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主人，不是這樣的，我是有滅門之仇要報的，我該堅強，勇敢，練武該比其他人更努力十倍、百倍，不該見些血腥的場面便膽怯懦弱，也不該在捱打時只捱了兩下便沒出息的肆意喊叫，”我哭著爭辯，爭辯著、爭辯著便被主人抱住了身子，打斷了。

“別說了，苫，你想報仇，我幫你，我答應你的一定作數，但你要跟著我踏踏實實地學本事，不是浮躁，不是逞強，是踏踏實實，只有踏踏實實學來的本事才能讓你成事，才能讓你有朝一日大仇得報。”

主人這一番話，我似懂非懂，好在記在了心裡。

在當時，許是因為這一番話，許是因為主人的懷抱，大概還要加上捱了打的屁股，那一天，我最後直哭暈了過去，還發了熱，主人悉心照料了我一天一夜，我是第二天早上才醒的。

那時，我開始意識到，我不是個好僕人。主人，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主人。

一個月後，主人帶著我回到了百語門。

主人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做完了主人交代的，想著順河邊走一走，結果第二次碰見武瓔。

彼時，他打心底裡有些討厭百語門，正跟跟著自己的小廝發著牢騷，心情很是不好，偏偏又看到了我。

他是個小心眼的，記著我那日傷他，也記著主人後來點了他的穴。

“你，你怎麼在這裡？你這個瘋丫頭，怎麼混進這裡的？說！”語氣疑惑，並且很衝。

我那時聽著這樣的話，真心忍不了一點兒，全然忘了之前的事是我理虧，我本還欠他一句道歉。

“呵！手下敗將啊！這是你家嗎？歸你管嗎？怎麼說話的？”

......接下來，對罵了起來，也打了起來，打的那叫一個亂七八糟。

小廝見狀，便默默地去叫人了。

不一會兒，武瓔三叔被叫來，強行分開撕扯在一起的我兩後，看著我兩亂亂的頭髮，髒髒的衣服，彩彩的臉龐，長長地嘆了口氣，“跟我到竹林。”

到了竹林，主人和語嬈姐姐也在，語嬈姐姐看著我倆的樣子，樂壞了，“你倆是從哪裡逃難來的呀！哈哈哈哈哈~”

語嬈姐姐笑歸笑，樂歸樂，掃了武瓔三叔一眼，看了主人一眼，“小鬼頭們，自求多福吧。”邊說著人也走了，可人都走遠了，還隱約聽得見笑聲。

我，我打看見主人的時候，我就知道，完了。

“怎麼回事？”主人問。

“主、主人，我錯了，我應該跟他道歉的，我就是聽他說話那麼衝我就給忘了，就、就和他吵了起來、就打了起來。”我這樣說著，心裡盼著主人能罰輕一些。

“二十米處跪著去。”主人說著，手臂指了一個方向。

“是。”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走遠了，主人看著武瓔問。

武瓔本不想說話，但被主人的目光一直看著，他害怕了，“我以為她混進來的，也沒想到她還知道要跟我道歉。”說完小臉一扭。

“怎麼這麼彆扭？”主人問武瓔三叔。

“嘶~，對著你已經好多了，好歹還解釋了一句，要知道跟我這些天鬧脾氣，半句話也不願多說。要不你幫我管一陣？”武瓔三叔說著，思考著覺得可行，可話都沒說完，主人便已經衝著我來了。

“唉？你！罷了，罷了！自己的侄子自己帶，我就不信帶不好。”回過頭看見自己侄子眉頭緊皺、生人勿近的臉，頭大！再看看主人的背影，二話不說，把人點了穴直接扛走。那一刻武瓔的眼睛瞪得老大了。

主人到我跟前，沒說話，就一直看著我。

“主人，”我受不住主人的目光，想說話，可聽見主人說“閉嘴。”

然後，我就不敢說話，感覺難受，越來越難受，膝蓋難受，心裡也難受，感覺眼淚快要忍不住落下了。

“認罰嗎?”主人突然問。

“認。”我的聲音有些顫。

“委屈嗎？”主人又問。

我愣住了。好像是覺得委屈，可我不敢承認，也不想承認，本就是我做錯了，沒什麼好委屈的，可偏偏真的覺得委屈。

“你知道你是為什麼覺得委屈嗎？”主人繼續問。

“我、主人、我、我錯了、我認罰、主人、”我，我不知如何回答，語無倫次了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不知如何答便不答，現在想不通便以後想，知道了嗎？”主人蹲下身子，撫著我肩膀，看著我問。

我漸漸平靜了些，點了點頭。

“該受的罰還是要受，可明白？”

“嗯，主人罰吧，我認罰。”我怕挨主人的打，但我犯了錯，該打。

“好，罰你抄十遍心經，不會的字且先用心抄下，抄完我要看，若是發現你寫的不認真，或找人代抄，或者其他問題，那我權當你是皮癢了，明白了嗎？”

“明白了。”沒想到主人居然不打我。可是，抄經對我來說也很難，就很難抄得看得過去，看不過去聽主人意思還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