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剛過,外面“嘩啦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天空中好像掛滿一串串珠簾,雨中的景色真是十分的迷人啊!迎面吹來一陣涼風,那絲絲涼風吹在我們的臉上感覺十分的涼爽,真是感謝大雨給我們帶來的清涼。
可惜門外的倆人不會真的“感謝”!
“夫人!小姐和小姐在門外睡著了!”
一位下手開啟門,看見門外的周菀鈺和徐子真躺在門口,渾身都是傷口,下半身淋溼透了,一摸額頭,倆人都發燒了。
秋紋聞聲打著跑跑過來:“什麼要玩意兒睡著了?”
“哎呀,不是什麼玩意兒,是小姐和公子啊!”
“還不快叫人抬進去?快點快點,我去叫冷月,你去叫大夫。”
“哦哦,好”丫鬟慢一步的反應過來後,連忙跑去街上叫大夫。
“冷月!冷月!快來!”
“怎麼了?”冷月從房裡走出來。
“快!我倆先把小姐抬進去,再一起來抬公子。”
秋紋和冷月使勁吃奶的勁兒把周菀鈺架進了房,待把周菀鈺放好後又連忙回來把徐子真抬了進去,抬了半天,差點把徐子真抬進了池塘裡,搖搖晃晃的將徐子真安頓在床上。
“冷月,你去叫一位手下去給公子換衣服,然後叫其他人燒熱水,我在這裡給小姐換衣服。”秋紋邊說邊給周菀鈺脫下溼透的衣服。
“好,我馬上去。有事叫我啊!”冷月說完就跑出去吩咐其他人,也去告知了徐蘭苑。
徐蘭苑一聽倆人都出事了,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著急跑了過來,只見倆人滿身傷痕累累,唇色發白。
“秋紋,叫大夫了嘛?”
“夫人,已經讓人去叫了,但是小姐他們貌似已經骨折了,可能大夫治不好。”秋紋見徐蘭苑來了,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到秋紋忍住了,仔細給徐蘭苑稟報。
“那你和秋月在這裡照顧好小姐和公子,我進宮帶大夫回來。”
徐蘭苑邊說邊整理好禮物,叫上馬伕就風風火火的一路趕張宮裡。
“冷月,雪禮呢?”秋紋疑惑道。
“雪禮在照顧其他手下,雪禮受傷是最輕的,但也受了內傷,服了一顆丹藥才穩住。”
“哎,怎麼辦啊,這次受傷了這麼多人。”
“別急,小姐和公子不會有事的。”
“好!”
倆人默默守在周菀鈺床邊,期待著她能早日醒過來。
中午,徐蘭苑帶著大夫回到清溪閣,和街上的大夫一同在大門前碰面了,倆個大夫大眼瞪小眼,待在原地打量著對方。
“你們還在幹嘛啊!快進去的看看我的兒女啊!”
徐蘭苑見倆人站在原地不動,焦急的吼起來,把兩位大夫嚇了一跳,馬上開門,一人一個房間,開始就診。
進徐子真的是大夫,進周菀鈺房間的是宮裡來的太醫,兩個人同時把藥箱放下,把手擦洗乾淨準備就診。
李太醫上下打量了徐子真一番,將手搭在男子脈搏上,拈著鬍鬚暗暗沉吟:“從面相和脈象來看,像病勢沉重之人啊,還有很重內傷。”
他問道:“你可知,公子的病什麼時候患上的?為何如此?”
“昨兒夜裡,我們在郊外野餐,在外歇息,卻不曾那森林裡有蟒蛇,就是那種很大的蛇,公子和小姐為了掩護我們離開,被那大蟒蛇打受傷了,今早就門外昏迷著,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冷月在一旁一邊說,一邊心疼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哦,原來如此。”李太醫點點頭。
隨即他心頭一亮,笑著對冷月說:“你先拿點熱水來,他全身骨折,我去去就來。”
不一會兒,李太醫從周菀鈺房間裡出來了,身後還有街上的王大夫,倆人同時對徐蘭苑說:“公子全身骨折,小姐雖然沒有公子那麼嚴重,但受了很大的內傷。”
徐蘭苑小心翼翼點了點頭,一臉擔憂的說道:“那可怎麼辦?”
“需要我們倆人同時動手術,不然可能來不及了。我和王大夫先一同把公子手術做了,再一同做小姐的手術,過程中需要下人們換血水。”李大夫簡紹道。
“好,聽你們的,需要什麼讓下人們給我說,我就在門外等著你們。”
“好,夫人不必擔心,我們會竭盡全力的。”
說完,倆人同時進了徐子真房間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好訊息。
過了一個個時辰,李太醫和王大夫出來了,半天不說話,直到秋紋端了杯水給李太醫和王大夫後,倆人喝下後才緩緩開口道:
“公子已經無大礙了,夫人您可以進去了,小姐這邊我們馬上去。”
“好,我去看看他,你們辛苦了。”
李太醫搖了搖頭,表示不礙事後,便帶著王大夫進了周菀鈺房間,秋紋和冷月緊跟身後,給李太醫和王大夫打下手。
半個時辰過後,李太醫從房間裡走出來長長舒了口氣,神清氣爽,病好像一下子放鬆了不少。
李太醫取出一張寫滿血的紙條,塞給了徐蘭苑,告知:
“裡面是我需要的藥材,小姐內傷太重,需要修復。”
不等其他人反應,李太醫又回到房間裡了。
“好,我馬上去。”雪禮從一旁的房間走出來,接過紙條就施展輕功快速去了藥鋪。
徐蘭苑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只見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又一盆盆熱水端回,好像那血就跟不值錢似的。
房間裡,李太醫和王大夫正在忙碌著,冷月和秋紋在一旁一邊幫忙擦汗,一邊遞需要的物品。
而周菀鈺躺在床上,沒有一絲血絲,額頭上冒著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點一點的津溼了頭髮和內襯。
巨大的傷口中,鮮血呈現光滑的弧形向外湧出。在它汩汩流淌時,光芒下像是刀口一樣呲著聲音,讓人寒意全身。
紅色的血液從沉穩的內部極速地湧出,就像世界末日一樣,所有的生命都在這一瞬間被剝奪了。
“你們幫我按住你們家小姐,我們需要縫針了。”
秋紋和冷月聞言馬上擼起袖子,雙手按在周菀鈺的肩膀,李太醫凝神專注於眼前的手術,他的手指如舞者般靈巧地在針線間穿梭。
細絲般的縫針在她的手中宛如一項精密的樂器,準確而有力地跳動在周菀鈺的傷口上。每一次的穿針引線,都顯得沉著冷靜,彷彿是在編織一首無形的樂章。
房間裡,只能聽到李太醫輕微而堅定的聲音,以及縫針在空氣中劃過的微鳴。李太醫以他那獨特的節奏,將周菀鈺的面板緊密地縫合在一起。在這個獨特的舞臺上,她是最為主導的演員,手中的針線就像畫筆和畫刀,將周菀鈺的傷口塑造成一處處細膩而精美的藝術。
周菀鈺的臉上雖然流露出痛苦,但也有對李太醫的信任和對康復的期待。他們的眼神,就像明燈照亮李太醫和王大夫的道路,讓他能夠全神貫注地在傷口上舞動。這種獨特的交流,讓房間裡的每一剎那都充滿了生命的力量和希望。
時間在房間裡彷彿被拉長,每一個瞬間都飽含著嚴肅和敬仰。李太醫和王大夫全身心地投入,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將這個剎那變為永恆。這便是他對做大夫這一行業的執著和敬業,也是他對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半個時辰後,雪禮拿著從店鋪裡帶回來的藥包,交給徐蘭苑,邊大口喘氣邊說道:“快,都買齊了,給大夫,救小姐。”
話音未落,雪禮便吐了一大口血,到了下去,怎麼喊也不醒。
“大夫,藥買回來了。”
徐蘭苑使勁的敲著門不出倆聲,王大夫和李太醫剛好做完手術出來。
“好,我去熬藥吧。”王大夫接過藥包就往廚房去了。
“李太醫,你看看這個姑娘,她是我女兒的手下,你也給她看一下吧。”徐蘭苑遞給王大夫藥包後,連忙把雪禮扶了起來。
“好,我看看。我們先把他弄進房間吧。”
徐蘭苑和李太醫一同將雪禮架進了一個空房。
“夫人,我們來吧。”冷月和秋紋把周菀鈺安頓好了就連忙跑了過來一同幫忙。
“好。你們照顧好她,我去幫忙熬藥。”說完,徐蘭苑轉身出了門。
李太醫手中把著雪禮的脈搏,沉穩而緩慢地跳動,彷彿在聆聽生命的旋律。他的眼眸裡蘊含著多年經驗的智慧,輕閉的眼睛,透露著專注和認真。
不過一會兒,李太醫將藥箱開啟,拿了一顆黑色的藥丸,給秋紋。
李太醫道:“你給她服下這個藥,一會兒就會穩定下來。她這是內傷還沒有恢復然後又發作了,所以才會吐血。”
“好,我知道了。”秋紋說完給雪禮端了一碗水,合著水將藥丸讓雪禮服了下去。
李太醫叫服過藥後,就起身準備走出房間,走之前不忘叮囑一路:“你家小姐喝的藥,她也能喝,她們喝幾次,她就喝幾次。”
“奴婢知道了,謝謝李太醫了。”
秋紋起身行禮,言謝道。
李太醫走出房間,剛把門關上,就被徐蘭苑攔住了。
“李太醫,留下來小住幾日吧,皇上那邊我自然會去說的,不必擔心。”
“這……不太好吧,那王大夫呢?”
“方才,我也一同跟王大夫說了這件事,王大夫同意了。”
“留下來住幾日也行,我回去拿藥材,順便給皇上稟報一下再過來,如何?”
“李太醫,不必為這些小事而擔憂,藥材的事我會派人去取,您和王大夫留下來住幾日即可。又不會取了你們的性命。”
“行……行叭,那就麻煩蘭苑公主了。”
“李太醫,不麻煩,我馬上讓人去鋪床鋪,李太醫您和王大夫一同住一個房間吧,這樣也方便交流病情,對吧?”徐蘭苑笑嘻嘻的說道。
“好,麻煩了。照顧公子和菀鈺公主殿下的事本應由我們大夫來。”
“對了,還有不少傷員,都是和我兒女一樣的症狀,麻煩李太醫了。”
李太醫扣了扣腦袋錶示頭很大,但嘴上表達著:“那我們先去找王大夫,再一同去吧。”
“好,麻煩您和王大夫了。”
徐蘭苑說完就讓人帶著李太醫去找在廚房熬藥的王大夫。一頓協商後,秋紋領著李太醫和王大夫去了訓練場附近的房屋,房屋裡躺著一個個到死不活的“殺手”們,只留下冷月在廚房慢慢熬藥。
冷月為了以防被下毒,不但用了銀針試毒,還我親口嚐了嚐,濃濃的藥氣似乎能從舌尖一直到腳板,渾身都苦了,索性閉氣一口喝完。
這些日子府邸中夫人偶爾會受了風寒,大夫會開些中藥。清晨或黃昏,慢慢熬藥,熬草藥,竟也熬出了興致。
一碗碗在藥罐裡淋入清水,以筷頭輕壓,看枯乾的生命瞬間溼潤起來。蓋上砂鍋,慢慢浸泡。
水開後,熱氣四溢,藥香漸漸入鼻。偶爾水位與火候掌握不準,要掀開蓋子檢視一次,種種草藥交糅出微苦的藥氣撲面而來,湯汁加厚,有一味叫通草的中藥迅速蜷曲著白嫩的身軀,如蛇行水上,猛一見,遽然一驚。
待煎完這一道後,她就把鍋輕輕地放在火堆上,然後拿著一個小勺,一勺勺地數著加進去。水加完了,她又把藥一樣樣地放下去,最後還把已經空了的袋子往裡抖了抖。
這時,冷月一點點加柴火,站在鍋爐邊加了好久,才覺得合適,也不出來,而是定好兩個小時的鬧鐘,守在鍋旁,時不時開啟一條縫,用筷子探一探,用鼻子聞一聞,生怕把藥煎糊,偶爾看著那灶上的火焰,如一朵紅色的大花在擺動,這火焰好像有魔力,可以讓人昏昏欲睡,可冷月卻盯在那裡,絲毫沒有疲倦或要休息的樣子。
倆個時辰後,冷月將鍋爐中的藥水分別倒在一旁的三個空碗裡,隨後又將下人們吃的藥又放進鍋爐中,慢慢煎熬。
待鍋爐中的藥水熬的時候,秋紋將藥水分別端入了徐子真,周菀鈺和雪禮的房間裡,一個個把藥水給他們服下去後,再離開房間,回到鍋爐房中繼續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