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場大雪已經過了半載。
現在。
是三月。
正午。
許賄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走向自已的小屋。
小屋的牆壁依舊是紙板粘成的,只是門換成了木門。
推開房門。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直擊鼻腔。
許賄感到一陣奇怪,自已平時也算愛乾淨啊,怎麼會有臭味。
他強忍住噁心,細細嗅去。
最終,來到了自已的石箱前。
許賄疑惑,石箱怎麼會發出臭味?
他先是看了一眼石箱周圍,並無異常,乾乾淨淨的。
臭味越來越濃。
許賄立刻跑到一旁開啟窗戶,頭朝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然後又大吸了一口氣,憋住。
朝著石箱走去。
掏出鑰匙,開啟。
石箱內與之前並無任何大的變化。
許賄奇怪。
臭味是從哪兒來的?
他吐出那口氣,嚥了嚥唾沫。
然後把頭伸進了箱子裡,放開對鼻子的束縛。
一時間許賄只感覺自已的肺部像是被這股臭味給填滿了,一股不適感瘋狂的從大腦誕生傳至胃部,就像是一個暴躁的將軍在鞭撻自已士兵。
胃部一陣翻湧。
許賄趕緊伸出頭,以自已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瘋狂的朝門外跑。
要不然自已又得換紙板了。
跑出房門,許賄並沒有跑多遠就吐了。
伴隨著渾濁物的吐出,肺部的那團氣似乎也散了。
這一刻許賄十分慶幸自已剛才進門時沒有關門的舉動。
許賄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過了好一會兒。
許賄重新站起了身,他找到了惡臭的來源,但他又有點猶豫。
因為那惡臭的來源不是別的,正是那個自已打不開的木盒。
許賄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先拿出來,不然。
這個家,可算是毀了。
許賄再次衝進了小屋,很快又跑了出來。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木盒。
只見一股股惡氣在那木盒的周圍竟慢慢有了實質化的趨向。
這可把許賄嚇了一跳。
趕緊鬆開了手。
這...這裡面到底裝著什麼?
儘管此時,但許賄依舊沒有要丟掉這個盒子的打算。
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留下盒子,自已走?怎麼可能!
看著面前臭氣已然實質化的木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在這時,那個木盒,突然飄在了空中。
天空瞬間黯淡下來。
許賄一時間呆愣在了原地。
這...這...這木盒會飛!!
只見那木盒在空中左右傾倒,不斷顫動。
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裡面突破而出。
搖晃間,木盒竟有些要開啟的趨勢。
就在此時,那木盒上許賄以為是裝飾的紅色花朵,竟爆出一道強盛的血光。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大的氣場,朝著四周揚起。
再看許賄。
此時的許賄已是四肢著地趴在地上,眼睛也有些睜不開。
再看四周。
周圍已然形成一道狂風的旋渦。
而那木盒便是這旋渦的中心。
木盒的下方,那股惡臭的實質性黃色氣體已經變成了黑色,周圍四散的臭氣也在朝著木盒下方聚齊,不斷壯大著那股黑氣。
慢慢的,黑氣不斷匯聚,竟形成了一隻枯槁的手。
紅色的花朵在空中綻放,血光大盛。
那隻枯槁的手彷彿受到了壓制,隱隱有些低首的趨勢。
這時,幾近昏厥的許賄彷彿聽到一聲怒吼。
那聲音,像是沉悶的驚雷在耳邊炸開,又好似猛獸的嘶嚎咆哮,卻又比之更加猙獰恐怖,帶著彷彿能摧垮心神的威壓,震的人心神俱顫。
許賄昏去。
那隻手緩緩抬起,然後猛然朝著空中那朵紅色花朵衝去。
一瓣花瓣散落,恰好落在那隻手的面前。
一陣激盪,花瓣散去,那隻手繼續朝前,只是速度略緩。
緊接著又是一瓣,黑色的手再次擊散。
接著又是一瓣,直至花朵的九瓣花瓣全部落完。
那隻手的速度已是極緩。
最後似是用盡了全部力氣,捏散了花朵。
那隻黑手也在同時散去。
狂風停了,木盒也已經開啟。
天上的陰雲也散開了。
地上只留下許賄一人,昏在那裡。
這時,一個身著書生氣質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這裡,他看著那隻木盒,嘆了口氣。
這時,一陣猥瑣的聲音突然傳來,笑著說道:“先生何故嘆氣啊!不如跟我老王說說?”
男人扭過頭。
只見他的身後一陣金光閃過,一個猥瑣男人突然出現。
來人正是王大蟲。
他接著道:“先生不在家裡安心帶娃,跑這兒來做什麼?”
先生沒有回應,只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許賄,長長嘆息一聲。
一個轉身又消失不見。
王大蟲笑著道:“先生走好。”
待先生走後他臉上的表情忽的一變,朝著後方樹林幽幽望去,嘴裡哼笑。
“有老鼠啊!”
樹林裡,原本被異象吸引過來的男人,在被那道目光發現後,瞬間轉身離去。
“哼!識相!”
待周圍已經沒有了干擾。
王大蟲這才上前,他越過了倒在地上的許賄,來到了那隻那隻木盒前。
他撿起盒子,拿起上面的蓋子。
一道紫光閃過。
只見盒子裡一個散發著幽幽微光的紫色水晶球,正靜靜地躺在裡面。
仔細看去,水晶球內竟裝著一條黑色的手掌。
王大蟲面色狂喜,哈哈大笑。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哈哈哈!這麼多年終於讓我給等到了。”
說著他竟流出了淚。
他剛伸手去拿起那顆水晶球,可卻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立馬鬆開。
但他卻沒有絲毫生氣,仍舊一臉痴狂。
“差點忘記,差點忘記。”
說著。
一道金光從他的手上直射到那顆紫色水晶球上。
金光托起那顆紫色水晶球。
在太陽的照耀下,它是如此的耀眼。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許賄,又一道金光射出。
許賄被拉了過來。
“小子,算你好運。”
他大笑一聲。
接著許賄與水晶球在他的指引下相互靠近。
那顆水晶球,就這樣慢慢融入了許賄的身體。
但在剛進到一半的時候,水晶球突然產生一陣劇烈抖動,竟是想脫離許賄的身體。
王大蟲見狀,趕忙加強輸出,又是幾道金光擊去。
水晶球與王大蟲劇烈的抗爭著,最終還是融入許賄的身體。
而在許賄的額頭處,突然多出一個黑色的小圓點。
待做完這一切,王大蟲已然是滿頭大汗,虛脫的趴在地上。
他嘴角大揚,隨後又是惡狠狠的說道:“可惡,都怪那個異能者,要不然排斥力不會如此之強。”
他喘息幾聲,慢慢站了起來。
看向許賄的額頭,略微一思索,又是一道金光射出,只見那圓點竟是消失不見。
王大蟲點了點頭,“這樣就完美了。”
隨後金光閃過,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許賄同那空掉的木盒靜靜地躺在地上。
......
城中。
一位身著樸素的白髮老人看著眼前緩緩落下的水晶球。
不禁發出感慨:“這球,還會飛?”
而他的身後,站一位位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
“記錄資料了嗎?”
“記好了!”
“好!”
說著一位老年人突然衝上前抓住樸素老人的手。
真情意切的說道:“老陸啊!這玩意,我們科研院研究了快半年了,可它愣是動都不動不一下。”
說著老人停頓一下。
“可是今天,你一來,這東西...“白衣老人轉過陸老的身體,”你看見沒有,它都飛起來了。”
說著,老人又把陸老轉了過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咋做到的?”
陸老有些頭暈,“我,我也不知道啊?”
白衣老人的臉瞬間沉默,緊接著突然抱住陸老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說道:
“老陸啊,老哥哥我求你了,你是不知道,那姓常的王八蛋下了死命令,說今天要在不拿出成果,我們科研院今年的資金可就沒了呀?”
陸老面帶嫌棄的甩了甩自已的腿,“老青啊!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就只是剛剛看了一眼,真的什麼都沒做啊!還有別把你鼻涕甩在我身上,快走開啊!”
青老聽到這話,手上依舊沒撒開,但心裡卻在暗地思索。
似乎,他真的不知道!
不行,還得再來一下。
“陸善仁,你個老梆子,我真是看錯你,現在你兄弟有難,你竟然如此絕情,你走吧我沒你這兄弟。”
陸老這下有些急了,“不是,老青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就只是靠近看了它一眼,碰都沒碰到它,我真的不知道它咋還能飛啊!”
青老悄悄看了一眼陸老,嘈雜的頭髮,邋遢的鬍鬚,迷茫的眼神,這老登看著好像是真不知道。
確定了自已的想法,青老瞬間站起了身,臉上換了副神情。
“啥都不知道來這裡幹嘛!小張,把這個‘閒雜人等’給我扔出去,真是的浪費我表情。”
說著,青老理了理自已的衣服,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這表演功底,把還站在原地的陸老都得看呆了。
這時一旁的小張走了過來,禮貌的說道:“陸老,這邊請。”
陸老:“啊....哦....哦!”
直到走出科研院。
陸善仁才回過神來,回想起剛才的一切,不由得苦笑一聲,然後走遠。
可是...
在走到遠處,科研院的監控拍不到的地方時。
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相機,而相機的上面,正是青老剛才抱著他的大腿求他的表情。
陸老哈哈大笑,“這照相機可真是個好東西,不行,我都去給那些老朋友炫耀炫耀!”
說著,陸老大步流星的朝著西方跑去,“老匹夫讓你剛才那麼對我,這樣,我也沒有心理負擔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