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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喝喜酒一

待到楊林下學,楊樹關了鋪子門,兄弟倆趕著牛車往回走。楊林上了些日子學,越發開朗活潑了。

一路嘰嘰喳喳的說著書院的人事,誰誰調皮搗蛋氣得夫子眉毛直立,誰誰功課好受到了夫子表揚,還得了一刀毛邊紙的獎勵。

楊樹聽他說的興起,也很開心,便道:“那你下次也要努力得到夫子表揚才行。”楊林聲音低了下去,他去的晚,學得遲,跟那群同窗還是有不少差距。

“現在我還比不上他們…”

楊樹摸摸他的腦袋,他沒養過孩子,父母死的時候他自已也是個孩子,對這個比他小了十多歲的弟弟實在不知如何教養。

“沒事,你盡力就好了,我們家往上個個都是目不識丁,你已經比我們強很多了。”

“嗯,哥哥,我會好好上學聽夫子的話。”

“好”

兄弟倆回到村裡時,秋月也從田裡回來了。見著倆兄弟笑道:“今日鋪子生意如何?”

楊樹也不由得帶了點笑意:“今日大雨,生意倒是有些冷清。”

“嗐,下雨天是這樣,料到了。”

楊林回了自家棚子練大字。

楊樹把牛車卸下,見秋月正在水缸旁舀水沖洗腳下的淤泥。

常年的勞作,她的面板被太陽曬的有些黑,很健康,很有生命力。

楊樹忽然想起趙老爹的話,喉頭有些發緊。他急匆匆的往外走,不敢再看秋月,道:“我去打些草餵牛。”

秋月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依然自顧著低頭洗臉,聞言道:“順道割些韭菜回來,做韭菜餅子吃。”

楊樹遠遠的應了。

“跑的真夠快的。”秋月嘀咕道。

收拾了一番,去房裡看了一回秋星,見他吃了藥睡的香沉,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秋蘭在廚房開始煮飯了,她又去看了雞圈還有雞食,便挑起水桶去挑水。

挑了兩擔水楊樹也割草回來了,見狀想接過水桶,秋月趕緊避開了,“再挑一擔水缸就滿了,你別沾手了。”

見他割回來的韭菜長的翠綠肥嫩,叫了秋蘭出來收拾了洗乾淨,“做些韭菜餅子吃。”

秋蘭手腳麻利的收拾著,道:“再炒些雞蛋放進去。”

“好”秋月聽著都有些饞了。

晚飯秋蘭煮了紅薯粥,炒了紅薯葉,燉南瓜裡放了些油渣,還煎了一籃子韭菜餅。

楊林一手拿著餅子,一手用勺子喝粥,還有空閒說道:“秋蘭姐姐做飯越來越好吃了,哥哥是不是?”楊樹點頭贊同。

秋蘭笑道:“你這小滑頭,吃飯還不忘拍馬屁。”秋月給秋星送了飯出來剛好聽到,便道:“秋蘭確實做飯好吃,廚藝是練出來了。”

秋蘭臉色微紅:“還是姐姐做的好。”

秋月擺擺手,坐下挾了一筷炒薯葉吃了,不由得再讚了一句:“確實好吃。”眾人都笑了。

秋星斷斷續續病了有半旬日子,才漸漸好了起來。

病了好些日子,身體還是有些發虛。這日他正趁著日頭不高在院子裡坐著曬曬太陽,便聽到似是錢春在外頭敲門。

開門一看,果然是錢春,趕緊迎了進來。“春表哥?怎的來了?可是有事?”

錢春黝黑的臉上閃著一絲紅暈,他低著頭有些羞澀的樣子,說道:“我…我下旬初六…成…成親,想想請你們去喝杯喜酒。”

秋星喜道:“真的?恭喜春表哥了,恭喜恭喜。”

錢春輕輕點了下頭,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秋星著實替他高興,想張羅著做一桌好飯菜招待他。錢春趕忙推辭了,道是還要去幾家親戚家報喜,秋星只得罷了。

晚上吃飯時,秋星便對家人說了。秋月問道:“可說了娶的是哪家女子?”

“我沒問,表哥想是忘了說了。”秋月點點頭。

秋蘭道:“怎的是表哥來請?舅舅舅媽呢?”

“許是家裡有事走不開。”

幾人對這些人情世事來往都不甚熟練,秋月晚上便帶了兩把鹹菜上週嬸子家討教了一番,周嬸子也細細的跟她說了。

到了錢春成親前一日,秋月便在城裡按周嬸子教的,買了兩尺細棉布,一對魚,一刀肉,一盒糕點,到時再添點山貨,在十里八鄉也算是一色厚禮了。

到了成親當日一早,姐弟妹三人換了乾淨衣裳,提了各色禮駕了牛車便往錢家村走去。

錢小舅家這二年來做的小生意也賺了些銀錢,把茅屋推了用泥磚重建了五間屋子,錢小舅夫妻一間,二個兒子一人一間,錢果小姑娘也有一間。

其餘的廚房雞舍豬圈都有,還有若干菜地,院子也用木頭做的柵欄圍了起來,看著很是齊整乾淨。

跟那時秋月她們來時的敗落截然不同,一家人看著氣色也好了很多,再不見當初的死灰之色,看著喜氣洋洋。

錢春要娶的女子是離錢家村不到八里地的小坡村梁家的二閨女,現下天色還早,接親的隊伍還沒出發,秋月便提了些東西去錢大舅家看錢老孃。

這幾年錢老孃越發老了,因著錢大舅一家的態度,秋月他們從不主動上門,錢老孃來家裡便留一頓飯,給些糧食她揹回去。

沒成想錢大舅家鬧哄哄的擠滿了人,他家的兒子錢有早已成親,女兒錢餘也已出嫁,兩件嫁娶大事都沒請秋月一家,秋月他們也當不知。

大表嫂周氏,大表姐夫肖榮,這次倒都見著了。還有大表哥家的一兒一女,大表姐家的一子。

還有大姑兩個姨媽,加上這三家的孩子。

秋月三人覺得瞬間被人聲淹沒了,這個說:“秋月聽說你在城裡開了鋪子?”

那個說:“帶了啥好東西給你姥?拿出來看看。”

也有人說:“秋月家是發起來了,聽說你們在城裡的鋪子有兩間房那麼大。”

秋月應接不暇,錢大姑鉗著她的手臂,走不脫半步,只得站著聽她說話:“你那個鋪子是跟外人開的?不是我說你秋月,這些生意上的事,外人哪有自已人好?哪天別人起了壞心坑你一把,你都沒地哭去。那人跟你合夥出了多少本錢?你給他退了去,你表哥也是做生意做老了的,進貨算賬哪個不手拿把掐的?沒得便宜了外人。聽姑的話,明兒回去就讓他退了,把本錢退給他,讓你表哥帶你,包準不到一年便能讓你的鋪子擴大一倍不止。”

秋月面帶微笑聽她說著,只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