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娥眼皮子跳了跳,大概是覺得自己反應太過,她又罵罵咧咧的嘀咕,“我可是你媽,這輩子都只能聽我的。還搬出去,把你能的。”
夏春風可不能脫離她們的掌控!
夏春風冷笑,“你罵的的那些話是一個當媽的人對女兒罵的話罵,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兔子急了還咬人,你們把我惹毛了,我倒是要去村長家問問,為什麼我姐能上學我不能上學。”
當初村裡頭普及九年義務教育,王富貴和劉大娥對外的說辭都是她自己哭鬧著死活不肯去上學。
當時她年紀小,又長期處於他們的壓迫狀態,壓根不敢反抗。
那時候,在她心裡,劉大娥和王富貴就像是壓著的兩座撼不動的大山,讓她生不出半點兒敢反抗的心思。
夏春風這一句,可讓王富貴和劉大娥齊齊變了臉色。夏春風原本就不是她們的女兒,這一點兒二人心裡很清楚。
而且,當初那人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夏春風出了山溝溝,也不能讓她過的太好。
王富貴輕輕咳了咳,“說什麼傻話,你媽就是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別老惹她生氣就是了。”
夏春風不想廢話,“沒事兒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
劉大娥正氣悶,聽的她這句話,立馬不樂意了,“你回房間了碗筷誰洗?”
夏春風回頭睨了她一眼,“碗筷除了我,你就不能洗了,你是不長手嗎,全家人只有我一個人吃飯是不是?”
說完,也不管劉大娥是什麼反應,藉著去廚房放碗筷順便拿了兩個生雞蛋揣回房間去了。
方才沒吃飽飯,她打算拿生雞蛋充充飢。
夏春風的表現可把劉大娥氣的不輕,“你看看她,像什麼話!”
王富貴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劉大娥心氣不順,又罵罵咧咧了老半天,王富貴聽的心煩,“你也別老動不動就罵她,好歹也是咱們養大的。”
劉大娥眼睛一瞪,“罵她咋啦,一個臭丫頭還能翻天不成,就算以後嫁了人,她不還得喊我一聲媽!”
房間裡隔音不太好,劉大娥罵的那些難聽話夏春風只當聽不見。
不過提到找嫁人,倒是讓夏春風臉色一沉。上一輩子,他們可是三萬塊錢就把自己給賣了。
夏春風眉眼冰冷,在床鋪上坐了下來,勉勉強強把生雞蛋吃了。
她住的房間很破,屋子裡擺設簡單一眼就能看全了。
兩張木頭幾塊轉頭隨便支稜起來的小床,床上只墊了一層薄褥子,坐上去還擱屁股。
靠牆位置是缺了角的破櫃子,一張破舊雜亂的書桌。門邊堆著幾個紙箱子,裡面放著一些雜亂的東西。
這個房子原本是個雜物房,她原先是和大姐王芸芸住一塊。
後來王芸芸念上了書,給劉大娥說她影響她學習,不想和她一塊兒住。她們便將這雜物房草草的收拾出來,讓她搬了進來。
夏春風對自己住的地方很是嫌棄。
就這地方,狗都不住。
夏春風直接開門去了王芸芸的房間,結果剛出去就碰到了劉大娥。
劉大娥臉拉的老長,看見她氣不打一處來,“我正要叫你,你院子裡的衣服還沒洗完。”
說罷,大概是覺得不夠,又開始叨叨,“你也看見了,你姐你弟唸書要花錢,咱家一群人要吃飯,你只吃飯不幹活是不行的。”
夏春風揚面無表情,“我不是說了麼,我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你洗一下手能折嗎?”
劉大娥“……”
“怕花錢你讓我姐我弟別唸書了,回來幫忙種地得了。”
劉大娥一聽就不樂意了,眼睛一瞪唾沫星子亂飛,“他們能跟你一樣?”
“怎麼不一樣。”
夏春風抬起冷冰冰的眸子,“我弟我姐是你的孩子,我就不是你的孩子了。為什麼他們能唸書我就不能唸書了。”
劉大娥當即臉色一沉,“你就不是那唸書的料!”
夏春風笑了,“你念都沒讓我念,怎麼就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了?”
劉大娥說不過夏春風,當即拉下一張臉,不依不饒,“老孃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喝了,讓你洗個衣服推三阻四的,說你兩句怎麼了,你眼裡還沒有我這個長輩了。”
見她撒潑,夏春風直接退後幾步,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撒潑。
“看什麼看,老孃說的不對,你個懶骨頭成天只想著吃喝不幹活,老孃還要伺候你不成!”
劉大娥被夏春風的目光看得有些滲人,忍不住揚聲罵了一句。
這小賤蹄子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賤種,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瞧瞧,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時候怪滲人的。
夏春風冷冷勾唇,突然扯著唇咧嘴一笑,“媽,我昨天夢到我太奶了。”
劉大娥“???”
“她說你把她給磋磨死了。”
劉大娥“!!!”
“她還說,她要把你帶下去。”
劉大娥聽著夏春風那幽幽的語氣,再看一眼她黑黝黝的眼珠子,想起她今天突然轉變的態度……
劉大娥感覺脊背涼嗖嗖的。
這時候,也不知道哪裡吹來的風,吹的劉大娥整個人涼透頂了。
夏春風不想和她瞪眼,直接朝著王芸芸的房間過去。
王芸芸的房間裡上了鎖,她扭過頭去問還愣在原地的劉大娥,“房間鑰匙呢?”
“那是你姐的房間!”
劉大娥有些發怵,沒敢嗆太大聲。
夏春風目光幽幽的看了她幾秒,直看的劉大娥頭皮發麻。
“把鑰匙拿來,我要睡這間房。”
夏春風直接出聲,不容置喙,“以後我就住這間了。”
劉大娥“……”
劉大娥覺得夏春風有些邪門。
她以前從來不敢跟他們這麼嗆聲的,難不成真是她太奶給她託夢了?
呸呸呸!
相比起那什麼太奶託夢,劉大娥更願意相信是個賤蹄子腦子瘋掉了。
劉大娥鬼使神差的拿了鑰匙給她,還要說什麼,夏春風直接推門進去,啪一下把們合上了。
劉大娥被呼了一臉的風。
劉大娥“……”
這賤蹄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劉大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怎麼就把那麼聽話的把王芸芸房間的鑰匙給她了呢。
房間不太隔音,說什麼話都要壓低了聲音。
“富貴,你說她會不會知道自己不是咱家親生的了?”
那賤蹄子今天也太對不勁。她以前都不敢跟她嗆聲,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嗆聲也就罷了,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