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知道奶奶的情況。

“跟我回祖屋，具體的中毒原因還不清楚.”

赫連聘腳下不停，周身氣壓極低。

這是要她去祖屋幫忙主持大局？蘇曼寧皺了皺眉。

沒來得及開口，就聽他繼續說：“留在這裡，並不能改變什麼，不如多做點事.”

被迫跟著他走了幾步，她掙扎起來。

“這是你的事情，我只想守著奶奶.”

她已經不是赫太太了，為什麼要她去住持大局？赫連聘身形一僵，突然回過頭盯住她，眼神堪稱兇狠。

“這種時候，你還要和我計較！”

蘇曼寧心口發悶，說什麼也不再隨他邁步，“你放手.”

她就是計較。

憑什麼風花雪月就是洛雪顏。

有事要出力了才會想起她？而且……“你堂堂赫氏負責人，我不信這種事情你單獨處理不好.”

赫連聘繃緊下頜沒有說話。

頓了兩秒，他才一把將她拉到近前，目光沉沉壓向她。

“要怎麼樣，你才肯和我一起回去？”

她說中了。

這件事他一個人也能處理。

但他不想一個人。

他就是想她在身邊。

因為她僅僅只是站在他旁邊，什麼也不做，就能讓他心底翻滾的情緒安定不少。

兩人此刻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

熟悉的冷冽氣息侵襲而來，迫使蘇曼寧不得不偏過頭。

“我不會跟你一起.”

她出聲。

而話一出口，她心頭突然興起一個念頭。

她又轉回眸子看向他，硬下心腸道：“除非，你同意簽字離婚.”

除了趁這種時候談條件，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逼他儘快和她離婚。

彷彿被什麼東西刺穿心臟，赫連聘一下摔開她的手，表情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蘇曼寧！”

他幾乎遏制不住內心的暴戾。

在他這麼需要她的時候，她卻趁機和他談條件！往後退了半步，蘇曼寧整個人漸漸被悲涼填滿。

她閉了閉眼睛，壓下所有的不忍，繼續道：“請儘快決定.”

深深看她一眼，赫連聘轉身大步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蘇曼寧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

她是不是不該在這種時候逼他？但她實在太累了。

她原以為，所有和感情相關的損耗，都會在她離開赫家後告一段落。

可她沒想到，赫連聘會一邊和洛雪顏恩愛有加，一邊又拖著她，不肯儘早和她離婚。

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她每次想起來都打從心底裡覺得噁心。

所以，她必須抓住一切機會，儘快跳出他設下的怪圈。

不然她永遠也不能徹徹底底開始新的生活。

“你沒事吧？”

路過的護士出聲，打斷了蘇曼寧不斷起伏的心緒。

看一眼不遠處的急救室，護士像是明白了什麼。

於是安慰道：“哎，凡事還是要看開一點.”

蘇曼寧搖了搖頭，“謝謝，我沒事.”

護士不再說話，遞給她一包紙巾。

蘇曼寧下意識接過，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

有些自嘲地抿了抿唇角，她點頭道了謝，擦淨眼淚走向急救室門口。

有驚無險，老太太在第二天傍晚轉危為安，搬進了單人病房。

不過因為年紀大身子弱，一直沒有甦醒的跡象。

蘇曼寧知道沒事之後，便回去住處，想休息調整一下，晚些時候再過來醫院。

但她躺下沒多久，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幾乎熬了兩天一夜的她，半夢半醒間也沒有想太多，閉著眼睛接了起來。

“奶奶醒了，要見你.”

赫連聘稍顯冷淡的嗓音響在耳邊。

蘇曼寧沒精打采地“嗯”了聲，跟著昏昏沉沉地坐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赫連聘聽出她正犯困，頓了頓，嗓音不由緩和幾分，“我去接你.”

蘇曼寧已經清醒過來，但沒有立即出聲。

猶豫了一會兒，才硬下心腸說：“要我去醫院可以，但之後，必須按我說的時間，和我正式簽字離婚，並及時公佈訊息.”

她這會兒因為睏倦，聲音有些綿軟。

如果嗓音再放低一些，簡直像是在撒嬌。

但說出的話，卻鋒利得像刀子。

“蘇曼寧，”赫連聘的語氣眨眼間變得森寒，“我到今天，才算徹底認識了你.”

“是麼.”

蘇曼寧苦笑，心底一陣酸澀，“那恭喜你，總算看清我醜陋的真面目了.”

這句話後，兩人都沉默下來。

半晌，赫連聘才冷冷開口：“來醫院，好好伺候奶奶.”

嘟——電話被結束通話。

這一次，應該就是徹底結束了。

蘇曼寧想。

壓下所有情緒，她起身下床，見哥哥不在，只好給他發資訊報備。

跟著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離開還沒到兩小時的醫院。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她毫不意外地見到了赫連聘。

沒有多看他，她直接走到病床邊，問奶奶感覺怎麼樣。

赫老太太這一次元氣大傷，嘴唇發白，眼裡沒什麼神采，整張臉顯得有些灰敗。

她吃力地牽起嘴角，手往病床邊緣伸了伸，輕聲說：“一把老骨頭了，總有那麼一天，別難過.”

蘇曼寧聽後眼眶越紅，忙過去握住她枯瘦的手。

老太太一直對她特別好，她是把她當親奶奶看待的。

“哭什麼，別哭.”

老太太繼續出聲：“要是捨不得奶奶，就趁現在多陪陪我吧，奶奶也想好好記住你.”

她才醒，渾身上下就沒有哪裡是舒服的，說話就有些喪氣。

蘇曼寧被她說的難受極了。

“我哪也不去，就陪著奶奶你.”

其實在來的路上，她就和公司請好假了。

她已經很久沒回祖屋看奶奶了。

所以，至少在住院這段時間，她想親自照顧她。

兩人正說著話，一邊的赫連聘突然沉下臉出聲：“嚇唬她做什麼.”

老太太胸口起伏一下，氣道：“你給我出去，見你就上火.”

這會兒知道心疼曼寧了？早做什麼去了！蘇曼寧也皺起眉心趕他，“你去忙吧，這裡有我.”

她這句話的語氣，像極了兩人之前正常過日子的時候。

赫連聘冷下臉，卻什麼也沒說的出去了。

他一走，老太太立即問：“一定要分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