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內，柳拂月想到姚氏的眼神，總覺得不舒服，就和楚晏打聽起來慶陽伯府最近在幹什麼。
楚晏還真就知道慶陽伯府的事。
“你那個大伯，還挺會鑽營的，他小女兒即將成為昭王次妃，昭王請納次妃的摺子都呈上去了，皇上今日早上同意了。這下，武安侯府都沒辦法在明面上打壓他。不過他膽子挺大。”
竟敢和昭王府結親。
柳拂月眉心一跳：“昭王府？昭王是太后娘娘的養子，對吧？”
太后無親生子，抱養了其他妃嬪的孩子。
“對啊。”
柳拂月想了想：“我得讓旭兒請族老分族。”
太后的養子身份很敏感，指不定哪天就被皇上找藉口給收拾了。且皇上收拾王爺，那是要麼不收拾，要麼謀反罪起步。萬一慶陽伯被牽連，同族的三房恐怕也不能倖免，未必會丟命，但是前程盡毀。
楚晏驚訝的看著她，朝堂嗅覺挺敏銳啊，不錯，真不錯。
次日一早，柳拂月就命長福給柳旭送上一封信。
柳旭接到她的信，去了國公府一趟：“大姐信上只提讓我分族，未說明原因。弟弟不解，特來問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分族可是大事。
本來他們是柳家嫡支，分族出去就成了旁支的旁支，將來若是在京城待不下去，回到祖籍，是半點庇護都得不到。別看當日分家宗族之人沒有出面，可若回到祖籍，那還是會庇護一二，最起碼能免束脩上族中學堂。
柳拂月就將慶陽伯府和昭陽王府的事一說。
柳旭嘆了聲氣：“祖父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氣活過來。大姐，弟弟知曉了。這就回去寫信給族老們。”
祖父拼了命換來的爵位，遲早要被大房給作沒了。
你和誰結親不好，非得和昭王府結親。
“好，速度快些，最好趕在你大考之前。若是大考之後，你又僥倖上榜，反倒不好操作了。宗族勢力或許是依靠，可有時候也是累贅，捨去未必不是幸事。”
“知道了。”
姐弟兩人說這些的時候，楚晏也在。
柳旭未在這用午飯，說完正事就告辭了。
回來之後就寫信，命人快馬加鞭送往冀州老家。
轉眼月底，楚晏信守承諾，帶著星哥兒以及他的小夥伴喬小二，一起去了一趟馬場，兩個小傢伙美的屁顛屁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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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臘月，柳旭的信有了迴音，族老們並不同意他們分族。冀州族老們一合計，慶陽伯府越來越不行了，族中子弟雖有幾個資質不錯的，可還未長成。
反倒是京都的三房之女嫁進了衛國公府，衛國公府有兵權，在朝堂上也能說得上話。姻親是聯盟，若是讓他們分出去，等同於放棄一棵大樹。
柳旭只好再寫一封信送往冀州，這封信比之前可要有攻擊性多了，大意就是：
“當年我們三房備受其他房欺凌時，宗族在哪裡？各位族老在哪裡？當年我們小，你們沒出現，而今我們長大了，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已，有沒有宗族都一樣。且我姐姐當年她不惜自毀聲譽才換來公平，當年你們無人憐她柔弱，如今上天垂簾得以嫁高門，倒也不必承載家族興衰，他人榮辱。”
且信越往後寫越犀利，就差指著族老們的鼻子說：“我知道你們不同意分族，是因為我姐。不管分族還是不分族，族中子弟來京城，我可不計前嫌招待你們一二，但仕途經濟你們別想從她身上索取半點。”
還順便提了一嘴慶陽伯的姻親，大樹在那邊，他們去抱他更好。
柳家宗族是見風倒，哪邊風大，就偏向哪方。
接到柳旭的第二封信後，同意了，族長年後會親自上京一趟，一來見見慶陽伯，二來主持分族一事，屆時柳旭單開一支。
收到族老的回信，柳旭立刻遣人去通知柳拂月。
柳拂月拿著信：“甚好！”
與此同時，柳絲音也已經準備好，於臘月二十，由宗人府護送其前往巴蜀，時間挺急，連新年都不會在京中度過。
走之前，還下帖子請柳拂月過去送嫁。
柳拂月拿著帖子看了看，直接扔進火盆，招來夏嬤嬤：“過幾日你去二房、四房替我送年禮，送年禮的時候，不經意的問一問四小姐出嫁的事，幾邊都露一露慶陽伯沒給我們下帖子。”
“知道了大小姐。”
夏嬤嬤沒問原因，有時候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對了。
之後又喊來田邱氏：“年後讓你男人把接帖子的小廝換到別處去。”
“知道了。”
不管柳絲音這封帖子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接招。
但是她的背後畢竟是昭王府和太后，還是得裝一裝，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沒接到你的帖子。四房的叔母嘴巴大，知道她沒收到帖子，很快就會傳到其他地方。
柳絲音在家中等啊等，一直沒等到柳拂月來送嫁，不禁皺起眉頭。
倒是柳絲柔幸災樂禍的笑：“以為自已是個次妃，就能耀武揚威了，你看看人家接你的茬麼？笑死人了！”
“蠢貨。”
柳絲音吐出兩個字。
以往她在家中地位可比不上柳絲柔。
可是現在呢？父親、兄長都站在她這邊！
這改變讓她不用再看母親和柳絲柔的臉色，說話也變的犀利：“你以為這個世上人人都像你一般，眼裡只有男人，只有嫁的好與壞麼？你以為我是請她來看我如今有多風光的？說你笨，都辱了笨這個字。煩請大姐姐離我遠些，晦氣。”
“你，你，柳絲音，我是你姐姐，你也不過就是個妾，竟敢蔑視我。”柳絲柔揚起巴掌就要打人，卻被柳絲音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柳絲音打完甩甩手：“把她給我趕出去！”
次妃那是有正兒八經的品級的，竟然把她和妾比。而柳絲柔這輩子連個夫人的品級都混不上，還敢鄙視她？真是不知所謂。
柳絲柔氣紅了雙眼，“你給我等著！”
跑去找姚氏了。
可柳絲音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她更煩柳拂月竟然不給面子，不來送她！她自已倒是無所謂，可她如何和父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