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侯管家便拿著一個小巧的錦盒走了回來。
“王爺,藥已經取來了!”侯管家恭敬地用雙手,將錦盒呈給康王。
方軾好奇這盒中裝的是什麼藥,竟然特地讓侯管家親自去取。
“嗯,你去看守著,莫要讓閒雜人等靠近?”康王接過錦盒讓他下去。
“是,奴才告退!”侯管家立刻下去安排親自守著。
此時花廳裡,只有他們二人時。康王爺這才開啟錦盒,裡面就一顆暗紅色的藥丸。
方軾雖然好奇,但沒有出聲,只是在一旁看著。
康王爺此時出聲給他解釋道:“方先生,這千紅酥是前朝的秘藥,如今也就高麗有存留一部分。此物毒性比較緩慢,服藥之後,兩個時辰才會起作用。
至於症狀,與突發急症暴斃一樣。此藥入水即化,無色無味,難以察覺,想必就是仵作,也檢驗不出來此毒。”
說著康王將這個錦盒,遞給了方軾。
“你拿去吧,此物也能讓他死的舒坦點!”
方軾小心的接過錦盒,然後躬身道:“王爺,這千紅酥竟然能兩個時辰後才起效果,那實施的計劃,就更加的完美了。多謝王爺賜藥,草民,定當不辱使命,將此事給辦妥。”
康王點了點頭,說道:“方先生,此事還需謹慎行事,切不可留下,任何的把柄。”
方軾鄭重應道:“王爺放心,草民明白。”
方軾一臉正經的道:“王爺,草民還有一件事,需要拜託王爺。”
“何事,說吧!”康王爺大方的道。
方軾將他答應邱老漢的事,說了出來。“是這樣的,草民答應那獄卒,等他下毒成功後,要將他送出京城。所以下官懇請王爺幫忙,將他送出京城。”
康王爺聞言,溫文爾雅的笑了笑,“此事應該的,替本王辦事,自然不能讓他受到傷害!此事,本王答應了!”
送一個獄卒離京,這不是什麼難事,康王爺一口答應了!
方軾聞言神色也輕鬆不少,感激的道,“草民,替邱老漢,多謝王爺!”
康王爺再次問道:“你找的那個獄卒,他真的可靠嗎?”
方軾點點頭,一臉嚴肅的道:“可靠,草民給了他不少外物,他想要完成任務。還想著能夠拿了銀子,到時好娶妻生子,他家裡沒人了。除了欠草民的恩情外,他也不想死後當孤魂野鬼。”
瞭解事情經過後,康王微微點點頭,“那就好,這件事辦成了,本王不會忘記方先生的功勞的。”
“為王爺效命,草民萬死不辭。要不是王爺,當年草民早就被冤枉死了!”方軾見此很是感動,康王爺一直待他不薄。
康王爺不在意的道:“別說這些話,好好的活著,當年本王也是舉手之勞。”
“是,王爺!”方軾銘記於心,不再提起此事。
康王見他已經找好了人選,都安排好了,就預估了下時辰,道:“你讓他提前,明日半個時辰下毒。讓他提前僱傭好馬車立刻出城。等他出了城後,本王就會安排人接應他,到時送他安全離開京城。”
方軾點點頭,“王爺,那明日草民就告知那獄卒這個訊息,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康王爺就道:“今日本王聽說,戶部差點將犯人審問死,不知這些訊息,到底是真是假。”
“王爺,此事應該是真的!草民找的那位獄卒,也聽他提起過,犯人差點死了。”
“那你可知道是何人嗎?”康王爺問道。
方軾搖了搖頭,只道:“那獄卒沒有透露。”
康王爺仔細想了想,如果是清風道長,那就省了他動手。
“此事想來,對本王影響不大,按照計劃進行!”
“是,王爺!”方軾也不多糾結。
用過晚膳後,方軾便告辭離開了康王府。
“來人!”康王爺對外頭喊道。
“王爺,您有何吩咐?”侯管家躬身道。
康王接著就下令道:“去查一查刑部的黃斌,他是誰的人。”
“是,王爺!”侯管家出了書房立刻組織人手。
……
回到家中的方軾,也將錦盒小心收好,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第二日,天還一片漆黑時,方軾就換了一身破舊的衣裳,早早去了邱老漢家中。
“誰!”一夜未眠的邱老漢聽到敲門聲,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是老夫,開門!”
邱老漢一聽聲音有些熟悉,猶豫了下下床開啟了門。
“恩……”
“噓……進去再說!”
”恩公,您怎麼親自來了。”
”這顆藥你拿著。”方軾拿了一顆藥交給給他。
邱老漢手中拿著那顆藥,呼吸都緊張了不少。
“不要緊張,你是在幫他,此物溶於水,無色無味,你不要慌。”
邱老漢想到美好的未來點點頭。
“是,恩公,要下給誰?”
“清風道長!”方軾緩緩的道。
“什麼!”邱老漢一聽要害誰就臉色鉅變。
“這……老漢不敢!”邱老漢嚇得不行。
方軾臉色微變,一臉凝重的道:“邱老漢,你之前答應老夫了!”
邱老漢卻是為難的道:“恩公,老漢我就實話實說了,那清風道長由尚書大人親自派人看守。防守嚴密,我等這些獄卒,很難接近他的。”
方軾微微眯了眯眼,然後和善的笑道:“邱老頭,你負責送水和吃食的,想接近清風道長,還是很容易的。不如試一試,等你下完藥。就僱一輛馬車立刻出城,到了城外就會有人送你離開。”
邱老漢有些猶豫,“可這是毒藥,只要服下去,那毒發……”
接著方軾功守道:“放心,此毒要兩個時辰後,才會發作起來,你有足夠的時間離開京城。也是為你的安全,老夫向你保證。”
最終還是貪慾,戰勝了恐懼。“行吧,那老漢試試看。”
方軾見他沒有拒絕,就點點頭,“那就有勞你了!”
邱老漢點了點頭,然後對方軾說道:“恩公,老漢要去刑部上值了。”
方軾微微頷首,“嗯,去吧,老夫也給走了。”
邱老漢將藥收進懷中,腳步匆匆的朝刑部大牢走去。
“方先生,此事真的能成?”在另一條小巷等候的管家出聲道。
“應該可以,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多做幾手準備。”方軾點點頭。
侯管家也不再多言,隨即就離開小巷。
“方先生,我需要先回去稟報王爺。”
……
邱老漢也和往常一樣,按著平時那樣小心幹活。
邱老漢特意看了一眼,那大牢裡的清風道長,動了一下,時不時傳來幾分忍著疼的悶哼聲。
時間越來越接近了,邱老漢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最後咬咬牙偷偷將藥加了進去,看著已經化了,誰也看出來有什麼特別的。
邱老漢深吸一口氣,端著碗接近清風道長的牢房!
“你做什麼!”還沒靠近牢房,立刻就被看守的人攔下。
邱老漢被嚇得一顫,差點就將他手裡的碗給打翻了。
邱老漢緊張的回道:“我……我,給他倒點水……這不是挺久了……他應該需要喝點水……”
“不必了!你別靠近這裡!”看守的人對視了一眼,想將他趕走。
邱老漢表情訕訕的,看著他們倆,“不然這樣,他不停地咳,給他喝點水,應該會好受一點。”
那守衛本來就因為在大牢裡執勤,滿心不高興,現在還多了一個更是不耐煩。
“不用你多事!幹好你的猜事!”
邱老漢表情尷尬的道:“官員,這就是小人的差事,就一點水……”
“官爺,求您給點水吧!”玄相看著師父這樣,想著讓他喝點水緩一緩,
“把水拿過來!”守衛看那老道士總不能讓人死了,看了一眼邱老漢就讓他靠近。
“是!”邱老漢聞言躬著身道。
邱老漢看了一眼那老道士,這半死不活,渾身是傷,確實不如直接死了。
想到那五百兩銀子,還有一處大宅子,未來媳婦和孩子,邱老漢鎮定下來將那碗水放在牢房裡。
想到這裡的犯人,遲早都要死,早死晚死的差別,邱老漢硬了心腸道:“這水是熱的,喝點也舒坦一些。”
“老頭,廢什麼話,你可以走了!”守衛厲聲呵斥道。
“好……好的!”邱老漢緊張的雙手握成拳。
“等等!”邱老漢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邱老漢滿臉帶著,討好和卑微的笑容,磕磕絆絆的道:“官……官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他這樣畏首畏尾的模樣,讓守衛對他都鄙視了一眼。
“這水怎麼感覺有點渾濁?”守衛皺著眉頭,狐疑地盯著邱老漢。
邱老漢心裡“咯噔”一下,強裝鎮定地說道:“許是這牢裡光線不好,官爺您看錯了,這水乾淨著呢!而且,官爺這是給犯人喝的,真的髒了,想來應該是碗有點髒。”
守衛又仔細瞧一眼那碗水,沒瞧出什麼異樣,就擺手道:“老頭出去,別在這裡礙事!”
“官爺,這水可以讓……”邱老漢沒看到清風道長喝下去。
那守衛呵斥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