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一群小孩子,關進冰冷小籠子。
籠中獄卒沒人情,飢飽勞役無休止,大狗撞破鐵欄杆,炮火之間自由至。
花草引來花蝴蝶,大樹頭頂甜果實,鳥兒叼枝把巢築,七人成了一家子。
家裡有著七口子,住在窮苦小村子。
村外惡霸把路封,忍饑受餓沒飯吃,枯株朽木難負重,綠草想找肥來施。
草木搖曳果墜地,汁水濺滿白砂石,自家人吃自家人,一家只剩六口子。
家裡躲著六口人,棲身荒涼小院子。
大狗乏困睡不醒,碎鏡傷了鳥兒翅,紅花綠草難招展,枯株朽木伸不直。
蝴蝶獨自飛出家,撞上一群大螽斯,大蟲子吃小蟲子,一家只剩五口子。
家裡睡著五口人,終日躺在小房子。
天使夜裡來造訪,唱起和諧交響詩,旋律動聽如美夢,夢裡豐衣又足食。
自此凡事皆如意,人人閉眼享安適,大家千萬別睡醒,忘掉那些苦日子。
“歡迎投入家族的懷抱!”一道莫名的聲音在冰凌寒的意識中響起。
那聲音空靈且虛幻,像是一個人在說,又像是無數人異口同聲。
冰凌寒想睜開眼,意識卻無比沉重。
“喂喂,你快醒醒。”一個粉毛小矮子著急地掐著冰凌寒的人中。
不少人在一旁圍觀,對著粉毛小矮子指指點點。
“是他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倒下的,不是本姑娘撞的,咱也剛來。”
對呀,這裡是夢境,夢裡的人怎麼會暈倒呢?粉毛小矮子反應了過來。
“喂,咱和你說,本姑娘可是很聰明的,你別想碰瓷,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
粉毛小矮子叉著腰,一副十分聰明的樣子。
“這位先生可能是第一次入夢,不適應這裡的情況,讓我來吧!”一身禮服,耳旁帶著一對白色翅膀的女孩兒走了過來。
身後還有一位同樣耳旁有著白色雞翅膀的優雅男士。
“哇,是知更鳥小姐!”粉毛小矮子如同見了粉絲的小偶像,不對,是見了偶像的小粉絲,很激動。
雖然之前見過,但再一次見面,依舊很激動。
“三月七姑娘,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知更鳥禮貌道。
然後知更鳥走到冰凌寒的身邊,細細打量起冰凌寒來。
好美,這是她的第一感覺,面對一個男孩子,她竟然有些自慚形穢。
知更鳥只是恍惚了一瞬,便發動能力,無數人的歌聲在冰凌寒的意識中響起,想要將他的意識喚醒。
出乎人意料的是,知更鳥不僅沒將冰凌寒喚醒,自身的意識反而也沉淪其中。
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間,深邃,彷彿沒有盡頭。
“知更鳥小姐,知更鳥小姐。”見知更鳥一直沒動靜,三月七開口道。
“知更鳥。”星期日也開口了,他明白自己的妹妹不是花痴的人,即使冰凌寒很美,也不至於盯這麼久。
“這肯定不是本姑娘的問題,咱可是啥也沒幹。”三月七見知更鳥也沒反應了,急的立刻甩鍋。
她也太冤枉了,剛來到薄暮的時刻,正準備前往拍賣行漲漲見識,沒想到半路卻遇到這檔子事。
漆黑的意識深處,冰凌寒感受到了同諧的吸引,如同漆黑夜裡的一抹燭火,為他指引了方向。
冰凌寒擺脫禁錮的同時,還把知更鳥的意識一同帶出。
兩人一同醒來。
冰凌寒現在十分的懵,周圍是完全陌生的人以及陌生的環境。
他不就逆轉了一天多,還不到兩天的時間,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而且他能清楚地感知自己的狀態,類似於一種意識體。
“知更鳥,你沒事吧?”星期日關心道。
“我沒事,哥哥。”知更鳥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冰凌寒。
這人身上的同諧之力,比她強多了,難不成是家族的某位領導?
她名為知更鳥,卻不想做知更鳥,籠中的金絲雀,還不如山野間的麻雀。
擺脫了深邃的黑暗,冰凌寒如同噩夢初醒,他能時刻感受到,隱藏在夢境中的危險。
“這裡是哪裡?”冰凌寒看向三月七,自動忽視掉知更鳥和星期日,包括四周的圍觀群眾。
現場所有人給他的感覺,只有三月七最純粹,沒有心思。
“啊?你在問我這是哪裡?”三月七有些難以置信。
她還以為冰凌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訛詐她一筆呢!
“對,還有,不知姑娘叫什麼?”冰凌寒的問題直截了當,他不會繞彎,也不想繞彎。
“我叫三月七,這裡是匹諾康尼的夢境世界,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有,你叫什麼名字呢?”三月七也是直性子,想問什麼就問了出來。
“來到這裡,是個意外,我叫冰凌寒,很高興認識你,三月七姑娘。”冰凌寒伸出手。
三月七抓住冰凌寒的手握了一下,“咱也很高興認識你,叫我三月七就行。”
“好的,三月七,這裡很危險,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個地方嗎?”冰凌寒鬆開與三月七握著的手。
他又看著剛剛將他從意識深處指引出來的知更鳥,點頭說了句,“謝謝!”
說完便不再看知更鳥,知更鳥和星期日給冰凌寒的感覺很不好,他不想過多接觸。
“危險?能有什麼危險?這裡是夢境世界,我們的身體在入夢池。隨時都可以離開的。”三月七回答道。
冰凌寒大致瞭解了現在的情況,他的意識出現在了一個遙遠的夢境空間。
別人可以透過入夢池進入,也可以隨時出去。但他不可以,而且他也不知道離開了這裡,會到達什麼地方。
說不定他的意識一旦離開,就會消散。
“不知道這位先生來自哪裡?是何身份?”星期日主動搭話。
“仙舟,醫士。”冰凌寒言簡意賅。
“冰醫士,不知你說的危險,是何物?”星期日對冰凌寒的身份有所懷疑,他不記得自己邀請了一個名為冰凌寒的人。
那只有一種可能,眼前的人是偷渡客。
但別說偷渡客,只要是來到匹諾康尼的人,都會認識他這個明面上的主人。
“我說不清楚,只是感覺這裡在被慢慢的吞噬,有股力量苦苦支撐著,但那股力量隨時都有可能消散。”
冰凌寒剛剛才從那種虛無的感覺中掙脫,這裡遲早會被那片虛無吞噬。
夢境本是虛無,哪來的美好,這裡只是同諧打造的樂園,遲早會被虛無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