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大叔的家意外地有些遠,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不過幸好這裡屬於城中村,人氣還算旺盛。
進村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陰暗了,許多人也已經吃過了晚飯,坐在自家門檻上乘涼。
這場景不由地又讓我想到了前幾天的張家村。
我跟在大叔後面,行走在陰暗逼仄的小巷子裡,鼻尖時不時地還會傳來奇怪的氣味。
大叔好心地提醒我,多注意腳下,千萬別踩到了那些黏糊糊的東西,那樣就太膈應了。
不過此時我的心思卻沒有放在那上面,因為這樣的環境讓我很是不安。
安全起見,在遇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我還是拿出黃紙燒了。
這個行為自然又會惹來一陣怪異的眼光,一些碎嘴子的人就開始調侃起來。
不過幸好,他們調侃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帶我來的大叔。
“老翟啊,怎麼你家裡死人了麼?找個小屁孩跟你後面燒紙?”
這種話雖然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的,但是說的屬實太過了,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得就要問候一下那人的家人。
但是這大叔的脾氣卻意外的好,被人這樣開玩笑,他非但不生氣,反倒是陪著笑道:“客人,是我家的客人。”
大叔的話音剛落,下一秒本來笑嘻嘻的村民們,頓時像是見了瘟神似的,全都一聲不吭地收拾好自已的東西躲回了家裡,並且把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這裡竟然每家每戶的門上都貼著兩張門神。
雖說很多地方都有貼門神的習慣,但是家家戶戶都貼的話,就實在太奇怪了。
村民們這些怪異的舉動,頓時讓我心裡緊張了起來,這大叔果然有問題。
但是現在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不跟這大叔回去的話 ,今晚就只能露宿街頭。
假如真要是露宿街頭了,就我這倒黴的體質,舅舅又不在身邊,多半活不過今晚。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於,這個大叔只是個謀財的。只要能給我提供個住的地方就行,那樣最起碼我能活下去。
大叔似乎早就習慣了這場面,見我的表情有點異樣,頓時笑著解釋道:“電視劇要開始了,他們趕回家看電視呢。”
我拿出手機一看,確實馬上就要八點鐘了。
這個解釋,看起來很牽強,但是如果我不是這兩天經歷了好幾次靈異事件的話,說不定就真被他給唬過去了。
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跟在大叔後面往他家裡趕去。
很快我們就在一扇硃紅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大叔說這裡就是他的家。
大樹家的大門跟其他人家幾乎沒有什麼兩樣,也都貼著兩張門神,唯一的區別就是門的右上角多了個小牌子,上面寫著“翟家雅舍”四個字。
走入大門之後,我意外地發現,院子比想象的要大上許多,四四方方的一個農家院,橫豎竟然都有十多米,這樣的面積,對於寸土寸金的城中村來說,著實很大了。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棟看起有些老舊的三層小樓,小樓的一角則是一座小花園,而在花園的旁邊的則拴了一條黑的大狗。
那大狗吃的異常肥壯,看起來應該伙食很不錯,花園裡的花草也長得非常的茂盛,從這兩點不難看出,大叔的家裡是十分懂得生活的。
院子裡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周圍院牆實在是太高了,一般人家的院牆普遍都是兩米高,而大叔家的院牆足足有五米高。
大叔鎖好大門之後,轉身對著小樓喊了一句:“春蓮,來客人了,抓緊把一樓的客房收拾一間出來。”
“來了!”小樓裡很快就傳出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走進小樓的客廳。
這個客廳面積不大,只有二三十平米,但是明顯能看出來是被精心裝修過了。
一眼看去,靠窗的位置擺了幾張藤椅和兩張玻璃圓桌,窗戶的對面則是一面留影牆,上面貼了許多在這裡住過的客人的照片,還有留言的紙條之類的,客廳的最裡面靠近樓梯口的地方則有一個小小的吧檯。
這一切看起來都跟普通的民宿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進到這裡之後,我卻莫名的感覺不自在。
跟著大叔到吧檯做好登記之後,樓梯口突然走出了一箇中年婦女,我們兩人對視的時候,明顯都愣了一下。
很快我就認出來了,這中年婦女竟然就是下午罵我的那個女人,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又遇到了。
那女人顯然也沒想到大叔帶回來的客人竟然就是我,於是鬼鬼祟祟地把大叔給拉到了一旁,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這讓我不由地有些緊張。
趁著這個機會,我再次仔細地觀察起了這間客廳,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發現為什麼我會覺得不自在了。
因為這間客廳裡擺了太多太多的神像和法器,並且各種型別的都有,什麼佛家的、道家的、民間的簡直可以說是應有盡有,甚至連關二爺都有。
做生意的擺個一兩件神像在家裡,圖吉利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這大叔家裡卻是一擺就是幾十件,小小的客廳儼然成了一座神像博物館。
這就很奇怪了。
不一會兒,大叔又笑嘻嘻地走了回來,看樣子顯然是大叔說服了那女人,同意讓我住下來了。
他把我領到了客房門口,把鑰匙交到我的手上之後,神秘兮兮地湊到我的耳邊說道:“進去之後把門鎖好,早點睡,夜裡不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這話說得我一愣,難道說這大叔家裡經常發生什麼詭異的事件不成?
我故作驚訝地問大叔:“大叔難道說你們這裡鬧鬼不成?”
大叔白了我一眼道:“瞎說啥呢,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怎麼會有那東西!”
“那大叔您剛才的意思是?”我反問。
大叔明顯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選了告訴我原因:“實話跟你說吧,隔壁房住了一個瘋女人,晚上鬧騰的很,總之聽我的小心點準沒錯。”
“原來是這樣。”我假裝釋然地點了點頭,但卻感覺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