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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句句攬責,還不忘指責一下皇上。
皇上聽完,一下子拂倒桌上燭臺。
冷眼冷聲:“縱使您年後就下旨令其回京,昭王收到密旨後就啟程。從巴蜀到京城一來一回,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兩個月的時間,請問他是長了翅膀麼?能這麼快就出現在京都?”
可見昭王早就進了京。
此時想來,昭王應是年前隨著昭王府的年禮一同入京的,過後一直未回。
外地藩王府都有他的眼線,可傳回的訊息卻是昭王一直在府內,甚好。如今看來,眼線要麼被收買了,要麼府內昭王是替身。
“夜色黑沉,錦衣衛看錯也是有的,他們昨晚看到的人並非昭王。若還未見到人,還未聞其聲,皇帝就急著把人定罪,難以堵住悠悠之口。日後到了地下,皇帝也難以面對列祖列宗。”
“母后的意思是三隊錦衣衛,幾百個人全都看錯了?”
“自然如此!”
母子倆對視著。
良久皇上才說:“朕的錦衣衛年富力壯,眼睛亮如星辰。母后,您老了,往後就留在壽康宮吃齋唸佛,為大鄴祈福,為父皇誦經。您若誦經能誦的父皇託夢,朕考慮留恩國公府一條血脈。”
太后瞬間臉色黑如墨,怒問:
“即便是昭王擅自離京,又與恩國公府有何相干?”
“母后若非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等吧,別急。”
太后眸中閃過一抹厲光,拂袖而去。
她一走,皇上叫來皇后,太后能這麼快就收到訊息恩國公府被圍困的訊息,說明宮內暗棋還沒清理乾淨,繼續清理。
太后回到壽康宮,命人關閉宮門,獨自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事:
避暑山莊一事瞞不住了。賢妃和那個孽子是她命人傳訊息給金尚書做的,昭王協助,做這一切,自然是為了讓昭王上位。
昭王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與她不是親母子卻勝似親母子。
只有昭王上位,恩國公府才能像衛國公府那樣,世代勳貴,否則三代而止。
當然,她內心還有一個大膽的念頭,她也想試一試垂簾聽政。
眼下若要保住恩國公府,保住昭王,必須趕在定案之前,殺人滅口,可錦衣衛北鎮撫司她插不進去手,那是溫玄知的地盤。
否則她和昭王早就動手了。
想了許久,既然證人無法入手,不如從查案人入手。
這是個狠人吶,狠起來自已都燒。當天晚上壽康宮寢殿失火,太后的一條胳膊被火燒傷一大片。
侍衛們救火之時,她身邊的嬤嬤趁亂將訊息傳給了其中一個侍衛。
~~
又過了五六日,清夜押人進京,當晚溫玄知帶人在此接人。
為了引出昭王,溫玄知故意放出這個訊息,可昭王並未出現。
溫玄知只能先將人帶回錦衣衛的大牢中,但是審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人告他謀反。
溫玄知得到這個訊息的第一反應,就是讓親衛去找楚晏。
這個訊息傳到衛國公府的時候,楚晏都氣笑了。
“荒謬!荒謬至極!誰告他謀反的?”他問來彙報的清風。
“是溫府管家。負責帶隊查抄溫府的是南鎮撫司的人,在溫家祠堂找出一枚玉璽。玉璽是假的,可私藏假玉璽乃是大罪。溫指揮使的親衛來請您過去一趟,說溫指揮使有話和您說。”
楚晏真是服了:“他幹什麼吃的?還能讓自已的管家給出賣了?這也太蠢了!更可笑的是他自已麾下的人帶隊查抄他家。現在在哪?已經下獄了麼?”
錦衣衛下設南北兩鎮撫司,南鎮撫司負責錦衣衛的法紀,他們查抄也符合規矩,可還是讓人心涼。北鎮撫司一般是處理皇上欽點的案件,打探全國乃至外國的秘密情報。
“還沒有。溫玄知不肯走,和南鎮撫司的人僵持住了。”
“宮裡呢?”
“還未有訊息傳出來。”
就在這時,門房來報,宮中刑內侍來傳聖旨。
刑內侍:“陛下令楚副都御使暫代錦衣衛指揮使一職,繼續負責審訊避暑山莊一案,並儘快捉拿昭王歸案。”
“臣領旨。”
刑內侍離去後,楚晏和柳拂月、衛國公等人說:“溫玄知被府中管家告了謀反,現在全家都被抄了。我先出府一趟。”
衛國公:“好,你自已小心。”
楚晏一走,府門再次關閉。
衛國公開始訓起話:
“你們也聽見了?謀反大罪,是要誅九族的。一旦查抄,別說府內奴才了,就是連根草都得一起拔了。要記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死人的罪名發生在我們這樣以軍功立府的人家,那麼你們記好了,都不會只死一個人,輕則抄斬全府全族男丁,女丁為奴,重則斬九族。
是以,最近除了需要外出辦差的人,都不許外出。吃的喝的,少了什麼就少了,忍一忍,等京城風平浪靜了,全府下人多發兩個月的月例銀子。”
楚昀:“知道了祖父,二嫂都說過一次了。我最近可老實,天天在天鵝湖釣魚,書都不讀了。”
衛國公在他肩膀上拍拍。
衛國公離去,張氏和周氏就討論了起來,也太嚇人了,又有官員府上被抄家!
小周氏和明氏在一旁都未說話,但面色都不太好。
楚暖悄聲問柳拂月:“二嫂,你害怕嗎?我有點怕。”
“怕什麼?”柳拂月拍拍她的手:
“別怕。自從金家被抄後。我們府上每日檢查一次。別說祠堂那地了,就連花園裡的土,牆上的磚都不會放過。府上的食物也夠吃,冰窖裡存了許多好東西。昨日陛下還賞你二哥一些蜜醃荔枝,我命人取來,咱們嚐嚐味。”
楚暖笑起來:“二嫂你真是細緻。聽你這麼一說,我都鬆一口氣。我要吃荔枝。”
辰哥兒在一旁說:“二姑姑你別怕,我都不怕,我保護你。”
楚暖伸手抱住他,嗚嗚,小侄子你真是貼心又可愛。
“琥珀,你帶小丫頭去取荔枝。”柳拂月吩咐起來。
琥珀福了福身就去了。
過一會丫頭們抱著一罈子,和一二十個水晶碗碟來。
一人端上一碗,在這初夏季節,狠狠的去了一把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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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先去了溫家。
溫玄知劍橫在面前,溫府女眷站在他身後。南鎮撫司的人正在往院裡抬東西。眾人前方,還有幾個死人。
“老楚你可算來了!”溫玄知看到他,劍往腳下一扔。
負責此事的南鎮撫使上前拱手:“楚副都御史來此是為何?”
楚晏掏出聖旨:“陛下命我暫時接管錦衣衛。爾等聽命,溫府主子,男丁暫時關押進北鎮撫司大牢,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動刑。違令者,殺。女子孩童暫留府中,查抄之物暫歸原處。告密管家,轉交給北鎮撫司。”
溫玄知聞言咧嘴笑,兄弟,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