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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回門

二層的動靜鬧的太大,連底下說書的先生都住了嘴,探出頭來瞧著。

“武定侯府的物件還能叫外人偷去?”

“那也不好說,誰道侯府裡頭有沒有手腳不乾淨的?再說了,這女子也是膽大,明知偷了人家的東西,還敢舞到正主面前?”

“我怎覺得這女子如此眼熟呢?好像是……”那人一拍手,恍然大叫:“這不是我對門家的夫人嗎?!”

“她和她夫君二人一向和善,竟還做這種偷東西的營生?!”

“你竟不知?她就是前些日子過生辰時,因親兒子偷了香粉,叫人家找上門來要的那個啊!”

葉羅懿的臉色越發難看,奈何左右胳膊被衙役死死地拿著:

“我沒有偷東西!我兒子也沒有偷東西!”

宋清阮漠然:“寧棠,去取我那記了嫁妝的單子和圖紙來!”

至於錢袋子,她有別的用處!

江驍偷了她這麼多年的銀子,也該是時候吐出來了!

“勞姑娘同我們走一趟。”

葉羅懿不住地搖頭:“我不去,我不去!”

她要是去了,可就真的丟臉丟大發了!

江驍不能露面,誰來贖她?

何況,去了就坐實了偷東西的事了!

可衙役不聽她的,不管她怎麼說,板著臉將人拽走了。

寧棠也跟著去了。

下了二層,葉羅懿沒了法子,只好厚著臉皮衝那個對門的喊:

“勞您同我夫君說聲!叫他來幫我!”

那對門嫌丟人,轉過頭裝作沒聽見。

宋清阮面不改色地坐著,道:

“寧枝,將糕點收起來,回門!”

寧枝興奮不已,連忙將糕點收起來,幾乎是蹦躂著出的茶樓。

臨上馬車前,宋清阮問江清宴可有事,江清宴神態沉沉,似是有心事。

宋清阮叫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忙道:

“回母親,兒子無妨。”

他見宋清阮眉眼間帶著憂思,不失分寸地笑了笑:

“母親,她推得還沒兒子練功時用的力氣大呢。”

宋清阮收回打量的目光,無奈一笑,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你這孩子,這可不是一回事。”

這一路上,宋清阮能明顯感覺得寧枝心情沉沉。

一直到了宋國公府,寧枝強打起精神笑道:

“夫人,宋國公和宋太師在府前等著您呢。”

宋清阮抬頭從窗牖往外看,看見祖父和父親雙雙站在門前,臉上洋溢著寵溺又思念的笑容,瞬間紅了眼。

無論前世乃至今生,只有家人對她最好。

嫁進侯府這麼多年,宋清阮早已變得沉穩莊重,可一見到祖父和父親,頓時迫不及待地下車,如同回到還未出嫁時那般朝氣活潑。

“祖父,父親!”宋德和宋國公兩人雙雙張開臂膀,笑著答應著。

宋清阮就要撲進兩人懷中,突地止住,安然站定,隔著帷帽規規矩矩地行禮後才道:

“祖父,父親。”

宋國公眼角溼潤,不住答應著,上下打量她的模樣。

隔著帷帽看不清她的臉,但可以瞧出,她更清瘦了,言談舉止之間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態。

宋國公心中默嘆,武定侯府什麼情景,他怎麼會不清楚?

清阮嫁過去,就是府中的人敬重她,那也免不了操心受累。

這些年來,宋清阮從未回來過,每次通書信,也是報喜不報憂。

孩子大了,懂事了,可也不見得是個好事。

他和宋德對視一眼,皆無言片刻,又立即笑著將她迎接進去。

“你祖母和母親可在裡面等候多時了。”宋國公道:“自打知道你要回來,你祖母便整宿整宿地念叨,一會叫人安置這個,一會叫人安置那裡,你母親更是過分……”

宋清阮忍著淚意,也笑道:“祖母和母親最疼孫女啦。”

宋德終歸沒忍住,放慢了腳步跟在兩人身後,偷著抹眼淚。

武定侯府是三進院,女眷皆住在三院內,宋國公府則是四進院,祖母和母親都住在四院。

年少時走這段路不覺得長,可此時再回來,便覺得實在太長。

府中各處的景物都還沒變,連她少時頑皮在牆上留下的字印都還完好無損地留在那裡,只有她隨手種下的海棠樹長開了不少。

嬌嫩的花瓣隨風紛飛,空氣中滿是香氣,帶著一縷香氣的海棠花輕飄飄的落在她肩上,跟著進了清棠閣。

剛踏進去,宋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叫趙夫人攙扶著起身接她。

“這孩子終於回來了,可算是回來了……”宋老夫人嗚咽著,抬起蒼老的手搭上宋清阮的臉,不住地撫摸著。

“你這孩子!八年了才回來一次!”宋老夫人口上埋怨著,手上卻不住地往下抹,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胳膊,又握住她的手,低頭擦著淚。

宋清阮再也忍不住,鼻尖泛著酸意,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她抱住江老夫人和趙夫人,哭著說:

“孫女不孝,應當早早回來的!”

上一世,她幾次想要回門,可都被江老夫人堵了回去,說什麼都不放她回來。

婆家不放人,她只能通書信。

就連這一世她要回來,也是同江老夫人周旋了好久,捏著江老夫人的命脈強求,才算得償所願。

宋清阮整個人撲進母親的懷抱,不住地說:

“女兒回來了,女兒回來了。”

趙夫人哭聲最大,“清阮啊,我的女兒啊。”

趙夫人有話說不出,當日宋清阮要嫁人時,她就擔心自家閨女過得不好,現在一看,這般瘦削,哪有好的樣子?

公爹和丈夫雙雙死去,整個侯府都靠著她過活呢!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訴心中的疼愛。

江清宴站在一旁,拘謹地看著母親同一家人哭訴的模樣,心中也不好受。

他雖不清楚其中的情形,可單看曾祖母和母親一家人對母親的態度,就能知道母親心中的委屈。

江清宴低頭,心情有些落寞,原來,一向沉穩大氣的母親,也會委屈地哭成淚人。

“妹妹。”細密的哭聲中響起一道清冷的男聲。

宋老夫人擦了淚,抬手將宋清阮的哥哥宋時蔚攬過來:

“清阮,你哥哥也時常唸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