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那天她的脾氣太大了,連續兩天她再也沒見過棕猴子,不過她還是得感謝那隻猴子,因為它的出現,她腿上的傷算是徹底好了,而且它送來的那塊火石,至少讓她能吃上熱食,喝上熱水。
這兩天她用樹枝和茅草混著泥土為自己搭了一個非常簡易的草房子,說是房子其實裡面只能容她一人,沒辦法,她的力氣有限,只能先弄個能避風擋雨的地方,之後再想辦法。
“嗷嗷....”
白慕雪正忙著為她的小房子搭個雨篷,身後傳來棕猴子焦急的呼喚聲。
白慕雪一扭頭,就見棕猴子在她面前急得團團轉,不停地示意她跟它走。
她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拒絕:“你快走吧,我是不會去的!”
“嗚嗚...”
棕猴子急得上蹦下跳,猴眼可憐巴巴地盯著白慕雪。
她不想理它,可它就跑到她的草棚上跳來跳去,最後白慕雪被磨得沒有辦法,只能拿著一根木棍再次去往那個她討厭的洞穴。
中年男人滿臉通紅,額間冷汗直直往外冒,白慕雪用手探了一下,糟糕,寒氣入體,五臟俱損,毒性徹底四竄,再不想辦法壓制恐怕大羅神仙也難救。
白慕雪糾結片刻,用頭上的髮簪直接將自己手腕劃破,流出的血盛滿茶杯,她拿起來灌進男人的嘴裡,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男人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熬中藥的味道,他偏過頭,見白慕雪竟用他的水壺熬藥,頓時一股怒火騰騰往上升,“咳咳...”
“嗷嗷....”
棕猴子發現他醒了,高興的大叫。
白慕雪瞥了他一眼,又重新把視線抽回來專心地熬藥。
“誰讓你用它....咳咳....”
男人費力的說出這句話。
白慕雪實在懶得同他廢話,將藥倒進茶碗中,擺到他床邊,也不管他作何反應放下就走。
“你...站住!”
白慕雪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誰?要感謝就謝謝你的猴子,如果不是它跑來求我,你就是求我我都不會來!”
不待男人反應白慕雪就走了...
第二天白慕雪又如期而至,照樣熬完藥就走人,一連三天,中年男人實在忍不住了,喊住了白慕雪:“等等!”
白慕雪轉身看了他一眼,“有事?”
“....你是如何到的這荒島?”
“船翻了被海浪衝上來的!”
好長時間男人都未再開口,直到白慕雪要走,他才費了好半天力氣,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白慕雪聳聳肩,轉身離去,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真是個彆扭的男人。
之後白慕雪跟男人越來越熟悉,很久之後她才知道男人的名字叫蕭玉天,她隨口說了一句她也有個姓蕭的朋友叫蕭然,誰知蕭玉天為此愣了好長時間,才開口道,蕭然是他的侄兒!
白慕雪感嘆緣分的奇妙,從蕭玉天嘴中她終於知道雲瑕和蕭然父親去世的真相。
原來當年蕭玉天鍾情他的同門師妹,誰知她竟然愛上別人,有一天突然找到他,說她懷了天元魯大將軍的孩子,而她的身份卻是北疆的公主,她跪在他面前求他,讓他把換皮術教給她,這樣她就能用別人的身份留在天元好讓孩子順利出生。
他一時心軟竟然鑄成大錯,她學會了他的換皮術,找人偽裝成他的樣子去雲巒山窺探天元國運,不料被雲瑕父親識破,她一怒之下派人剿滅雲巒山;之後她又用他的臉去威逼利誘蕭然的父親交出冥門掌門之權,同樣被拒絕,她想剿滅冥門,幸虧他及時趕到,才將傷害控制在最低。
豈料她的心太大,又把目標轉移到陶氏。最後不僅成功滅了陶氏,還收繳了陶氏所有的財產!
如果不是他出面干預,恐怕她還會殺更多的人,滅更多的門派。
從陶氏出事後,他才知曉她的雄霸天下的野心,她想把天元吞滅,徹底淪為北疆的傀儡,而魯將軍真實的身份就是北疆人,他是北疆放在天元的一個餌,為了阻止這場浩劫,他出手想要取她性命,而他低估了她的無恥,早在他教給她換皮術後,她就在他身上下了北疆蠱毒,無色無味無知覺,卻最怕她身上的萬僵蠱母。
她趁著他毒發,命人砍斷他的雙腿,如果不是他縱身一躍跌進大海,恐怕他連這兩隻胳膊都不會剩下,會被她做成人彘放在缸中。
後來他就被海浪衝到這片荒島,他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活下來,他身上的蠱毒被他用幾種毒遏制,可每每毒發痛苦萬分,幾年下來他雖活著,但身體和心靈都備受折磨!
白慕雪也從他口中知道他的師妹,那個北疆公主最後扮成了天元太后,而她生的兒子被魯將軍送去給皇后撫養,就是當朝四皇子。
幸虧七王爺本領高強,親自送假太后上路,可他當時卻不清楚四皇子其實是北疆血脈!
白慕雪被困在海島,雖然知道了這些狗血的真相,可是要離開海島比登天還難,她每天站在礁石上望著海浪拍打激起的海花,忍不住朝著大海高聲吼道:“古楓,古楓....”
之後抱著自己的雙腿嚎啕大哭,她想他了,想白虎了,想雲瑕了....她想好多人!
可她究竟要怎麼回去!
“小姐!”
雲瑕又一次驚醒,她再也忍不住將一旁熟睡的陶旭掐醒,近一年她基本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夢到白慕雪站在礁石上留著眼淚看著她,那種心臟悶悶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多次讓陶旭去雲水城打探,都說小姐很好,讓她不要擔心!
“怎麼了?”陶旭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
雲瑕牢牢盯住他的眼,夜裡她的視力依舊好的驚人,“實話,小姐!”
陶旭後背不自覺一僵,“不說了很多次,姑娘在雲水城很好,上次走的太匆忙,才沒過來!悅悅滿月的時候姑娘不是送了厚禮麼,你咋還不相信!”
“看我!”雲瑕盯住他的臉,不放過一個細節,“撒謊!”
“你...”
陶旭一噎,他的確心虛,可他實在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