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皇甫大人依舊還是當年那鬥志昂揚之人,如今皇上邀請您出來做事,你還推三阻四,卻不知道大人究竟要做什麼?”
皇甫天絕冷笑。
“我倒是想要問問裴延,你已五六十歲了,你在皇帝身邊你有何居心呢?”聽到這裡,裴延警惕的看了看背後,目光頓時兇狠起來,“你可不要亂說話,你我半斤八兩誰的心誰不知道?”
“半斤八兩?”皇甫天絕冷冷皺眉,“何為半斤八兩,我一心為朝廷,我頂多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後貪汙一點點,我做的是無關痛癢的事情,試問在帝京誰人沒貪汙受賄呢?你裴延果真就一乾二淨?只怕啊,哈哈,只怕你老人家也經不起起底呢。”
“你!”裴延皺眉。
“我好好兒的過來和你談話,你居然這樣,我可無話可說了。”
皇甫天絕冷笑,“那就不要說了,去吧。”
裴延從裡頭走了出來。
再一次見司徒霆鈺,已經是後半夜,司徒霆鈺後悔了,不該對皇甫天絕那樣爆粗口,準備再一次回去聊一聊,但裴延卻建議讓他稍微冷靜冷靜思考思考。
裴延道:“據我觀察,未必這皇甫天絕就不出來,然不過還在等什麼罷了,不著急,明日老臣依舊去消磨,只外面的事情就只能交給皇上您一個人處理了。”
聽到這裡,司徒霆鈺點點頭,“老千歲辛苦,如今這多事之秋你也不得安穩,朕心頭到底不舒服。”
“為國為民,鞠躬盡瘁,”裴延行了個禮,“都是老臣首當其衝的事,皇上就不要介意了,此事老臣定會處理的好好兒的。”
司徒霆鈺微微點點頭。
他這一晚畢竟沒休息好,做夢總能夢到水漫金山,如今他太需要一個有志之士來幫助自己了,但那人還沒有誕生。
在那滔天的巨浪之內,司徒霆鈺醒了過來,此刻已是大汗淋漓。
幾個侍女急忙衝進來伺候,司徒霆鈺看了看外面,外面黑漆漆的,雨是已停止了,但風卻狂的了不得。
“要變天了嗎?”司徒霆鈺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旁邊幾個侍女微微點點頭,“才剛剛天晴了,如今又是瓢潑大雨,今年這天不對勁的很。”
這一晚,沒有入眠的還有夏以芙。
夏以芙在和成將軍等人思考對策,最終成將軍將關於皇甫天絕的事說給了夏以芙,夏以芙一聽頓時看到了希望,星眸都比剛剛靚麗了不少。
“說來,我們還不算山窮水盡,那大人究竟是什麼人,你可瞭解?” 夏以芙皺眉。
如若能請皇甫出山,未必不是好事。
成將軍愁眉苦臉,他一口氣將皇甫天絕說的一無是處,說皇甫天絕是油鹽不進之人,將皇上找了美人兒和金銀珠寶過去賄賂的事都說了出來,然皇甫天絕不動如山,說什麼都不情願出來,他是那種完全沒有將黎民百姓放在心頭的人。
事已至此,夏以芙反而是問了不少問題。
成將軍感覺此人不靠譜,不建議夏以芙去見,但夏以芙聽了當年他做的那些事後反而是感覺此人厲害的很,不免有點想要過去邀請的衝動。
“我看不是他不出山,而是還沒有考慮清楚,朝廷向來飛鳥盡良弓藏,這兔死狗烹的事在他身上已發生過一次了,在我看,他不是不想行動,而是目前為止到底沒找到讓他出山的那麼一個人,這叫千里馬找不到伯樂。”
旁邊的藍鬍子笑了笑。
“這豈不是和我當年一模一樣?王姑娘,不如你就去找這皇甫天絕說說,沒準兒人家就情願出山了。”這自然是個假想,但夏以芙決定這麼做。
第二日,夏以芙決定親自去見一見皇甫天絕,但在見他之前,夏以芙還決定見一見皇上。
只有透明化了她和司徒霆鈺之間的關係,事情才能順順利利進行。
畢竟一個尋常人想要到天牢內去見一見罪犯,那是難上加難的事。
第二日,成將軍將事說給了司徒霆鈺,如今的司徒霆鈺求才若渴,聽成將軍介紹有這麼一個呼風喚雨很是厲害的王姑娘,二話不說就在乾坤殿接見。
時間過得很快,距夏以芙離開皇宮已一年多,這三百多天她過得很辛苦,但也很充實,她將自己日程排的滿滿的,以便於將司徒霆鈺從腦海中驅逐出境,但司徒霆鈺卻好像揮之不去的影子一般在她腦海中兜兜轉轉,以至於她壓根就沒辦法忘記。
如今機緣巧合,夏以芙再一次可以看到司徒霆鈺,那心態是不言而喻的。
之前她到皇宮裡扮演的是個小太監,如今卻可堂而皇之到乾坤殿了,這曾是她呼風喚雨的政治舞臺,如今這裡不斷的走馬換將。
“你就是王姑娘?”之前,司徒霆鈺已從成將軍口中瞭解過了,這王姑娘是個奇奇怪怪之人,她在帝京做生意斂財,但卻視錢財如糞土,並沒有將錢財據為己有,反而是將錢財送給了周邊的窮苦人。
如今這王姑娘他終於見到了,但卻大失所望。
他以為這王姑娘是個什麼人物,此刻一看不過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瞎子,可見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謠傳,是人家吹捧出來的。
“皇上,草民就是,如今草民聽說您在說服皇甫天絕,草民雖是個生意人,但一來也想處理處理這事情,草民的哥哥就是藍鬍子,他目下已在為帝京出力了。草民也不可坐視,因此情願幫助皇上。”
夏以芙如是說。
司徒霆鈺點點頭,在絕望裡看到了一星半點的希望,她看這王姑娘的輪廓和模樣依稀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夏以芙。
但這王姑娘和夏以芙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存在。
司徒霆鈺只感覺震驚,訝異之中已步步緊逼去靠近,覺察這王姑娘模樣神態都和夏以芙很近似,除卻說話的聲音大相徑庭外,居然恍惚看到了當年的皇后。
“王姑娘是哪裡人?”司徒霆鈺的呼吸急促了,心跳也逐漸紊亂,她靠近了夏以芙,想要盤根究底。
夏以芙微笑,她看向了皇上,只可惜眼前人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的,“草民是山西太原人。”
實際上夏以芙是閩南人,他對她的喜好記憶猶新,“王姑娘可喜歡珍珠寶玉,喜歡金銀珠寶,喜歡吃鱔絲面?”
夏以芙做皇后,她對金銀珠寶一點都不喜歡,但卻獨獨鍾情鱔絲面,如今話問到這裡,是最後一個謎團了,那王姑娘笑了笑,“皇上,草民不過芝麻綠豆一般的人,之所以如今還在帝京和災厄負隅頑抗不過是因為草民的店鋪比較多,草民這一走以後想回來就不同了,草民可不能讓魚鱉蝦蟹霸佔了這裡。”
夏以芙太清楚自己了,也清楚司徒霆鈺。
知他這麼問的原因不過是在兩人之間做一個區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