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歡知道茲事體大,於是決定立刻就去找溫鶴眠,跟他說她的發現。
突然一陣白煙傳來,她知道不好,卻在頃刻間便失去了意識。
過了會,房頂上跳下了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把繩子綁在程寄歡身上,向上面的人示意把她拉上去,隨後他找到了剛才程寄歡掉落在地上的黑色方塊,也用輕功上去了。
兩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帶著程寄歡輕手輕腳的用著輕功,在幾間屋子上快速走著。
顧雲宿正在屋內寫著信函,突然房頂上傳來動靜,他敏銳的感覺到問題,立刻起身拿著劍便衝了出去。
抬頭便看見那兩個黑衣人,兩人見驚動了人來,對視一眼,一個飛下來與顧雲宿打鬥,一個繼續帶著程寄歡走了。
顧雲宿看著那黑衣人帶走了程寄歡,心中焦急,這時溫鶴眠幾人也聽到了動靜,出來了。
顧雲宿說道:“他們帶走了程小姐,我去追。”
說著便往剛才那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溫鶴眠大驚,不成想程寄歡會被擄走,一時心中焦急萬分。
那黑衣人不敵溫清淮,見快要敗了,又像之前那批刺殺裴映的人一樣,準備服毒自盡。
溫鶴眠提醒道:“攔住他。”
但是卻來不及了,那黑衣人頃刻間便倒下了。
溫清淮見狀,著急道?“父親,我帶人去找歡兒。”
溫鶴眠心裡雖也著急,但還是搖了搖頭:“只怕是調虎離山,你需得守在這,看住裴映。”
溫清淮說道:“那歡兒怎麼辦?”
溫鶴眠沉聲道:“顧世子武藝與你不相上下,我相信他能夠把歡兒帶回來。”
……
程寄歡在一路顛簸中醒來,發現自已正在一輛馬車上。
她拉開一點車簾,看到了那黑衣人正駕著馬車,她正把匕首慢慢拿出來,準備向那人刺去,卻突然聽到後方有陣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
她往後看去,看到了顧雲宿正騎著馬追來,一剎那間,她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感受,只這一畫面,在她心裡記了許久。
那黑衣人也察覺到有人追來,更加用力的駕著馬車。
程寄歡找準時機,趁他不防時,拿出匕首快速的向他刺去,那黑衣人被捅,一開始還想著反抗一下,沒想到程寄歡又不知從哪拿出另外一把匕首,這次正中他的心臟。
這還得感謝裴映,上次一刀沒把他捅死,這次她便準備了多把匕首在身上,以防萬一。
那黑衣人頃刻間便倒下了,沒人駕車,車內更加顛簸。
程寄歡想著努力的去夠韁繩,但實在是太顛簸了,她便放棄了,只能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姿勢,以防翻車。
這邊顧雲宿騎著馬追來,和那輛馬車漸漸同行,二者之間慢慢縮小了距離,他從馬上跳到馬車上,把韁繩緊緊的握在手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馬車停下來。
因為慣力,程寄歡在馬車內跌倒,她正費力爬起來,此時一隻手在她眼前出現。
這是一雙帶著薄繭的手,因為常年握劍,骨骼分明,掌心脈絡清晰,手指修長,此時手的主人說道:“程小姐,沒事了。”
程寄歡抬頭看去,落入一雙深邃的眼睛當中,像夜裡一片漆黑的大海,深深的吸引她。
顧雲宿看著眼前略帶狼狽的少女,有些不忍。
好像自從他認識她以來,程寄歡就總是在被人挾持的路上,深閨裡養出的女孩,應當是沒有看過太多血腥的場面。
但今夜,他看她鎮定自若的看著那些屍體,心裡不由的有些心疼,好似看到了幼年時的自已。
即便心裡想吐,但是為了家族也為了自已的未來,他也只能隱忍不發,變成那個冷酷無情的少年將軍。
二人對視良久,程寄歡率先反應過來,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借力坐了起來,說道:“多謝顧世子。”
顧雲宿收回手,不禁摩挲著手掌,感受剛才來自少女的手心溫度。
他反應過來,問道:“我們先回去。”
他駕著馬車,掉了個頭,慢慢的向驛站走去。
等覺得程寄歡冷靜下來了,便開口問道:“程小姐可知道那些人為何要擄走你?”
他確實是想不通,按理來說,這些死士應該都是來找裴映的。要麼把裴映劫走,要麼直接殺了他,為何要把程寄歡擄走,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程寄歡想了想,說道:“大約是因為那個黑色方塊吧。”
顧雲宿問道:“什麼黑色方塊?”
程寄歡從懷裡掏出了剛才從那黑衣人身上拿回來的黑色方塊,遞給了顧雲宿。
顧雲宿低頭打量,問道:“這是何物?”
程寄歡說道:“這是我剛才在上一批死士身上發現的,覺得有些眼熟,便拿走了。”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這個東西,我曾經在李如歌身上看到過,她是我爹的手下李堂的女兒。”
她自然知道這件事怕是和李堂脫不了關係,只是心中仍覺得奇怪,李堂為何會和這些死士扯上關係,又為何要把這種容易落下把柄的東西放在自已女兒身上。
不過她現在更擔心的是程家父母,李堂就在邊關,還整日在軍營當中,卻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這是個比何嚴更聰明也更狡猾的人。
並且,由於他是李璟禾的遠房表兄,程觀南對此人也可以說是有幾分信任。
顧雲宿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安慰道:“我們先回去,和溫大人商量一下。”
程寄歡點頭,說道:“好。”
二人駕著車趕回了驛站,溫鶴眠幾人都等在門口。
溫鶴眠看到程寄歡平安無事的回來,又是對顧雲宿一番感謝。
程寄歡打斷他,說道:“父親,我有要事相稟。”
溫鶴眠從她神色中察覺到,這恐怕不是一件小事。
於是帶著人來到屋內。
……
一番話說下來,天已經微微亮了,眾人皆是疲憊不堪,卻不敢掉以輕心。
溫鶴眠聽完顧雲宿和程寄歡說的話,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