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書月穿著一身紅色休閒裝,烏黑亮麗的秀髮長長的披在肩上,衣服上面的圖案是隻小熊,就是之前朋友圈刷到的那個打扮。
她不止一人,旁邊還站著個身穿黑色皮夾克、腿穿牛仔褲的女人。
這女人打著一頭高束的馬尾辮,面容姣好,有些嬰兒肥,尤其是配上那粉嘟嘟的嘴唇,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更像個嬰兒了。
她身上的皮夾克敞開著,裡面穿著白色的T恤,雙手插兜,一副放蕩不羈的颯爽模樣,和她自身的樣貌相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此時,這女人正用種好奇的眼睛,打量著我和季常。
“親愛的,你晚上就要去這個小傢伙家裡恰飯嗎?”
“對,就是他。”
蘇書月笑著對身旁的女人說,然後對我道:
“我本來想著來你家蹭飯,空著手不好,就來買點原料,沒想到咱們還撞上了。”
“是挺巧的。”
我點點頭,此時,蘇書月旁邊那個女人很自來熟的走上來向我招手:
“你好,你是叫蕭楓,對吧。
我叫趙明婉,是月月最好的閨蜜!”
我眉頭微蹙,這名字好像有點印象,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就是之前蘇書月在酒店打電話的那個在教育局工作的朋友嗎!
這麼年輕,就在教育局工作啊。
“你好,趙姐姐,我叫季常!”
兩個都挺自來熟的人很容易觸發共磁感應,季常直接上前和趙明婉打招呼。
趙明婉笑著回應。
“你就叫季常啊,我知道你,你不是說要請月月抽黃鶴樓嗎,煙呢?”
“婉婉!”
蘇書月立刻把趙明婉拉到自已身旁,壓低聲音:“我當時和你聊天聊聊的,你幹什麼………”
“對對對,答應過蘇姐的,這怎麼一見面還忘了。
等我摸一下啊。”
季常穿的不是校服,是件外套,他把手往外套口袋裡一摸,還真讓他摸出一包煙來。
這包煙通體呈閃亮的金色,煙盒的正中央是一個發著亮光的古樸建築,建築上面用好像是甲骨文字型,寫著【黃鶴樓】。
“哇,小朋友蠻有實力的嘛,竟然是1916耶,我還以為你會拿四五十的普通款呢。”
趙明婉直接拿了一根,叼進了嘴裡,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就要給自已點上。
“趙明婉,你個死煙槍,這裡是超市,公共場所,把打火機收回去。
還有,把煙還給人家,這煙太貴了。”
蘇書月狠狠的拍了一下趙明婉的肩膀,趙明婉把煙拿了下來,然後對著蘇書月來了個飛吻:
“知道了,我的好閨蜜。
但這煙人家都放嘴裡含過了,還給這小朋友,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這不是間接接吻嗎。”
我被趙明婉放蕩的樣子和露骨的話整的面紅耳赤,好像之前在酒店打電話的時候,這個人講話就是放浪形骸的。
而且這也太自來熟了吧!!!
“對啊,蘇姐,趙姐都含過了,我怎麼能要回來呢。
而且我還有這麼多呢,就當我請趙姐的了,趙姐再多拿兩根,夾回去抽。”
“小朋友上道!”
趙明婉眼睛閃亮亮的要去拿煙,卻被蘇書月一巴掌把手給打掉了。
“趙明婉,有點禮貌行不行。”
“行行行,你說行就行。”
趙明婉收回手,委屈巴巴的瞪了一眼蘇書月。
季常又把煙盒遞給了蘇書月,蘇書月擺擺手:“不用了,季常,這煙太貴了。”
“行吧。”
季常見蘇書月態度堅決,才把煙收了回來。
我則是去看了眼蘇書月的購物車:“蘇姐,你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買了些豆腐和羊肉,還有條魚和一點蝦,還有瓶白酒,剛剛本來想著打電話跟你說不用買白酒了,沒想到就遇上了。”
“這些菜挺好的,嗯,蘇姐,那我用這些做個麻婆豆腐、孜然羊肉、魚湯和油爆蝦怎麼樣,油爆蝦吃不了的話,清蒸蝦我也會。”
“就油爆蝦吧,挺好的。
但那個孜然羊肉能不能改一下,我想吃醬羊肉,會做嗎。”
“也行,會。”
就在我報菜名的時候,蘇書月旁邊的趙明婉一個勁的咽口水,我說完話後,她興致勃勃的問我:
“小弟弟小弟弟,姐姐晚上也能去你家蹭飯嗎?”
趙明婉直接把臉湊了過來,呼吸的氣都打到我面板上了。
我尷尬的後撤幾步,“行,姐你不嫌棄就行。”
之後我們一行人就一塊去買菜了,趙明婉像剛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孫悟空一樣,左看右看,拉著蘇書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和季常跟在後面,突然我想到了他的那包煙,就問了一下:
“季常,你那包叫黃鶴樓的煙多少錢。”
“不貴,這個數。”
季常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50?”
季常搖搖頭。
“55?”
“三位數的。”
“500!?”
季常點點頭。
我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把他拉了過來:“不是,你有病啊,500塊錢買包煙,成年人都不帶這麼買的。
是不是你偷你爹的?”
季常無語的把我推開:“我自已攢錢買的,以備不時之需。”
“什麼不時之需,要你買500塊錢的煙。”
“你不懂。”
季常又故作高深了起來。
“嘿,我不懂是吧!”
我一拳摁在了季常的臉頰上,使勁的揉搓:“我懂不懂?”
“懂懂懂懂!”
季常連連求饒,我這才把拳頭收了回來。
“蕭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煙搭橋,酒鋪路】。
咱們這一輩子啊,總是會遇到幾個貴人的,身上備點好東西,就是拿著結交貴人用的。
正所謂茅臺不是給自已喝的,三位數及以上的煙不是給自已抽的,都是拿來結交人的。”
我很是不理解:“你一個初中生,需要結交個什麼人。”
“初中生個頭,咱們都畢業了,是準高中生了,再過三年都要成年了,不能再當溫室裡的花朵了,有些門道該學學了。”
“行,你說的對,那你告訴我,你憑什麼拿那麼好的煙去結交一個剛認識的、什麼工作都不清楚的人。”
“蘇姐什麼背景你比我清楚,一個電話可以手撕陳光頭。
能和她混一塊當閨蜜的,再差能差到哪去?”
我沉默了,季常說的是對的,趙明婉是在教育局工作的,這麼年輕就在教育局工作,還能給人託關係塞學校,家裡一定是有背景的。
此時此刻,我不由得有些羨慕季常看人的眼光和交友的水平,他好像總是能看出哪些人是值得結交的。
學校的保安大爺、幾個體育組的老師、在食堂盛菜的大媽,和季常關係好像都挺不錯的,從每次打飯他總是比我多出整整一半的菜就可以看的出來。
而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理都不會理一下,所以他在我們班的人緣才會那麼差。
我又忍不住想,那我呢?他又憑什麼和我結交呢?我好像沒什麼能力吧?
是了,恐怕是他不想和班上那些強硬難說話的人打交道,就挑了我這麼個軟柿子聊天解悶罷了吧。
不過處這三年,倒也有些感情了,就算開始不怎麼樣,現在還是挺滿意的。
我一陣胡思亂想,然後被季常和趙明婉前後的雙重笑聲打斷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