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十二章 吃醋

第四十二章 吃醋

見溫雪杳轉身就走, 元燁下意識跟上去,卻在看到門外長身玉立的青年後,忽地頓住腳步。

寧珩伸出手, 玉人般的臉上揚起一抹淺笑,“回府的路上恰巧看到寧府的馬車,就在門外等你了。”

青年周身氣質溫和, 目光平靜,朝上攤開的掌心冷白。

溫雪杳將手搭上去,微涼的觸感霎時便順著兩人接觸的面板傳遞向她。

寧珩向她身後掃一眼,音色淺淡、令人聽不出情緒:“事情確認好了?”

溫雪杳點了下頭。

門外夜風突襲, 寧珩側著身子替她擋了下, 當那陣勁風過去後,脫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少女肩頭, 將她嚴絲合縫的包裹於其中。

“既好了就一同回府吧, 晚上風大,你就算不害冷, 但也該多穿一些。”

兩人身後不遠處, 元燁一雙冷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們。

溫雪杳似有所覺,脊背一涼。

她下意識動了動脖子,腦袋就被一張大掌按住,對方輕輕摸了摸她後腦的盤成髻的黑髮,繼而手臂下移落在她的肩頭。

一路回到寧府,兩人下了馬車後,寧珩才扣住溫雪杳手腕同人道:“阿杳,你先去書房等我,我有話同你說。”

等那道嬌小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寧珩單腿邁上馬車,一手掀開簾子,一手朝裡面探去。

隨及“哐當”一聲,檀木盒子連同裡面的物什一同被人扔到門邊。

****

書房裡,溫雪杳抱著寧珩的大氅在外間百無聊賴的踱步,等聽到院子裡傳來的動靜,她腳下步伐一頓,抬眸朝門邊看去。

“走吧。”

裡面是一套文房四寶,說不上多稀有,但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阿珩哥哥。”

冷玉般的指節捏住鎖釦,輕輕一撥,將盒蓋挑開。

明明只是一個貼心的舉動,從另一個角度看,竟像是青年捧著少女的腦袋將人壓在懷裡深吻。

馬車上放著小暑剛才送進來的檀木盒子。

溫雪杳頷首,“好,我也正好有話想與你說。”

裹挾著冰冷氣息的夜風被身側青年用身子擋住大半, 兩人一路走出玲瓏閣的院子。

“將東西丟了,別帶回府中。”寧珩眸子閃過一絲嫌惡,頭也未抬,朝著寧十一命令道。

車窗外的冷風與那雙冰凍似的眸子一同將寒意射進來。

寧珩作勢用手掌抱住溫雪杳的臉頰,壓住她兩臂被吹得飛舞的發。

寧珩則是牽著她上了後面那輛馬車。

車裡溫度有些低,兩人並肩而坐, 車外又吹起狂風,攪動的車窗上的垂簾噼啪作響。

寧珩只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寧寶珠在靠前的馬車中探出頭來,目光注意到兩人, 朝著溫雪杳擠了擠眉。

話音將落,溫雪杳就覺面前突然飄過一道疾風。

高大清瘦的人影壓迫性十足的朝她俯身,她被撞得倒退兩步,後腰膈在外間的紅木方桌前。

隨即鋪天蓋地的吻便不由分說地落下,絲毫沒有給她迴旋反應的餘地。

握在她腰上的大掌稍加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抱坐在身後的方桌上。

兩人的唇短暫分離,又再度緊緊貼合。

這樣另類且從未嘗試過的姿勢與此時所處的地方,皆讓溫雪杳的心狂跳的越發厲害,她的心中閃過一絲羞恥,尤其是在目光觸及書房大敞的門後,更是驚得閉上了眼。

太荒唐了。

若有人瞧見.

“阿杳,我在吻你,你卻在想旁的。”青年的唇壓著她的碾磨,不多時,兩人的唇色皆變成如出一轍的嫣紅之色。

趁著寧珩留給她喚氣的空擋,溫雪杳抵在對方胸膛的手猛地交叉覆蓋在自己腫燙的唇上。

“阿珩哥哥你太胡鬧了,這裡是書房,快放我下去。”溫雪杳掙扎地扭了下`身子,又因著房門大敞而刻意將聲音壓到最低。

正因如此,反倒令她的斥責聲聽起來像是欲拒還迎的撒嬌似的。

試圖掙脫桎梏的腰被人掐了一把,寧珩啞著嗓子道:“方才下過命令了,沒人敢進來。”

溫雪杳瞬間瞪大了眸子,所以他故意不關房門,其實是為了嚇唬她?

不得不說,寧珩的行為雖然幼稚,但溫雪杳的確被嚇得不輕。

寧珩單手攥住溫雪杳交叉覆蓋在一起的兩條細瘦腕子,將它一併壓在她的腿面上。

殘留水光的唇紅腫得格外明顯,寧珩的眸子顫了顫,移開視線,“同他說什麼了?”

就算寧珩沒有言明,但溫雪杳也知道他口中指代的“他”就是元燁。

談起此事,溫雪杳倒是也有話想問他。

她先淡聲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就是之前與你提過的那件事,沒有閒話,他有意隱瞞,我便往外走了,當時你就在門口,難道沒有看到麼?”

寧珩自然是看到了,溫雪杳當時對元燁的態度冷淡且疏離,可饒是如此,他心中依舊難以平靜。

談及此,溫雪杳倒是也有話想問他。

她眼角彎彎,嘴上掛著笑,“阿珩哥哥,七皇子方才說你故意阻撓去參加宮宴,莫不是你不想讓我見他?”

寧珩對上她的視線,冷聲道:“阿杳,他覬覦你,我自然容不得他。”

溫雪杳壓了壓唇角,不想讓自己臉上的笑意太明顯,“那他讓我帶給你的那個盒子又是何意?”

漆黑的眸子在溫雪杳的臉上凝視兩息,“百花宴上官家讓我作一幅畫,提起此事時七皇子也在御書房,便說他有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要贈我。”

“百花宴?”

“四月初。”寧珩捧著溫雪杳尖尖的下頜,“你去不去?”

溫雪杳疑惑,“四月不是要去山中狩獵?”

“在那之前。”寧珩道。

“如今可真是四方平定,官家一點不消停。”不過說四方平定也不大準確,與海國的邊界仍是時常有戰火肆虐。

溫雪杳認真想了下,才答道:“屆時再說罷。”她本是不喜歡各種宴會的,是以此時也無法確定日子臨近時她究竟有沒有心思去。

況且最近瑣事委實繁雜,一是兄長或許要率兵出征,二是季婉婉的婚事也不知究竟是何結果,三是魏蘭舟的身份,幾件事盤踞在心頭,她的確沒有心思想旁的玩樂。

說到官家命寧珩在賞花宴上作畫,她又想起對方先前應下為她昨的畫。

她癟了下嘴,暗戳戳暗示寧珩。

寧珩抱著人桌上下來,輕拍她的腰窩,下頜朝書房裡間的方向一抬,笑道:“你猜我為何讓你到書房來?”

溫雪杳視線飄過去,目光在觸及桌案上攤開的畫紙後,臉上帶了笑。

“畫好了?”

寧珩推她一把,“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曉了?”

畫上女子手捧梅花,明眸善睞,每一處小細節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有些甚至是溫雪杳平日對鏡都不曾留意過的。

她摸了下右側鬢角前的位置,回首尋寧珩的視線,問道:“我這裡有一顆小痣?”

寧珩視線落在她指尖所指的位置,凸起的喉結一滾,應道:“有一顆,很小,若不仔細很難發現。”

溫雪杳又用指腹摸了摸,絲毫沒有凸起的感覺,想必的確極小,是以連她本人都不曾注意。

然後,少女的視線復又落在畫上,眸子晶亮。

不多時,已經幾次發出低低的感嘆,“真像啊。”

難怪旁人都說寧珩的話千金難求,更是從未聽說過他會為人畫小像。

果真活靈活現,這畫中人竟比她對著鏡子瞧都看得真切幾分。

溫雪杳又端看一會兒,才戀戀不捨放下,她的目光低垂,被旁邊竹簍裡另一幅沒有完全卷好的畫吸引了視線。

因為那畫上,隱約能見到女子的髮髻與頭飾。

畫上人梳著的乃是少女髻,所以自然不會是她。

溫雪杳的視線僵直片刻,很快眨巴著眼裝作並沒有過分關心與留意的模樣。

她背對著寧珩,狀似隨意道:“對了,今日宮宴後我與寶珠在御花園裡遇到了八王爺的女兒與前段日子回京的如樂公主。”

寧珩嗯了聲,“寶珠同我說了,季小郡主似乎與你還是舊識?”

溫雪杳點了點頭,“我在江南待的那兩年時認識了她。”

又道:“不過如樂郡主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早在我離開上京城前,在她的生辰宴會上,也見過一面,不過她應是不記得我了。”

寧珩聞言點了點頭,“生辰宴皆是與她送禮道賀之人,你話少,也不是愛往人前湊的性子,她不記得你委實正常。”

溫雪杳淡淡嗯了一聲,所以寧珩也不曾記得她麼?

她忍住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然而忍住了腦海中的想法,又控制不住自己屢次往那竹簍裡飄的眼神。

幾次之後,她深一口氣,儘量讓自己顯得自然的問道:“阿珩哥哥,你這幅畫裡是畫的何人?可以看麼?”

她的手指向竹簍最上方一副半散開的畫上,畫的邊角露出了些許描摹少女的痕跡。

雖如此問,但實際上溫雪杳卻沒有絲毫更進一步、一探究竟的動作,而是靜靜等著對方的回答。

而被問道的人似是一時間未想起她問的是什麼,便將視線順著她的看過去,這一看,那雙漆黑的眸子陡然定住。

只需一眼,寧珩便能從那副畫的一角窺出全貌。

他曾看過無數次,每一個細節都幾乎刻在心裡,因為這是他為溫雪杳所作的第一幅畫。

靜靜躺在竹簍裡的畫卷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然而一時間,竟無一人有動作。

良久,寧珩出聲打破沉默。

微沉的音色迴盪在寂靜的書房:“一副舊畫,畫的故人,不過她應當不記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