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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落葉有歸根

梁母的話讓我深思了許久,我們聊了許久,他們執意要我留下住一晚,可能是有些認床,晚間竟有些失眠。

我記得昏迷之時,他曾拉著我的手,輕撫我的眉眼,對我說沒有將我護好,求我醒來隨他見父母與哥哥,這樣便多幾個人護我周全。

我在夢中聽見,淚流不止,卻張不出口說個好。

他幾乎日日陪我說話,我從未聽他說過那麼多話。

他說他幼時也會有不愛寫字讀書的時候,他就放下紙筆,去逗那籠中的鳥兒,他二哥總是將鳥兒放飛,隔不了幾日,那鳥兒總會飛回來。

後來有一次,他覺得這隻鳥兒好像不一樣,翅膀下的羽毛好像比以往多,嘴角也不一樣,他就一直在前端看。

大哥路過時,他跟大哥說這只不是自家的鳥兒,大哥回他說:入了咱們家就是咱們家的,這事兒你別跟你二哥說起,不然他得傷心。

二哥還是像以往一樣放飛鳥兒,好似並未有何不同,他實在忍不住,上前詢問:二哥你老將它放飛,它若有一日不飛回來,你當如何?

二哥拍了拍小弟的頭:我解開籠門不是讓它飛走,而是要告訴它,我們家可以替它遮風擋雨,它若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我也不強留。

我放飛過五十四隻鳥兒,從未有一隻飛回來過。

他大吃一驚,原來二哥放飛的鳥兒都不是同一只,可他瞧著以前那隻鳥兒就是同一只。

“二哥,可我瞧著以前那隻鳥兒嘴尖是青色,每次我看它時沒什麼不同啊!”

二哥這次捏著他的臉,蹲下來說:那不是因為你大哥嗎!那鳥兒每次飛回賣家那裡,大哥就會將它重新帶回來,每一次,都鎖著鳥籠。我放飛過它五十二次,沒有一次回來時是開著鳥籠門的。

他轉了轉眼珠疑惑著問他二哥:那為何你還要堅持放飛鳥兒呢?它又不是人,怎麼會認得回家的路呢?

二哥說:它雖不是人,可它認得回家的路。

梁冬綏說,他二哥向來執拗,從不輕言放棄。

他後來去問大哥,那隻鳥兒當真從未飛回來過嗎?

大哥沉默許久,二哥那時已去參軍,便跟他說了實情。

大哥嘆了口氣:那隻鳥兒在二哥放飛第五十二次時,它已記得回家的路,正在上空盤旋。可不知誰家玩彈弓的小兒一石頭將它射下,我回去時它早已死去,嘴裡還叼著一隻五顏六色的蟲子。

世間之事總是這樣,不管二哥是否知道實情,它都曾回過家。

至少它死時,已如落葉有歸根。

想著想著我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我起的很早,開啟窗不斷有冷風灌入,一口氣哈出了白霧,天氣陰惻惻的,又冷的我打了個哆嗦關上了窗戶。

我到大堂時,發現先生早已穿著厚厚的長衫在拉伸,一瞬間將我拉回去年秋天,那個對著蘆葦叢拉伸挺拔的背影。

他回頭一望,便發現了石柱旁的我,眼底有些驚喜:“怎麼起的這般早,清晨的風可也刺骨的很,要多穿些衣服。”

他大步走過來拉起我的雙手為我取暖,他的手細長又白,手心炙熱如冬日暖陽,包下了我冰涼通紅的雙手。

他無時無刻都在用行動充盈著我缺失的東西,我含情對上那雙眼眸,想起昨日梁母說的那番話,眼底盡是心疼。

應許就是這般吧,所幸我見過。

我看到正在準備早餐的趙嫂,她正戴著口罩,時不時還有些咳嗽,便打算過去幫她。

“姑娘客氣了,這些事交給我來就好,不礙事的。”

我被拒絕,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點了點頭又無聊的四處亂逛。

吃早餐時,便發現梁母臉色有些蒼白,跟昨日恍若兩人,想到現在疫情四溢,心裡有些擔心。

果然梁母飯後就回了房間,先生跟著梁父去了書房,我待著也是無聊,便去看了梁母。

“伯母,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臉色蒼白,現在這關頭可要小心點。”

“你有心了潔兒,我就是覺得身上乏了些,渾身無力,頭也沉甸甸的,剛剛已經讓周叔熬藥去了。”

“伯母,你的手挺燙的,可有測過?”

“還沒呢,真有這麼巧啊?”

“不能小覷,我去拿個測紙來。”

果不其然,梁母突然的病倒,讓整個家裡都人心惶惶。

我本來打算今天下午就回去,這一來,便也不好走。萬一我回去還給長江惹上了,她一個快要臨盆的孕婦,可不能出差錯。

梁母在傍晚時又發了高燒,家僕大多都因病告了假,趙嫂也腰疼的躺在床上,周叔忍著頭疼做了晚飯。

疫病現下正是高峰期,各大醫院急診都是,加上各種疫病都有,為了避免交叉感染,醫生說目前只有發燒,先在家靜看一晚,若是實在嚴重,在去醫院也不遲,開好藥叮囑不能受風。

梁父也執拗的很,不肯離去,心疼梁母遭罪,一直陪在床邊,滿臉愁容,看上去又老了幾分。

後來我們都被遣散,伯母說好多了,讓我們早點休息,有伯父陪著她就夠了。

半夜十二點時,我睡眠淺淡,遲遲未睡下,突然聽到樓下有聲音,便披了件外套,打算出去看看。

我尋聲找過去,發現是廚房傳來的,便輕聲走近。

微黃的燈光照射下,鍋內正散著熱氣,梁冬綏穿著家居服,拿著勺子在鍋裡不停翻攪。

他的手指細長白皙,骨節也很明顯,像是一個完美的工藝品。細微的光好像能透射出他的整個背脊,肩寬背挺,腰線又往中間一收,上寬下窄,卻又一切剛剛好。

我早就知道先生的身材很好,只是這樣一個視角看過去,好像在欣賞女媧的藝術品,嘴角不禁就開始上揚。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生澀的動作,忍不住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他敏銳的發現了我,轉頭有些驚訝。

“我來教你。”

他挑了挑眉點頭,給我騰出了位置,我直接拿起鍋蓋,一把蓋上,他有些疑惑。

“這還得熬一會兒,不能一直開著蓋。”

先生放下勺子,靠著廚臺小聲說:“好,聽你的。”

“放鹽了嗎?青菜粥,可以放一點點鹽,也許更好吃。”

他搖了搖頭,十分天真的看著我說:“沒有,我以為粥是不用放鹽的。”

“是可以不放,伯父伯母吃的話,還是不要放,我自己口味的話,我覺得會更香一點。”

他思考了一會兒:“那待會兒,我們乘一點出來,給你放上鹽。”

“好,不過這個時間,你怎麼在熬粥?”

“父親說母親晚上都沒吃什麼,剛剛說餓了。”

我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真孝順呀,怎麼不叫我來幫你呀?”

他知道我在打趣他,便故意把脖子抬高,不讓我摸到。

我噘嘴往一邊看去:“那我可生氣了~”

還沒等我想好怎麼懲罰他,他就靠近我,隔著睡衣雙手貼近我的腰,兩手從前繞到背後,交叉環抱住我,披在肩上的外套被他突然的襲擊碰倒,我才感受到他身體的炙熱。

極其曖昧的姿勢,他的呼吸漸漸變粗,沉重的打在我的脖頸間,一陣熱潮淋的我全身繃緊,不敢動彈半分。

在我還在接受這種親近時,他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小潔,你的腰太細了,以後要多吃點。”

這話一出,羞澀瞬間化成紅潮,能清晰的感知到雙耳的火熱上升的溫度。我不知道說什麼,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在這樣朦朧的場景下釋放彼此的情感,也可能因為他第一次說這種令人耳臊的話,讓我一頭也埋進他的脖頸。

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不說還好,說完我便發現他的身體更燙了,貼著我更緊了,我心跳如雷,各種思緒紛飛,緊張的吞嚥著口水。

正在我胡思亂想遐想不知多久時,他的呼吸漸漸平穩,輕輕的打在我背上,四周平靜到我以為他睡著了。

他捏著我的腰將我拉開,低頭去撿落在地上的外套說:“你身上的香味淡淡的,身上也好軟,我差點睡著了。”

我抬頭看向他,鼻樑高挺,那雙眼睛溫潤柔情,桃花眼深邃的與我對視,十分蠱惑,我好像一下墜入那深淵。

我踮起腳尖靠近他的臉,他看著我一點點貼近,眼裡的期待被我一覽無遺,我突然覺得好笑,便停了下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卻並未放過我,雙手托住我的臉,低頭一點一點逼近我,身後是廚臺,我在劫難逃。

他並沒有半途而廢,冰涼的唇貼了上來,在我以為要結束時,那溼軟的舌尖突然襲捲,唇齒間還泛著米粥的淡香味,我本能的顫抖了一下,鼻腔裡悶哼了一聲,手掌還緊緊貼著他。

遂之那舌尖開始侵略,我應接不暇。

我有些換不過氣來,便往後仰,他卻還不肯放過我,一隻手託著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伸到我的後腰作為支撐。

那一刻,他的腰部正在用力,我只能靠著他的力量斜站著,手掌使力時,隔著睡衣也能感受到那有力的腹部力量,沒有贅肉,是實打實的腹肌。

最後的收尾,就是我被折騰的面紅耳赤,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