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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們要建新軍隊

鐵林營很大,王宵獵六百餘人,只佔了一小部分。

在原來的家屬區,找了一處空房子,讓潘三娘安頓下來。

此時的開封城裡實在太亂,若是住出去,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實事求是的說,由於宗澤的關係,後世對此時開封的描述,其實是誇大的。

諸如市面平靜,街道繁華之類,怎麼可能?這麼多軍隊,還不是正規軍,駐在城裡,哪裡可能太平。

這種局面之下,如果還花團錦簇,宗澤豈不成了神仙?能像現在一樣保持大局穩定,市面上能正常做生意,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絲毫不減宗澤功績。

張均收拾罷了,對母親道:“那日我敗了張用那廝,小舍人見我勇猛,招我入軍。

自今日起,我便到軍中當值,你好好住在這裡。

鐵林營周圍沒有人家,你不要覺得氣悶.”

潘三娘道:“只聽說京師十分繁華,閒時我也去看看.”

張均急忙擺手:“現在開封城裡不知多少軍人,你一個人如何敢出去?就連小舍人,帶著軍隊運糧回來,還有人敢來搶奪。

你若出去,只怕——”說完,張均連連搖頭。

自己母親的脾性張均自然知道,還在待在家裡的好。

見張均要出去,潘三娘道:“前幾日你在蔡州殺了嚴里正一家,會不會惹出事來?”

張均道:“媽媽,這是什麼年月?兵荒馬亂,死幾個人算什麼事情?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徑直出了家門,向王宵獵軍營行去。

如果是太平年月,張均殺嚴里正幾人,必是大案,地方會嚴查。

可這個時候,想嚴查也沒地方查去。

就是知道人是張均殺的,知道張均在王宵獵軍中,又有什麼辦法?發個公文來,此時也沒有人理。

到了軍營,點過了卯,張均到了王宵獵帳前。

此時軍中的中下低軍官數十人都站在這裡,等候王宵獵訓話。

昨天王宵獵講了要選一些下層軍官到自己身邊,作為教導隊。

不多時,侍衛出來,王宵獵升帳。

眾人進了帳,見王宵獵在正中坐了。

兩邊一邊是邵凌、曹智嚴、解立農和餘歡四人,另一邊則是楊審和王忠兩人。

眾人上前叉手唱諾,分立兩旁。

看著眾人,王宵獵道:“自上個月在永安一戰,一直到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升帳。

以前要麼強敵在側,要麼急著趕路,升帳人數不齊,也說不了什麼事情。

今天軍中將領都到了,立一些規矩.”

眾人聽了,再次唱諾。

王宵獵點了點頭,想了一會,道:“軍中軍紀森嚴,此是應有之意。

不過,森嚴的軍紀,是為了保證軍隊的戰鬥力,而不是為了顯示上下級的尊卑。

這一點要說明白,必須說明白,要軍中的每一人,都清清楚楚。

人分高低貴賤,憑什麼分高低貴賤?沒有道理。

所以,我們的軍紀,是為了維持軍中的秩序,而不是為了顯下上下尊卑的。

這個道理,你們以後自然會明白,慢慢來嗎。

所以以後升帳,來參加議事的人都有座位,坐著議事.”

說完,王宵獵道:“大家坐吧.”

眾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邊的邵凌道:“小舍人,軍營可沒有此種規矩.”

王宵獵道:“我的軍中就是這樣規矩。

你們在我軍中,就守這樣的規矩。

以後,軍中該如何做,軍紀該如何定,我會慢慢理出個頭緒來。

現在草創,一切就都簡單些.”

看眾人還是不知所措,王宵獵臉一板,厲聲道:“坐!”

眾人嚇了一跳,忙一起唱諾,坐了下來。

王宵獵看著眾人,理了一會思緒,才道:“怎麼帶兵,其實我也不懂。

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尋城中帶兵有方的將領,學一些來。

你們中的一部分人,也要隨著一起學。

不過,軍中到底該怎麼做事,是我說了算。

想得明白的,就留下來。

想不明白的,可以走人.”

此時的規矩,走人就是逃兵,逃兵是可以處斬的。

岳飛跟王彥的關係就是這般。

不過王宵獵是要練出新軍隊的,以前的軍紀規矩,自然不算數。

隨著自己一起打天下的,最好是自願。

當然,這個時代什麼自願不自願的,人們也分不了那麼清楚。

見沒有人說話,王宵獵道:“自金軍攻破京城,天子北狩,生靈塗炭。

中原繁華之地,成了人間鬼域。

這幾年來,不知多少人冤死,不知多少人成了北人奴隸。

我們漢人,想好好活著,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面對列祖列宗,我們有何面目!面對子女兒孫,我們該說什麼?好男兒,自該拔劍奮起,與北虜一決生死!便如王太尉的八字軍,便是從太行山裡,與金軍經了不知多少戰,一步一步走出來。

我們不需要面上刺字。

以後我們軍中,不許刺字!這本是為了防逃兵,顯示兵為將有的辦法,我們軍中不需要!”

說完,王宵獵看了看眾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父親從家鄉帶出來的,本是良善之民,哪裡會做刺字這種事情。

不過,餘歡帶過來的原丁進部下,還是有幾個刺字的。

此事不能糾結。

此時風俗如此,以後慢慢改就是了。

刺字本是為了防逃兵,特別在五代,軍隊特別盛行。

當然,刺字還有一重作用,就是顯示兵為將有。

各軍刺字不同,是不同軍隊的標誌。

就連王彥的八字軍其實也還有這種作用,雖然那些人是自願刺的。

王宵獵要建立新的軍隊,這種陋習必須改掉。

頓了一下,王宵獵又道:“所謂義軍,是天下有難,稟大義而起。

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把金軍趕出中原,還漢人一個朗朗乾坤。

如若不然,我們在這裡幹什麼!這幾年金人南來,大家都看見了,所到之處無人可擋,攻無不取,戰無不勝。

這是事實,沒有辦法。

大宋有兵有將,怎麼就是打不贏金人呢?難道是漢人不行嗎?若是漢人不行,祖宗是怎麼打下來的這大好河山,又留給了我們!說到底,打不贏仗,就是軍隊不行。

軍隊到底為什麼不行?現在說不清楚。

怎麼辦?那就從我們起,一點點去找原因。

去練出一支能打贏金人的軍隊,能保漢人江山的軍隊!”

這種場合,王宵獵這樣的口氣,其實下面的人是不怎麼聽得明白的。

不過,氣勢到了,眾人還是心神激盪,一起高聲唱諾。

王宵獵道:“有人說,打不贏金人,是漢人懦弱,貪生怕死。

還有人說,是因為將領無能,累死三軍。

還有人說,是金人從北方來,而我們缺馬。

有沒有道理?都有道理。

但卻不是根本的道理。

縱然有這些難處,敗得如此之慘,就沒有道理了。

兩年來,雖然有人棄城而逃,但有更多的人,與城共存亡。

僅周邊的幾州,就有多少人如此?更不要說還有宗留守。

說到底,那些道理僅是找藉口而已,而不是真正根本的原因。

根本原因是什麼?沒有人說得清。

那就由我們,一步一步找出來.”

原因是什麼?其實不只是這個時代的人,後世的人也很少能說得明白。

王宵獵在這個時候,自然也不能說明白。

靖康之恥的時候,大宋正盛,遠沒有末世之象。

可數十萬大軍就像紙糊的一樣,幾乎不能阻擋金軍的腳步。

以中國之大,被一個新興的勢力打得如此之慘,差不多時前無來者了。

王宵獵到了這個世界近一個月了,現在再想前世學到的知識,說的那些宋朝衰敗的原因,聽起來全無是處。

前世學到的大部分分析,其實是文人的紙上談兵,當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