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說劉勉背對著花魁坐在凳子上,已到深夜。那花魁倒是急不可耐站起來走到劉勉身旁,對著其耳邊近道:“大人歇息啦。”
劉勉被那玉口中撥出的氣息與那突如其來的嬌聲,驚得那平靜許久的老二瞬間又立了起來,擋住那要來解開自己衣帶的花魁的手道:“不用。”抬頭間,四目對視。
從進房間到現在,劉勉一直是微低著頭,不敢打量那花魁。直到這刻雙眼與那花魁對接的一剎那,才映入眼簾,餘光本能地將那花魁瞬時打量了一番。
劉勉從未見過如此美豔動人的女子,似是一件藝術品:桃臉杏腮春風面,螓首蛾眉細如柳,五官精緻美如玉,肌膚白潤吹可破。那兩顆碩大的明眸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鼻中的撥出的溫香似是能催眠一般,紅唇皓齒充滿著極大的誘惑吸力。不由得嘴巴嘟起,想去親一口,卻又立馬條件反射的轉過身去。
那花魁見劉勉這般面紅頰赤,喜形於色笑道:“大人莫非還是童子?”
劉勉嚥了咽口水,沒有作聲。
花魁這時不再是剛剛那般嬌弱,倒是有了征服欲,將自己外衣脫下,露出前面那兩大物,輕車熟路從坐在凳子上的劉勉的背後走到其面前。劉勉的雙眼正對那兩大物的第一反應竟是立馬把眼睛閉上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她雙手抓著劉勉的手臂,欲使劉勉的手摸向自己,奈何劉勉雙手放於膝蓋上,紋絲不動。幾次使勁掰著他的手,但劉勉始終像尊佛一樣閉著眼睛,正襟危坐於凳子上。
“你這個人,好生無趣。”花魁受挫,不屑地穿好衣服,躺到床上道:“你就坐在那吧真的是,老孃先睡了。”
隨即,劉勉身後傳來一陣輕緩的喘息聲:那花魁算是真的睡著了。
劉勉這才睜開眼,嘆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總算是平緩了許多。
他站起來,走到床邊,只見一天香國色的美人正一覽無餘地躺在自己面前:那傲人雙峰隨著呼吸此起彼伏,纖纖玉手搭在小腹上,兩腳冰肌玉骨雪如霜。不自覺伸出了手,又立馬縮了回去:只嘆自己沒這福分。
不知盯了多久,劉勉才能夠做到見這天化仙人不再臉紅,原來之前是少有見過這般龍章鳳姿,其實看久了,也就那樣。
劉勉為那花魁蓋好被子後,又坐到凳子上,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兒。
早上劉勉醒來,只見那床上坐著指導千戶,不再見昨日花魁。
那指導千戶嬉皮笑臉道:“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百戶大人好定力。”
劉勉這時才知道,原來昨日也是個局,好在自己沒中套,否則還沒嚐到牡丹花,便已經死了。
“恭喜百戶大人成為名副其實的小旗。”指導千戶滿面春風走了出去。
劉勉喝了喝桌上的茶水,也跟著出去了。
“爺再來呀。”身後兩位招牌女子的聲音已不再使劉勉心動,他頭也沒回地走在大街上。
劉勉跟在在指導千戶後面,看到那指導千戶突然倒了下來,立即上前扶住道:“千戶大人,您怎麼了?”
只見那指導千戶口吐鮮血奄奄一息道:“有人、害、我。”說著用顫抖的手在懷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劉勉手上道:“將、這信、交到、指揮使、大、人、手、中。”說完便斷氣了。
這時,遠處殺來了一隊人馬,像是綠林中人。劉勉急忙往鎮撫司衙門跑去,奈何又像是鬼撞牆般找不到地方。
見那夥歹人將至,劉勉將信件塞到一個牆縫裡。剛用一塊磚頭擋住,那隊人馬便已經圍了過來。
劉勉被抓進一個密室,那密室的歹人開始氣勢洶洶問話道:“那個千戶給你的信呢?”
劉勉沒做聲。
那夥歹人開始鞭打。
“交出那封信,就放了你。”
劉勉依然沒說話。
劉勉被打的死去活來,終於昏死過去。
被水澆醒後,為首的道:“再不說話就砍了你。”
“忠於大明,忠於皇上!”劉勉吼道。
那為首的歹人一刀劈來,劉勉無意識。
等到劉勉醒來,發現自己已躺在家中,摸著脖子:腦袋還在。
這時劉爸劉媽拿著那封信走來道:“兒子,這封信上寫的什麼?”
劉勉見那封信已被拆開,彷彿天塌了下來,吼道:“誰讓你們拆的?”
劉媽褎如充耳道:“不就一封信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劉勉急急惶惶將那信搶過來,塞進信封,奈何封口已被撕壞。
“完了,完了。”劉勉倉皇失措道:“爹,娘,你們這就走,別待在這裡了。”
“我們去哪兒啊?”劉媽還是那般秋風過耳笑道。
“不管去哪都行,只要不在這裡。逃出去,逃出大明。”劉勉若崩厥角道,說著拉著劉爸劉媽的手出門。
“為什麼要逃啊?”劉爸跟著劉勉跑在路上,無動於衷笑道。
“擅窺錦衣衛秘密者,皆殺。”劉勉冷冷道。
劉爸劉媽這才不笑,抖索索道:“兒子,你別嚇我們。”
“你們跑快點啊!”劉勉大吼道。
這時外面來了一隊人馬,堵住了劉勉一家人的去路。為首的總旗騎在馬上笑眯眯道:“百戶大人可知錦衣規?”
“知道,可這是我爹孃!”劉勉雙手展開,護住劉爸劉媽股慄失色道。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回頭是岸。”那總旗悍然不顧道。
“放過他們吧!他們不識字,看不懂的!”劉勉撕心力竭吼道。
“擅窺錦衣衛秘密者,皆殺。”那總旗冷血道,扔給劉勉一把刀。
劉勉撿起插在地上的刀,手在不停地抖。
“錦衣衛百戶劉勉聽令。”那總旗竟拿出不知哪裡來的一塊金牌道:“擅窺錦衣衛秘密者,殺!”
劉勉舉起刀,大喊一聲:“啊!”向那總旗奔去,勢要同歸於盡。
這時,一匕首從劉勉背後捅來。劉勉轉過頭去,看到劉爸的笑。
等到劉勉醒來,迷迷糊糊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暗室的凳子上,前面坐著指導千戶。那指導千戶道:“百戶大人,又見面了。”
劉勉大驚小怪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在百戶大人出這煉獄場之前,我怎麼能死呢?”那千戶笑咧咧道:“百戶大人護送密信,不畏生死,成為名副其實的總旗。”接著轉變語氣目中火出道:“但婦人之仁,知法犯法,應當嚴懲!”
指導千戶說完,身邊的小旗們便對劉勉開始狂揍,直到把劉勉揍暈過去。
劉勉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家中,身上皮開肉綻。照例摸出一張紙條:百戶大人,錦衣衛密信不得讓外人知道哦。
這時,劉爸拿著那封信走來道:“兒子,這封信上寫的什麼?”
劉勉手握刀把,冷冰冰念道:“擅窺錦衣衛秘密者,皆殺。”劉爸人頭落地。
這時,劉媽進來,見到地上劉爸屍首分離,驚叫一聲。劉勉心如鐵石道:“錦衣衛之法,唯尊上令。”手起刀落。
劉勉握著帶血的刀,站在兩具屍體前兩眼無神,冷若冰霜。
這時門外指導千戶拍著手掌走進來,笑容可掬道:“恭喜百戶大人,成為名副其實的試百戶。”
劉勉怒視著指導千戶,而那指導千戶卻等閒視之道:“百戶大人息怒,此二人不過詔獄內的死刑犯,令尊令堂皆安好。”劉勉這才注意到地上兩個頭的臉上有人皮脫落的跡象。
“百戶大人還剩最後一關,預祝百戶大人順利通關。”那指導千戶說完便出去了。
劉勉走出家門,迎面跑來一小旗,那小旗見了劉勉便俯首作揖道:“百戶大人,指揮使有令,錦衣衛六品以上今晚集於議事堂,共商大事。”
劉勉便跟著那小旗來到議事堂,那小旗道:“大人進去吧,卑職位分不夠,無法入內。”
劉勉開啟門,進了議事堂。只見那裡面站著幾十人,看服色均是百戶以上。那指導千戶也在其中,站在前方不遠處,朝劉勉這邊親顰淺笑了一下又轉過頭去。
不一會兒,指揮使出現,議事堂瞬間安靜,列隊站好。
只見那指揮使宋忠身著紅色大蟒衣、頭戴烏紗帽、腰佩鑾帶,懸掛金牌,站在前方道:“當今皇上,誅殺功臣,殘害忠良。丞相李善長、胡惟庸,涼國公藍玉等皆被殘殺。至於我錦衣衛前指揮使蔣瓛也被賜死。”
堂下一唱百和。
“現我等命如草芥,何不共舉大事。”那指揮使在堂前大聲喊道。
眾人聽罷,竟都跪下參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勉眼睛一直盯著那指導千戶,見那指導千戶跪下,自己也立馬跪了下來。
晚上,劉勉換上夜行衣,潛入宋府府內。
宋忠見一黑衣人進入,斥道:“何人膽敢闖入錦衣衛指揮使家中?”
“錦衣衛指揮使宋忠妄圖謀反,百戶劉勉前來清理門戶。”劉勉扯下遮面巾冷冷道。
“劉勉?”那宋忠道:“我可是錦衣衛指揮使!”
“忠於大明,忠於皇上。”劉勉機械般道。將刀拔出,指向宋忠。
“劉勉,你這是造反!”宋忠慌道。
“宋忠妄圖謀反,劉勉前來清理門戶!”劉勉舉刀,正要砍向宋忠,門外傳來指導千戶熟悉的笑聲:“百戶大人果真有膽識,隻身誅殺逆賊,可嘉可敬。”
那宋忠見到指導千戶,竟俯首作揖道:“見過千戶大人。”
劉勉一臉莫名其妙。
那“宋忠”揭下臉上人皮:原來是個面具。
“恭喜百戶大人成為名副其實的百戶。”那指導千戶喜笑盈腮道。
劉勉鬆手,落下了刀,心中懸著的石頭算是著了地道:“終是完了,我受夠了。”
恍惚間,背後迎來一棍,劉勉昏過去。
再醒來,劉勉發現自己躺在錦衣閣的地板上。指揮僉事劉智坐在那閣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在那唯一的一張桌子上一邊提筆寫字,一邊問道:“醒了?”
劉勉爬著站起來,慢慢緩過神。
那劉智放下筆,站起來道:“你在這錦衣閣的基礎訓練已完成,可以回去等待下一步訓練。”
還有下一步訓練?劉勉疑團莫釋地想著。
那劉智將劉勉送到門口道:“回去吧。”
劉勉出來,看著外面的街道:與那淬鍊場裡面的街道一模一樣。
這會不會又是一場淬鍊呢?或者說,自己一直就活在淬鍊場裡。
外面的世界,又何嘗不是一個更大的淬鍊場?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誰可以免受命運的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