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區。
外城。
身穿一身黑袍遮的嚴嚴實實的面具男人正坐在一間古樸的咖啡館。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是繁華的街道。
人來人往。
他拿起咖啡放在嘴邊,那張面具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自然的張開了嘴。
“金絮其外……”他用低沉的語氣說道。
似乎只是透過雙眼便看清了面前繁華的真相。
啪啪啪!
一道掌聲突然在男人的背後響起。
緊接著是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那是迎門鈴。
“說的不錯!”
那人輕笑一句。
男人沒有回頭,黑色的咖啡一飲而盡,咖啡杯用力的放在木桌上。
那人慢慢來到了男人面前:“你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啊!”
常青划著輪椅,獨自一人來到了男人面前。
黑色的兜帽裡什麼都看不見。
“咖啡可不是你那麼喝的!”他撐著腦袋,眯眼笑著:“再來一杯吧!我請!”
語氣不容拒絕。
男人沉默片刻,低沉的語氣從黑袍中透出:“你不怕我殺了你?”
“哎呀!這我倒是沒考慮到。”常青似乎剛想起來這件事,他恍然大悟露出害怕的神情,“不過…你會嗎?”
驚恐變成了戲謔。
男人冷哼一聲:“以前可能不會!,但現在…”他抬起頭露出那張面具對著常青,“可說不準!”
緊張的氣氛蔓延在空氣中。
畫面陷入僵局。
這時,一位面容呆滯的老人手上端著兩杯咖啡放到了兩人中間的桌子上。
“請慢用!”
常青側過頭去,看向老人的雙眼。
雙眼無神!
他直直地看著老人。
直到老人回到自已的櫃檯上,雙眼恢復神采。
他才移開。
他看向黑袍人,笑眯眯的。
“你請?這怎麼好意思啊!”
他端起咖啡,輕輕喝了一口,“我還是更喜歡甜一點的,這個太苦了。”
這時,黑袍男人猛地站起。
“我沒時間跟你耗!”絲毫不帶感情的說道。
說完,他轉身就朝著身邊的窗戶走去。
“以後別見面了!”他頓了頓,“下一次!我真的會動手的。”
說完他就那麼自然地穿了過去。
沒有引起絲毫騷動。
而常青還在用小勺攪拌著咖啡,他試著加了一點糖。
再次喝了一口,無奈嘆道:“果然還是苦的啊!”
這時,門外的女人慌亂的跑了進來,見常青無事,這才重新恢復冷冰冰的神情。
常青放下咖啡,對著女人說道:“推我回去吧!”
女人疑惑:“不去見那個男孩嗎?”
“不必了。”他自已推著輪椅來到了過道上,“回去吧!”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好的!”
………………
許賄剛用額頭觸碰那顆銀色光球。
再次睜眼,自已好似來到了那顆水晶球內。
深陷在星空之中。
這漫天的繁星,在似蛇似龍的花紋連線之下化作了一道通往未知的階梯。
黑色與紫色的背景相互遮掩。
許賄只看見一節階梯露在自已面前。
是要踏上去,才會露出下一階嗎?
許賄伸出腳,直接踩在那一節階梯上。
突然間,空間轉換,許賄的大腦突然出現一陣撕裂感。
弄得他生疼。
再睜眼時,面前的星空已經消失不見。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平坦殘缺的圓臺,圓臺的周邊還有著一些十分偏僻的古代文字,而在他的身邊則是一座古廟,同樣的殘缺不堪。
這時,灰暗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許賄下意識的躲進那座破敗的古廟。
可就在一隻腳剛踏進古廟時。
剎那間,大雨停滯不下。
每一滴都懸浮在半空。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雨中。
許賄走進古廟,大門自動關上。
但他卻沒心情在意。
比起那件小事,在這座古廟內,眼前的場景更加讓他震驚。
古廟內。
無數個穿著金衣的光頭和尚,正雙手合十跪坐在蒲團之上。
而他們的頭上從前到後分別有著十二、九、六、三、二、一,六種個數的圓點。
而在他們面前的高臺之上。
那裡有的只是一團噁心、還在蠕動的血紅色肉球。
伴隨著蠕動,那顆肉球的身上慢慢冒出十幾條裂縫。
突然,這些裂縫同時睜開,露出裡面包著的鬼目。
憤怒、痴笑、色淫、悲傷、鄙夷、呆滯,熾熱,兇惡、冷漠…………
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眼神同時看向許賄。
一股寒意從頭頂到腳尖。
這……這是什麼?
許賄被嚇呆了,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雖然他從十三歲就開始殺人了,早已培養出自已的冷漠無情。
但見到這種東西,還是瞬間就破功了。
伴隨著鬼目的張開,跪坐的和尚們也開始唸經誦唱。
而在那團肉球的下面,突然出現一個敲著木魚的老和尚。
他正對著許賄。
跟隨著和尚們的誦唱節奏,敲擊著木魚。
每敲擊一次木魚,那團肉球的體型便增大一分。
而這座古廟連帶著許賄的精神也會跟著震盪。
老和尚敲擊的很慢。
每一次敲擊的力度和發出的聲音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但他敲擊所帶來的震盪卻逐級增強。
再加上週圍和尚們的誦唱聲。
只到了第三下,許賄便已經頭疼欲裂。
他試著開啟廟門。
可那廟門就像是天然就是一體的一樣。
怎麼也打不開。
這時。
老和尚的瞳孔突然睜開。
他的瞳孔裡沒有眼珠,鮮血從裡面流出。
他直勾勾的看著許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而那些唸經誦唱的和尚也轉過身來。
同樣的張開瞳孔,同樣的沒有眼珠,同樣的笑。
他們直勾勾的看著許賄。
而此時的許賄早就被那唸經聲震的神魂顛倒,他的身體已經維持不住穩定。
他倒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耳朵,背對著那些和尚。
儘管如此,那些模糊的唸經聲和木魚的擊打聲依舊在他的大腦回蕩
這時,那些坐在蒲團上的和尚,開始慢慢的接近許賄。
他們的嘴越裂越大,牙齒卻在逐漸消失。
而許賄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他的瞳孔翻著白眼,耳邊傳來的聽不懂唸經聲也已經清晰。
他們唸到:許賄,許賄,許賄…………
念得是他的名字!!!
而那團高臺上的肉球,也已經越長越大。
已經覆蓋住了整座廟宇。
它的身上再次冒出裂縫,裂縫再次張開,這一次是嘴巴。
一排排尖長血牙還帶著血腥味在肉球上不斷蠕動。
緩緩朝著許賄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