境中，我甚至懷疑自己得了妄想症。在海底封閉區域工作，精神問題不容小覷。

但結果嘛，當然是我沒瘋，並且作出自己的選擇。至於是欺騙，是背叛，還是其他什麼對我的判決，我都接受。

每一個具有思考能力的存在，都堅信著自己所堅信的事。他們每一次站隊，判斷都是在走向自己。我很少爭辯，把更多的精力付諸在靠近目標上。

比如，讓我猜一猜。

那位異調局局長，他自稱看見了未來， 並不是無的放矢。他所謂的讀心能力，是否是預知未來某些人的選擇時，所附加的‘讀心’。”

淡藍光球上下晃動：【你是一個看見答案的猜謎者。】

莫三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憊：“所以，下一個副本，可以給我安排一個富可敵國的身份嗎？”

莫比烏斯有些鬆動，但很快警覺道；

【等等，你似乎也並沒有保證，絕對不會說謊。比如你現在露出的疲倦，是真實的嗎？】

莫三攤手道：【你猜呢？】

螢幕前，淡藍光球轉了一圈，有些氣憤道：【每當我認為你是一個正義的衛道士，你就會變得像一個混蛋。和你交流一點都不愉快，迷霧解開後依舊是迷霧。

你很適合羅生門之後，那些神聖如你一般虛偽……】

說到最後一句，莫比烏斯氣氛的聲音突然卡頓，變得如機械般僵直。過了幾分鐘，它才再次說道：

【算了，不說羅生門。】

【你對下個副本的許願我同意了，準備好就開始吧。這一次是a級副本，紫霞大陸。事先說明，這一個副本存在大恐怖，無限接近於羅生門之後的恐怖。

我不能給出太多的劇透。

你應當看過仙俠小說，那些世界總是存在一個名為“天道”的傢伙。紫霞大陸的“天道”會抹殺一切攻略者。因此有關“灰霧空間”，以及副本的記憶都會被封鎖。

但好運的是，職業天賦保留。在紫霞大陸中，你依舊能依靠“背叛者”來積攢能量。到那時，沒準你會沉溺於“說謊”帶來的力量……】

莫三隻關心一個問題：“既然是仙俠世界，那你豈不是能給我點滿天賦。比如什麼特異血脈，卓絕靈根，百年難遇的修煉奇才？”

她還記得在規則貓的遊戲，最後三關時，那隻金色貓爪許諾的“幸運刮刮樂”。莫比烏斯管理不止一個副本，想必能力更大吧。

【好好好。】

莫比烏斯被氣笑了，【給你一個富可敵國的身份，再給你一個舉世不出的修煉天賦。要不要再給你分配一個相貌上等的伴侶，一個其樂融融的宗門氛圍？】

莫三：“你原來這麼有用？”

莫比烏斯憤怒道：【你做夢去吧。修煉天賦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語畢，淡藍光球直接炸開。

莫三摸了摸鼻子，脾氣還挺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