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之前小巷裡奔跑的那個身影。
怎麼看著有點眼熟,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剛才他的腋下似乎夾著什麼東西。
突然有一個很荒誕的想法出現在我腦海中。
“小憐不會是被人給偷走了吧?”
我快步來到窗戶邊往下看去,果然牆上真的靠著一把梯子。
“誰這麼彪啊?”
我頓時忍不住差點笑出來了,這小毛賊偷什麼不好,竟然偷小憐。
穿好衣服之後,我也順著梯子爬了下去,期間還順手給了一個飄在窗戶外的阿飄一巴掌。
朝著剛才那人逃跑的方向走了一會。
果然我剛走出巷口,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的哭聲。
“你我求求你了,你別過來啊,我求求你了。”
我搖了搖頭,一個大男人能哭成這樣,也是夠奇葩的。
順著哭聲,又走了幾步。
遠遠地便看到,前面的花壇下面,有個年輕人癱坐在地上,在他的屁股下面,明顯有一灘水漬。
我走近一看頓時就樂了,這人竟然是朱全開。
我打趣道:“朱經理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你幫我找到那口井,我就跟你們昇顥簽約麼?你咋還做起了樑上君子,把我妹妹給偷出來了。”
朱全開看到我來,頓時像看到救星了似的朝我爬來。
“兄弟,你饒我了吧,我有眼無珠,我手賤,不該偷你的人偶,不對不該偷你妹妹,她...她實在太嚇人了啊。”
朱全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剛從尿窩裡拿出來手,直接就在臉上抹了一把,抹完之後,竟然還想要過來抓我的褲子。
我趕緊向後退了一步,朝著旁邊中喊了一聲。
“好了小憐別鬧了,等下這傢伙讓你給嚇死了,我們怎麼找古井。”
小憐緩緩地從一旁黑暗的樹影中走了出來。
我仔細一看,她竟然已經被摔成了好幾塊,腦袋直接掉了下來,被她的左手捧著,另一隻右手則跟在身後,用五根手指噠噠噠地在地上爬著。
她走到我跟前,舉起自已的腦袋,送到了我眼前。
“哥,頭掉了,裝上。”
我接過小憐的腦袋,一邊裝一邊問她:“你剛才嚇他的?”
小憐道:“他是你朋友,我沒嚇他。他摔倒了把我摔散了,我就把腦袋遞給他,讓他給我裝上,然後他就嚇尿了 。”
小憐說得一本正經的,我卻是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你這大半夜的舉著自已的頭,讓別人給你裝上,這給誰不得嚇個半死。
裝好小憐後,我朝著朱全開說道。
“走吧。”
“去...去哪?”
“跟我回去啊,你還想去哪?”
朱全開頓時又哭了起來。
“兄弟,不,哥,哥我知道錯了,您讓我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敢打你妹妹的主意了。”
我道:“想回去,行啊你要是不怕死就走唄,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你周圍最起碼有十雙眼睛盯著你呢。”
說完之後,我轉身朝著賓館走。
朱全開看了看自已的周圍,雖然他什麼都看不到,但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瘮人的涼意。
見我已經走遠,連忙跟了上來。
“哥,你等等我啊,我跟你回去。”
我們順著梯子又爬回房間。
剛才在外面還好,來到這房間裡之後,我頓時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尿騷味。
我捂著鼻子厭惡地道:“你還是抓緊去洗洗吧,騷死了。”
朱全開尷尬笑了笑,便朝浴室走去,我則脫了外衣,倒頭就睡。
剛躺下沒兩分鐘,我忽然聽到了浴室中一聲慘叫,下一秒朱全開光著身子跑了出來。
“血 ...水龍頭裡流出來的全是血啊......”他聲音抖得像篩糠一樣。
我頓時不耐煩地拿起枕頭矇住自已的腦袋。
這些東西還有完沒完,真的是煩死人了。
“小憐你收拾一下,一個別放走,真的是老虎不發威,當我好欺負了。”
小憐桀桀一笑,頓時化身成了一道白色閃電,下一秒房間內四處都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
不過這聲音只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很快就歸於平靜了。
第二天醒來,我見朱全開縮成一團窩在床頭,我還以為這傢伙給嚇死了。
伸出手指一試,竟然還有鼻息,便在他身上踹了幾腳。
“喂,沒死的話就趕緊起來,辦正事了。”
一個小時後,我們出現在了一個名為紅星家園的老舊小區門口。
我問:“這裡就是朱家園舊址?”
朱全開此時已經恢復了許多。
他搖搖頭:“這裡是我爺爺住的地方。”
五分鐘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單元門口,樹蔭下,一位穿著灰色衣服的老人正躺在躺椅上面乘涼,在他的旁邊還放著一個紅色的小收音機,裡面正播放著我聽不懂的地方戲曲。
朱全開走到老人旁邊彎下腰。
“爺爺,小開來看你了。”
老人緩緩睜開眼。
“哦,我兒子回來了啊。”
“爺爺,我是小開,您孫子小開,不是您兒子。”
“小蔡啊,帶女朋回來啊?”
“爺爺,我是小開,不是小蔡,小蔡那是您外孫子。”
“外孫啊?外孫好啊,跟孫子一樣疼。”
......
看著這爺孫倆的對話,頓時有些無語。
這就是他說的耳不聾眼不花的爺爺?
確實耳不聾眼不花的,就是腦子有點糊塗了,看樣子是什麼有用的資訊都問不出來了。
朱全開又問了幾句,發現根本沒法交流,也只能放棄了。
“我爺爺之前不這樣的,我這才兩個月沒來,怎麼就突然變糊塗了。”
“不過你放心,雖然我爺爺糊塗了,但是他之前是老師,有寫日記的習慣,我知道他日記本都收在哪了,哪裡肯定能夠找到你想要的訊息。”
跟著朱全開來到他爺爺的房間之後,他便從床底翻出了一個紅色的木箱子。
開啟之後,裡面滿滿當當的竟然有好幾十本日記本。
朱全開估算了一下拆遷時間之後,便找出了相應的日記本開始翻看。
就在此時一張照片掉了出來,我好奇地撿了起來。
這照片背面寫著1996,應該是拍攝時間。
翻到正面一看,我頓時傻眼了,這是一張三人的合照,而照片中的其中一人,竟然是擦鞋老頭,或者說雲閒道長。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並且還跟朱全開的爺爺合影了,難道也是跟那古井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