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臺上人唱著不知名的戲曲,臺下觀眾認真的聽著。
觀眾席的後排,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嫗,懷中抱著一位嬌小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頭黑色的秀髮,耳畔彆著一個梅花狀髮卡,身後扎著一條斜斜的馬尾辮,小辮子跟著她的小腦袋一甩一甩的,煞是可愛。
她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淡綠的眼瞳中如梅花般點綴著一滴粉紅。
“咿咿,呀呀。”小女孩有模有樣的學著臺上的人唱戲。
老嫗看著小女孩的目光,充滿了慈愛。
待戲幕落下,老嫗牽著小女孩的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阿阮,你為什麼喜歡聽戲曲呢?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喜歡童謠吧?”老嫗帶著慈祥的笑容,語氣柔和地問道。
“外婆,阿阮不光喜歡戲曲,也是喜歡童謠的,不可以嗎?”小女孩的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童真。
“可以啊,外婆還以為你是為了陪外婆,才和我一起來聽戲曲的。”
聽了外婆的話,阿阮可愛的小眉頭微微一皺。
“阿阮陪著外婆,是應該的,只要能陪著外婆,就算不聽戲曲也是沒關係的。”
“阿阮真懂事!回家讓阿爾莉絲姨媽給你做美味的糕點。”
小阿阮的話,讓外婆滿臉都是笑意。
“嘻嘻,外婆真好!”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加快了腳步。
在聽到有美味的糕點後,小阿阮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孩子還小,你不能帶她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一位年輕的男人雙手抱胸,態度堅硬。
“外面的世界繽紛多彩,她應該出去見識一下,總不能一直讓她待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吧?”美貌的女子據理力爭。
兩人看起來都很年輕,也就是二十多歲。
男人沉默了,他明白的,但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出去冒險,這個宇宙,從來都不平靜,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他們所居住的這顆星球,說不定哪一天突然就毀滅了,這樣一想,男人釋然了。
“父親和母親為什麼又吵起來了?阿阮不明白,有什麼事情不能心平氣和的說嗎?”小阿阮食指抵著下巴,大眼睛中充滿了疑惑。
“阿阮,這是你父母特殊的相處方式,他們不是在吵架,而是在商量。”外婆笑著解釋。
小阿阮的眼睛一亮,“哦,原來商量就要大聲的吵架,阿阮明白了。”
“不是哦,不同的人相處的方式不同,這是你父母獨特的相處方式,阿阮不要盲目的學習,最好還是用溫柔的方式與別人相處。”外婆輕輕地摸了摸小阿阮的頭。
“嗯,阿阮懂了。”小阿阮乖巧的點點頭。
屋中的爭吵落幕,阮父向阮母妥協。
“我不在你們身邊,要照顧好孩子。”阮父溫柔的將阮母摟進懷裡。
兩個人都是科研人員,但研究的領域不同,阮父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機械造物上,探索無機生命的奧秘。
而阮母研究的方向,集中在有機生命上,有機生命的進化,生長。
兩人因為理念不合,經常會爭吵,但僅限於學術上的問題,並不會因此影響兩人的感情。
有機生命也好,無機生命也罷,只是生命存在的不同形式而已,宇宙中還有無形的生命,歲陽。
阿阮的父母在各自的領域取得的成就都很高,所以別人尊稱阮父為阮博士,稱呼阮母為梅博士。
“嗯,我會的。”梅博士依偎在阮博士的懷裡,享受著難得的二人世界。
他們的生命很長,長到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歸於平靜。
但經過沉澱的愛,讓人回味無窮 ,更加的源遠流長。
愛是什麼?
愛是外婆慈祥的笑容,愛是父母長情的陪伴。
愛是阿爾莉絲姨媽做的可口的糕點,愛是犯錯的小阿阮一次次的被原諒。
小阿阮在一個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擁有一個幸福美好的童年。
推開房門的外婆輕咳兩聲。“咳咳,大白天的,注意點,孩子還在呢!”
阮博士和梅博士依舊抱在一起,各自伸出自己的一隻手,招呼小阿阮過去。
小阿阮也是開心的撲進父母的懷裡,一家三口幸福的擁抱在一起。
外婆看了,心中十分的欣慰,女兒沒嫁錯人,她這輩子已經無悔了。
他們所居住的星球,受到過豐饒的賜福,所以整個星球上的人都是長生種。
可長生不僅是賜福,也是一種詛咒,活得越久,思想的包袱越大,然後會產生一系列的問題。
比如,魔陰身。
所以他們加入了仙舟,得到了仙舟的庇護,自然也屬於仙舟人。
仙舟人不是全都居住在仙舟飛船上,鏡流的家鄉就在蒼城,坐落於一顆被豐饒賜福過的星球。
被豐饒賜福的星球,如果不尋求仙舟的庇護,解決不了魔陰身的問題,整個星球,都會變成豐饒孽物的世界。
而且,他們不僅要擔心豐饒孽物的覬覦,還要擔心別有用心的人類。
長生二字的誘惑,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抵擋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類比豐饒孽物更加的可怕。
豐饒星神藥師將自己的賜福撒下,能拯救星球上的所有生命,至於之後的事情,祂就管不著了。
小阿阮第一次告別家鄉,和母親一起登上科考隊的飛船,前往宇宙各處的星球,探索生命的美。
穿上潛水服,小阿阮在母親的帶領下,遨遊在廣闊無垠的大海,海中有各種奇特的生命。
它們有的會發光,有的會放電,有的會吐泡泡。
小阿阮就像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她對一切生命都很好奇。
梅博士和小阿阮講解著生命的誕育,生長,凋零,感嘆生命的程序,這成了她思考的起源。
生命是頑強的,即使在荒蕪的沙漠,也能發現生命的跡象,仙人掌,蠍子,蛇,巨大的駝獸。
梅博士和小阿阮講著生命適應環境的能力,告訴她適者生存的真理,如果適應不了環境,只能被淘汰。
現在的小阿阮理解不了,只是覺得很有道理,記下來就行,雖然,也不一定能記下。
從海洋到沙漠,從沙漠到雨林,從雨林到山脈,最後抵達冰川。
科考隊來到了此行的最後一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除了雪就是冰。
因為這裡過於寒冷,所以每個科考人員,都穿著可以隔絕氣溫的隔離服。
“母親,這裡也有生命嗎?”小阮梅隔著厚厚的隔離服問道。
即使面對面,兩人的交流也用了通訊儀器。
梅博士笑著解釋,“有,它們曾經也是生命。”
隔著透明的冰塊,小阿阮觀察那些曾經的生命。
有比房子還高的巨大恐龍,有和螞蟻般大小的昆蟲,有長相奇形怪狀的魚,還有,,,一個人。
“母親,你快看啊,阿阮發現了一個人,他和阿阮不一樣,多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小阿阮連忙呼叫梅博士。
梅博士有些吃驚,這顆冰封的星球,應該沒有人類才對,為什麼會冰封著一個小男孩?
又或者說,這個小男孩不是人?
因為這一重大發現,科考隊的所有人,用工具齊心協力的將小男孩從冰川中切割了出來。
他們小心翼翼的,生怕傷害了小男孩,當然,更確切的說,是怕弄壞了研究標本。
除了小男孩,他們也採集了很多其它生物的標本,然後就準備返回他們的星球,展開一系列的研究。
小男孩在冰晶中閉著眼,就像睡著了一樣,回去的路上,小阿阮一直盯著小男孩的臉頰看。
小阿阮總感覺,這個小男孩並沒有死去,只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