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嘯吃飯的時候,我給他燒了壺水,等下可以好好洗個澡。
天嘯朝我走來,將二百零幾塊錢塊遞給我。“碧落,這是我今天掙的,現在上交。”
我將零錢還給了他。“這零錢你自己拿著買冰棒或飲料啥的,你一天到外面跑,它不比家裡,你也得學會照顧好自己。”
“好。”天嘯將錢揣進了兜裡,蹲在一旁默默的往嘴裡扒著飯。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就吃完飯還乖乖洗好了碗,找來換洗的衣物後,便提著燒水壺去了洗手間。
我回到房間躺下後發現天嘯已經枕著手臂睡著了,我自己其實也累了一天了,關了燈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現在羽兒已經不會又哭又鬧了,晚上也會很安靜,上廁所也會叫醒我,不是像之前那樣直接哇的一聲後就地解決。
她會把我叫醒然後跟我說要去上廁所,我就領著她去,所以基本上不用擔心。這個小傢伙就不知道了,十個月眼看就要過去,和他見面的時間,已經很近很近了。
我和羽兒醒來的時候,天嘯已經起床上班去了。不知道爸爸媽媽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三年前,家裡不是添了羽兒嘛,他們說本地工作已經沒法維持家裡的開支了,就去廣東看看。
臨走前留了張銀行卡,說掙到了錢都會打在卡里,我們沒錢用就拿銀行卡去銀行取錢花。
後來過了一陣子,他們還真每個月都會往卡里打錢,一直持續了一年多吧。直至去年中旬,孩子沒奶粉吃了,我拿著卡去銀行取錢,卻被告知裡面錢已經取完了,檢視了一下日期,是我自己取的。
原來在那上一次就是最後一次取錢成功,直到現在,這張卡里還是零元。我希望的是,爸爸媽媽只是忘記了卡號,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那時候,家裡的開支就得再緊緊了,天天吃土豆紅薯。天嘯出去找工作,工資都很低,於是乾脆去了工地。
那地方收入高啊,雖說是底層,但管吃管住。只可惜房子修好後天嘯就又失業了,直到後來有個工地招開渣土車的師傅,因為考駕照要很多錢,大家又都是農民工,沒一個人有駕照。
碰巧了,天嘯拿著一年前考到的B類證件,迎來了第一份自己也覺得薪資待遇不錯的工作。
車子啥的那邊已經買好了,天嘯只要填份單子,去個人就行,一天工錢少說也是一百五以上。
由於父母在外打工,就這樣天嘯便成了家裡的頂樑柱,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那會兒他才二十歲,卻承受了太多本不該承受的壓力,硬生生被生活壓得直不起腰來。
我頂著個大肚子,領著羽兒去買菜。路過了汽修廠,發現大門緊閉著,上面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家有喜事休息三天的字樣。
應該是小陸他們昨天下班的時候貼的,我這才想起原來是小陸和羅絲的婚事。
他之前和羅絲來過家裡跟我和天嘯說起過,會在這個月結婚,讓我們去喝喜酒去,只是我們都忙忘了。
沒想到是他今天結婚,而我卻連他家的地址都不知道,天嘯這會兒八成是回不來了。怎麼辦?小陸心裡心裡一定很失望吧。
羽兒問我:“媽媽,你怎麼了?”
我搖頭笑著對她說沒事。從兜裡拿出昨晚天嘯給我的二百元,馬路上找來半張紙,就著一根沒燒完的小木棍,在紙背面留了幾個字。陸兄弟成婚之日我等不能到場還望海涵。另祝小陸和絲姐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碧落
撿了個塑膠袋將裡面放了一個小石頭,這是為了增加重量,不然拋不進牆那邊去,並把紙條和錢一起放了進去。
我輕輕往頭頂拋去,聽見落地的聲音後我也就放心了。羽兒疑惑的望著我,像是問為什麼要把錢丟到別人院子裡,離開後我便跟她講起了為什麼我要這麼做的原因。
買了些土豆,青菜和雞蛋回了家,做飯時我讓羽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要亂動。
她就乖乖的坐那,我也能專心的做飯。
“媽媽,吃完早飯我們出去玩啊?”
“羽兒想去哪?”
“嗯,媽媽還懷著弟弟呢,不能走遠。我們去公園吧?那也近。”
“好。”
……
帶了一壺水後,我撐著傘和羽兒來到了公園,羽兒指著周圍的人說:“媽媽,好多人啊。我們都沒地方坐了。”
我指了不遠處的草地,“那邊有棵桂花樹,我們去那裡玩。”
“嗯。”
來到樹下,席地而坐,我跟羽兒說讓她就在這兒附近玩,不能跑遠了。
她就趴在我旁邊,捉地上的螞蟻玩。
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叫住她。“咦?你不是……天嘯的班長,李夏荷嗎?”
“是你啊!”捧著教材的她也認出了我,與我打招呼。看了看我的肚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羽兒,道:“這是你跟天嘯的孩子吧。”
“嗯。”我點點頭。
她蹲下來輕輕摸了摸羽兒的頭,然後從口袋裡拿了些糖遞給她。“很漂亮很可愛。來,妹妹吃糖。”
羽兒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又縮回了手看著我,我點頭後她才捧著小手接下。
我說:“快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
李夏荷起身對我說:“我還有課,改日再聊。”
“嗯,再見。”
“姐姐再見。”羽兒也在後面揮手道別。
李夏荷走後,羽兒問我:“媽媽,這個姐姐人好好啊。”
我點了點頭,是的呢,她人的確很好。若不是因為我,她跟天嘯的孩子也該這麼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