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身影從這片黑暗中現身,影影綽綽看不清臉,他的聲音低沉且堅定,像是從深淵傳出的回聲,他站在暮瑤的身前,擋住了那個抽向暮瑤的鞭子,鞭子像是觸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在碰到那個身影后急急的縮了回去。
暮瑤想看清這人是誰,但還沒站穩,忽然一陣濃濃的睏意襲來,昏昏沉沉的暈到老柳的身邊。
黑色的身影這才逐漸的清晰起來,緩緩化出人形,那一張妖冶的臉,依然精緻的惹人嫉妒。
“魔王大人是演戲上癮了嗎,不會還真的想當只小烏鴉吧?”雪靈收起鞭子,憤憤的說。
南風輕輕撫著暮瑤的臉頰,撫過暮瑤額頭隱隱顯現的鬼眼印記,鬼眼的痕跡就立刻消失了。他又揚起手,似有一層煙氣敷在老柳的後背,護住了他的命脈。
“雪靈,別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我是真見不得你們一個個為她前仆後繼的,看的真叫人噁心。”雪靈一臉厭惡的說。
“你這話說的,還真是嫉妒啊。”南風仰起臉,一副不羈的笑容,他站起身,扯扯衣袖,風輕雲淡的說出一句讓人膽顫的話:“如果有下次,我會直接殺了你。”
雪靈不由得攥緊了手裡的骨鞭,她知道這張看似美的不可方物的臉下隱藏了一顆多麼冰冷的心。說會殺了她,就一定會殺了她,無論她逃去哪裡。
“哼,以她如今這副廢物的模樣,你又能護她幾時啊?”
雪靈的話在南風的心裡反覆的磋磨,是啊,我又能護她到幾時呢。
若可以,我也想一直守護她。
“你叫什麼名字?”女孩問。
“南風。”男孩抹著眼淚抬頭看著女孩。
“生的這麼好看就別總是哭鼻子啦,哭起來會很醜。”
“嗯。”男孩雖然答應,強忍著眼淚,但眼淚還是一顆顆的落下來,在他精緻的面容上留下痕跡。
“好吧,其實你哭起來也很好看,但是你還是不要再哭了,因為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不哭也解決不了問題。”男孩想到這更難過了,抽泣起來“他們總是欺負我,嘲笑我,我明明......明明沒有做錯什麼。”
“大概是嫉妒你吧,你長得也太好看了,比我哥哥還好看。”女孩說著咯咯的笑起來,“讓人看著好想親上一口。”
男孩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他忘記了那些讓他傷心的事,抬頭開始打量起這個比自己大的女孩,正忽閃忽閃著大眼睛俏皮的看著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慌忙低下了頭,那女孩倒是一臉平常的模樣,“下次要是再有人欺負你,你就把他們帶到這棵樹下,我幫你教訓他們。”
“你住在這麼?”
“我常常在這棵樹上睡覺,它很像我曾經的家。”說著女孩望著日落的夕陽,“我要回家啦,別忘了哦,有人欺負你了把他們帶來。”
“以後我保護你。”
“嗯。”男孩堅定的回答,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心裡彷彿被填滿了一樣。
......
黑暗中閃起一個金色的光芒,隨後一條條金色的咒符從那個光芒的源頭擠進這片空間,在這片黑暗裡如同一隻只金色飛舞的蝴蝶,打斷了南風的回憶,南風盡力扯出嘴角的苦笑,也許,這是一條更適合她的路。
“那些修道的人族來了。”雪靈提醒道。
“我們走吧,”南風揮了揮手,周身又模糊透明起來,他生怕雪靈在他走後再生出什麼事端,索性拉起她,兩人一同消失了。
這片黑暗的區域也如同迷霧一般逐漸散開,回到了光亮的世界裡。
“師兄,你看那。”隨著手指過去的方向,暮瑤和老柳靜靜的躺在地上。
“子顏,你和褚楚一起,帶他們倆回去找師傅。”
兩人迅速扶起地上的暮瑤和老柳,摸了摸鼻息,確認都還活著。御劍飛起,剛飛到高處,子顏回頭望了望師兄:“歲年師兄,你不走嗎?”
歲年望著這片曾被黑暗包裹的地方,處處都是魔物的氣息,可卻沒有一絲痕跡,也不知這兩人都遭遇了什麼,其中一人受了這麼重的傷竟還活著,另一個也是毫髮未傷,究竟和魔族有什麼牽連。看來這裡是不會查出什麼了,不如等醒了細細盤問那兩人。
他抬頭對子顏說;”來了,一起回去吧。”
回到山頂上,那是一座隱藏在山裡的避世修煉之地,鶴鳴觀。
來往的人喜歡稱這座山為仙山,因為山上靈力充沛,時常升起白色嫋嫋的迷霧,滋養著整座山的萬物生靈,半山腰的道觀也是香火不斷熱鬧非凡,人們都說這裡許願最靈,殊不知這道觀是鶴鳴閣的師兄弟們經營,他們常常去聽一聽民間疾苦,有時也去為民除害,保護這附近居住的人們。
而山頂是常人都無法攀登的一處隱秘之所,因為這些白色的迷霧也是鶴鳴閣弟子們的手筆,“勸返”想要登山的人們,或是讓他們一直在山中盤桓卻找不到出路,最後由山中弟子的幫助下山,總之,不會有人來打擾這片修道之地的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