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把煙狠狠按在菸灰缸裡,抬頭看向朱國清,“爺爺,他可能也知道了,怎麼辦?”
朱國清沉吟片刻,皺眉道:“你先過去,我去請老祖宗,不然壓不住他!”
接著,他對著門外喊道:“大公子一會就到,你回去覆命吧!”
“好的,家主!”
門外嚴文博恭敬答道,轉身離去。
朱文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老祖宗能為我做做主嗎?朱懷遠可是他的心頭肉!”
“你剛剛的那個訊息對老祖宗來說就是天大的喜訊,有了克隆體,他就能繼續活下去,否則,他沒有幾年了!”
朱國清微笑道:“從此以後,這個宅子裡,你就是他的心頭肉!”
“老祖宗活了二百年了,還沒活夠嗎?一天到晚的枯坐,有什麼意思!”朱文不太理解的吐槽道。
朱國清輕聲呵斥道!:“混蛋,不要胡說八道!老祖宗如今的修為,堪比神仙,他就是我們朱家的定海神針,有他在,任何勢力也不敢輕易動我們朱家,包括國主!”
朱文嘿嘿一笑,“我開個玩笑!”
“可惜,那枚古玉又沒能拿到手,林曉宇這小子還真是不好對付,看來是我輕敵了!”朱國清臉色難看的嘆了口氣。
“爺爺,你調動雲顛三鬼,為何不告訴我一聲?”
朱文有些不滿的說道:“你這樣做,會壞了我的大事!”
“什麼大事?”
朱國清疑惑問道:“你在雲顛還有生意?”
“沒什麼!”
朱文雙眼微不可察的閃出一絲異樣,起身道:“爺爺,你快去請老祖宗過來吧,他發起威來,還是挺嚇人的!”
“等等,文兒,你該不會在雲顛碰白粉吧?”
朱國清混濁的眼眸緊緊盯著朱文,語氣嚴肅道:“那東西決不能碰,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除了它,什麼錢都可以賺!若你手裡還有,儘快給我銷燬,徹底處理乾淨!”
朱文臉色瞬間陰沉,冷笑一聲:“爺爺,你不知道我們的花銷有多大嗎?不是我在拼命的撈銀子,你養的那些人早就跑得一乾二淨了,僅靠著威脅讓那些人為你拼命,你覺得那些亡命徒會心甘情願嗎?”
“他們最在意的還是豐厚的報酬,和為他們提供的安全保障,才死心塌地的為我們賣命!”
“這幾年掃黃打黑,我們控制的場子損失了三分之二,生意每況愈下,那些股權投資和正當生意被那個女人牢牢把控,又不能給我們做那些事,當下,我們的小金庫已經是入不敷出了,你覺得還能維持到我接位嗎?”
“夠了!文兒,那也不能碰白粉!”
朱國清厲聲打斷他,“這是底線,絕對不能逾越!銀子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專心處理好當下危機吧!”
朱文冷哼道:“雲顛三鬼兩死一傷,還是讓那小子跑了,老祖宗惦記的東西還是沒拿到,不知你在老祖宗他面前該如何交差,若你睜隻眼閉隻眼,我會幫爺爺把那小子給你擒住!”
朱國清臉色一變,眼眸中閃出一道寒芒,“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不信拿捏不住他!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決不允許你碰白粉,那是掉腦袋的死罪,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老祖宗也救不了你!”
朱文冷哼一聲,摔門離開了二樓。
“這個混蛋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難道都是我給慣的?”
朱國清望著朱文的背影,憂心忡忡,“就讓懷遠教訓教訓他也好,不然,真會玩出事!”
書房。
朱文跪在地上,垂頭不語。
朱懷遠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你在等救兵,所以不肯透露半個字,朱文,今天就是老祖宗親自來,我也不會饒了你!”
“你犯了十惡不赦的重罪,沒人能救得了你!火魔張影在不夜城和西京殺了多少無辜之人,你不清楚嗎?身為高官勾結恐怖組織,你對得起國家和人民嗎?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制服嗎?”
朱懷遠臉色猙獰,眼眸佈滿了血絲,恨不得馬上就要殺了這個混蛋兒子。
“我朱家怎麼出了你這個叛徒?”
“這些年,你揹著我為所欲為,提拔了一批酒囊飯袋,讓特別行動署的聲譽每況愈下,致使地方上超能力犯罪不斷增多,你卻在大肆斂財,朱家的清譽被你敗壞得一乾二淨,彈劾我的摺子數不勝數,我在國主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都是被你這個逆子所賜!”
他越說越激動,慢慢走向朱文,怒罵道:
“逆子,別怪為父心狠手辣,實在是留你不得了!”
說完,輕抬手掌,一股恐怖的氣息驟然爆發,頃刻間吞噬整個書房,木製的格子窗嗡嗡作響,書架上的圖書紛紛掉落。
朱文微眯雙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淡淡開口:“朱懷遠,虎毒不食子,算你狠,今天你不殺我,你就不是男人!”
“逆子,我成全你!”
朱懷遠一掌向他頭頂按下。
“嘭!”
一道金光從朱文身上驟然釋放,如一道屏障籠罩全身,朱懷遠一掌擊在金光上,發出一聲巨響。
他猛然向後倒退了兩步,臉色更加難看,“祖傳的法寶怎會在你身上?”
朱文揚起頭,冷笑開口:
“你是不是有些嫉妒?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我,在你眼裡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當然不希望我繼承祖傳法寶了,但,我卻偏偏擁有了,朱懷遠,你是不是很生氣?”
“這個家裡,只有爺爺最疼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爺爺給的,包括我現在的位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爺爺的意圖,我只聽爺爺的命令,你,朱懷遠沒有資格管我!”
朱懷遠驚愕的看著他,“你說什麼?你勾結恐怖組織也是爺爺讓你乾的?”
“當然!”
朱文冷哼道:“為了克隆老祖宗,也是為了我們朱家,莫瘋子已在東南亞成功克隆出了老祖宗!”
朱懷遠茫然的看著地上的朱文,沉默了一會,眯起了深邃的眼眸,冷漠道:“任何人都不可觸犯法律,你爺爺也不列外,你以為有神光護體就能逃過一劫嗎?你錯了!”
朱懷遠再次抬手,一抹青光閃過,凌厲的殺氣席捲書房,門窗轟然崩碎,室內書籍一片狼藉,紛紛揚揚如雪片般飛舞。
一剎那,朱文瞳孔劇烈收縮,面如金紙,那股桀驁已化為驚恐,“爸,爸,不要……”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逆子,現在後悔晚了!”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驟然降落在書房,那股恐怖的殺氣瞬間消散。
“懷遠,你不能殺了文兒!”朱國清擋在了朱文身前。
朱文大口喘著粗氣,緊緊抱住朱國清的大腿,渾身顫抖,“爺爺,救,救我……”
朱懷遠凝視著朱國清,眼眸中閃出痛苦的神色,冷笑道:“爺爺,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今天真的要攔我處決這個家族敗類嗎?”
“懷遠,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已經為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你這個位子是我主動給你的,家族的財權也交給了……夏茉,也不再過問政治……”
“住口!”
朱懷遠粗暴的打斷朱國清,冷聲道:“這些年你做的那些齷齪的事還少嗎?冷青雲,高媛媛怎麼死的,難道你當我不清楚嗎?”
“你背的裡養的那些亡命徒所做的事,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我多次告誡你們不要干涉我的工作,你們依然我行我素,今天我就要和你攤牌,朱文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把那些暗衛全部交出來,接受法律制裁!”
朱國清眼眸滲出一絲失望,臉色無比難看,“懷遠,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非但不領情,還來指著你老爹!實話告訴你,朱文你碰不得,我的那些人你一個也別想碰!”
朱懷遠額頭青筋泛起,怒火中燒,腳下樓板劇烈震動,他緊緊握著雙拳,佈滿血絲的眼眸死死凝視朱國清,半響後,慨然長嘆:“也罷,你護犢子,我姑且放過他,但是,從此刻開始,他被開除了,他不在是我名義上的兒子,朱國清你也不再是我的父親,因為你不配!”
話音剛落,一抹青光閃過,朱懷遠消失在書房。
朱國清臉色閃出痛苦的神色,怔怔的看著窗外,一個俏麗的身影正轉身離去。
“夏茉……”
朱國清驚訝的看著那道身影,喃喃自語:“你怎回來了?”
朱文爬起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朱國清,遲疑問道:“朱懷遠剛剛什麼意思?我是他名義上的兒子什麼意思?他不是我是親爹?”
朱國清回過神來,怒斥道:“混賬東西,他不是親爹難道還是我……”
“咳咳,去後宅,老祖宗要見你!”朱國清神色尷尬的拉著他向外走去。
朱文神色古怪的站起來,剛剛朱懷遠的話肯定有所指,我從小就不討他喜歡,難道我真不是他親生的?母親從小也不喜歡我,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爺爺,你剛剛見到我母親來了?”跟在朱國清身後的朱文問道。
“沒有!”
朱國清淡淡道。
朱文疑惑道:“你剛剛明明說的,怎麼又不承認吶?你和我母親該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朱國清頓住腳步,猛然回頭,給了朱文重重的一個嘴巴子,“混賬東西!”
朱文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驚愕的看著他,這還是他長這麼大,朱國清第一次打他,三十年來的第一次,被一直溺愛他的爺爺給了一個嘴巴子。
“你為何生這大的氣?這可是你第一次打我,我的話戳痛你內心的隱私了吧!”
朱文嘴角泛起一抹嘲諷:“我應該叫你一聲爸爸才對吧!”
朱國清如遭雷擊般僵住,嘴唇微微震顫,眼眸中閃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朱文冷笑開口:“怪不得朱懷遠一直不喜歡我,原來他被親爹給綠了,還生下了我這個雜種,有意思!朱國清,你真是一個畜牲,你是在學唐玄宗嗎?”
“朱文,你他媽的給我閉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樣子!”
朱國清臉色瞬間鐵青,怒罵道:“老子把家裡的好東西都給你了,你特麼還有什資格你指責老子!”
“朱國清,你給我什麼了?母愛吶?父愛吶?我卑微的童年時光都是拜你所賜,你的那點法寶能換來我失去的那些嗎?”
朱文臉色扭曲,狂笑道:“哈哈哈,爺爺成了父親,有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窈窕的身影急匆匆迎面走了過來,對著朱國清躬身一禮,叫了聲爺爺好。
繼而,一雙美眸看向朱文,臉色瞬間陰沉,嗔怒道:“大哥,你為何當眾羞辱林重?你不知道他的自尊心很強嗎?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
“哈哈哈,別叫大哥了,你應該叫我叔叔,哈哈哈……”
朱國清手指在他額頭一點,朱文瞬間閉嘴,眼神渙散,望著朱姍姍發呆。
“姍姍,你大哥被你父親開除了公職,受到了刺激,我要帶他去見老祖宗給看看,林重的事我知道了,回頭請他來府上,給他道個歉吧!”
朱國清對著朱姍姍微笑道:“有時間,你去多陪陪林重,別整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爺爺,大哥為何被免職?他可是副部級啊,怎麼能說免就免吶?”
朱姍姍疑惑的問道:“還有,他剛剛說的叔叔是什麼意思?”
朱國清嘆氣道:“你父親剛正不阿,你大哥犯了點錯誤,他大義滅親吧,你大哥一時接受不了,受了刺激胡言亂語,你別當真!”
朱姍姍微微點頭,看著朱國清和朱文的背影,喃喃道:“大哥被免職了?一定犯了什麼大錯誤,不然,爺爺最溺愛的大哥受了委屈,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快步向一樓車庫走去,見一個俏麗的身影正站在一輛黑色賓利前發呆。
朱姍姍疑惑開口:“夏姨,您這是?”
夏茉回眸看向她微微一笑,開門上車,緩緩駛出了莊園。
“好美啊!”朱姍姍望著遠去的車子,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