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三人疲於應對之時,2樓和3樓的樓梯門突然同時扔進1枚手榴彈!
“小心!”
李錚立即將挎在自已肩上的唐玲扔在角落,然後自已撲在她身上,以此來掩護她避免承受爆炸衝擊波。
菲斯特撿起3樓掉下來的手榴彈扔到2樓,然後一個飛撲趴在李錚的身上。
“你幹什麼?滾開!”
李錚著急了,菲斯特現在身體狀態非常良好,他只需要跑到3樓就可以避免爆炸。可是他現在趴在自已身上,明顯是為了保護自已而獨自承受手榴彈的傷害。
李錚拼了命的推開菲斯特,可菲斯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死壓在李錚身上。
砰!
李錚的心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狠狠地顫抖著。
菲斯特的眼神突然凝固了,他的嘴裡吐出一口黑血在李錚的脖頸處。
“菲斯特!”李錚立馬將菲斯特臥平放在地上,“秘書先生,請掩護我!”
唐玲看著菲斯特遍體鱗傷的模樣也有些愣神了,說到底她還是太缺少經驗,面對這樣的場景居然有些手足無措。一直在聽到李錚的指揮後,才匆忙撿起一支步槍。
“菲斯特,你清醒點,別睡過去了!”
李錚的急救能力不比菲斯特,而且手榴彈爆炸所產生的彈片幾乎覆蓋了菲斯特整個身體,這不是緊急處理能救他的了。
唐玲一邊警惕樓梯門一邊將自已另一條腿上的緊身衣撕扯下來丟給李錚。
“李錚,用這個!”
李錚拿起菲斯特的刀,一邊剪開菲斯特被血浸透的衣服,一邊挖出彈片,然後再用唐玲丟過來的緊身衣包紮。
可是...太多了...太多彈片打進菲斯特的身體裡了。
就在這時,2樓和3樓的敵人也開始嘗試突破。唐玲只有一隻手能用,她打光子彈馬上換一把槍,可是這樣壓制不了多久,軍用科技的僱傭兵們馬上就能衝進來了。
<警報!身體遭受嚴重衝擊,各系統已停止工作,即將停搏!請儘快接受治療!>
菲斯特的系統中彈出這樣一條提醒,當他看見李錚慌亂的模樣後輕輕地咳嗽了一下,隨後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走吧...這次,換我我來掩護你。”
“不行!”李錚嘔吼道,“我說過...”
不等李錚說完,菲斯特便接了過去,“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的隊友死去。”
“知道你還問!”
菲斯特笑了一下,在他印象裡自已的長官李錚一直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如今看見自已受傷,他卻一反常態,變的如此焦急不安。
“長官,你還記得在葉門那次嗎...”
菲斯特的聲音很小,他已經非常虛弱了。當李錚聽到這句話時忽然愣了一下,彷彿想起了什麼一樣。
“當時在葉門,他們的網路駭客引爆了我裝具裡的手雷。你為了救我,揹著我橫穿整個阿拉伯沙漠...”菲斯特說道。
“你說這個幹什麼?”
“還有一次,你也是為了救我,被攻堅爆破彈炸沒了半個身子...”
“...”
就在這時菲斯特再次抓住李錚的手,眼神十分堅定地說道,“求你了...長官,走吧!我活不了了!求求你走吧!”
其實一開始大家都明白,只要留下一個人守著2樓的樓梯口,另外兩個人就可以撤退到1樓。屆時將有沈美君、lucy和法爾科的接應,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可是大家都很默契的打算一起離開。
李錚聽著低下了頭,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放棄隊友這種事,他做不到,他寧願和菲斯特一起死在這裡,也不願意丟下他活著回去。
見李錚遲遲無法做出決定,菲斯特看向唐玲,並給她發了一條訊息。
<秘書先生,拜託了。>
唐玲收到這條訊息愣了一下,隨後她抿了抿嘴巴。唐玲是理性的,除了留下來救李錚外,她從未被感情左右過判斷。菲斯特活不下去已成既定事實,趁現在還能掩護自已和李錚逃跑。再拖下去,恐怕李錚也活不成了。
<安全中心,關閉李錚的系統。>唐玲給遠在萬里外的瀋陽總部安全中心發去訊息。
<已照做。>安全中心回覆。
李錚的雙眼突然變成暗淡的灰色,隨即癱倒在地上。
菲斯特躺靠在牆上,並撿起一支步槍取代了唐玲掩護的位置。
唐玲把步槍扔到一邊,快速將李錚扛在身上。
“菲斯特,謝謝你,”唐玲臨走前對菲斯特說道,“康陶會照顧好你家人的。”
菲斯特一邊射擊一邊回應唐玲。
“替我向穿白絲的星野琴美姑娘問好。”
唐玲對菲斯特笑了一下,隨後扛著李錚直奔1樓而去。
這裡只剩菲斯特一個人了,他拿出一管康復Ⅳ型治療器打在身上,隨後繼續向樓梯門射擊。
他清楚自已的傷有多重,軍用科技的武器向來以恐怖的殺傷力而聞名。就算現在緊急接受創傷小組的治療,也無濟於事了。
“長官,一直以來都是你救我,我總算能救你一命了。”
菲斯特從一個軍用科技僱傭兵的屍體上掏出一枚聚能手雷,這種手雷相當於600g的TNT當量,足以爆破整個樓梯。
菲斯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拔掉了聚能手雷的保險銷,然後如釋重負地躺在地上。
都說我遲早死在女人懷裡,呵呵,現在打臉了吧?
此刻唐玲已經扛著李錚來到了1樓,這裡沒有任何敵人,她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的前往大門。
忽然,唐玲的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破聲,她下意識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樓梯口噴發出滾滾濃煙。唐玲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但唐玲沒時間悼念,她必須趕緊和沈美君他們匯合。
唐玲一路跑到大廳,沈美君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當她看見lucy的模樣後不由得愣住了。這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驕傲女人,此時可謂是衣衫襤褸。
只見唐玲的緊身衣只剩大腿根部到胸口那一塊,纖細的腿上到處都是擦傷,而她肩上扛著的居然是自已的學長哥哥李錚。
“法爾科在哪?”
沈美君雖然很擔心李錚,但也感覺到情況不太對,連忙帶著唐玲往外跑。很快就看見了法爾科所駕駛的聖劍跑車,而lucy正坐在副駕駛等著他們。
就在這時,幾名軍用科技僱傭兵從樓梯口殺了出來。很明顯,炸掉樓梯沒能阻止他們,他們直接從2樓跳下來了。
但現在,已經不需要唐玲再出手了。lucy給那幾個軍用科技僱傭兵上傳了一個叫“連帶傳染”的程式,他們還不等射擊就癱倒在地上。
唐玲飛速跑到聖劍跑車旁邊,一下子就把李錚精準了扔在後排座椅上。隨後,唐玲也跳了上去,坐在了李錚的對面。
沈美君看情況差不多了,也緊隨其後上車。
“法爾科,開車。”lucy說道。
法爾科的車技非常突出,他能精準把握髮動機的極限從而讓車速在短時間內提升至最快。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聖劍跑車就消失在了軍用科技僱傭兵們的眼中。
沈美君發現李錚沉睡不起,匆忙地將自已與李錚的系統相連線,一通檢查後發現李錚的系統非常混亂。就像一件被打滿了補丁的衣服。
於是,沈美君開始笨拙地幫李錚修復系統。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法爾科已經將車駛離軍用科技15公里之遠。儘管如此,法爾科仍然不敢減速,按照慣例來說,敵人的追擊會非常猛烈。可法爾科卻透過後視鏡的觀察,發現一個敵人都沒有。
“軍用科技居然沒追過來?”法爾科疑惑地問道。
“估計不會來了。”lucy淡淡地說道。
在大家的視野盲區,也就是聖劍跑車的上方以及側上方,三輛康陶戰鬥浮空車以及上方600米的位置一架康陶智慧R9型殲擊機正在伴隨飛行,以保證聖劍跑車的安全。
唐玲躺靠在座椅上,安靜地看著沈美君手足無措的抱著李錚的模樣。
<安全中心,把李錚開機。>
<已照做。>
李錚的眼睛閃了兩下後變成了深邃的黑色。他發現自已正被沈美君抱在懷裡,但李錚沒有掙脫,而是觀察著周圍。他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稍作停留,似乎在尋找那個讓自已熟悉的面孔。
“學長哥哥,你醒啦!”沈美君開心地說道,“太好了,我擔心死你了,真的好害怕你出什麼事。”
李錚看向沈美君,發現這個甜美漂亮的姑娘臉頰上已經佈滿了淚痕。
“我沒事...”李錚低聲說道,“我想躺一會...”
沈美君把李錚輕輕地放倒在座位上,然後扶著他的頭躺在自已的腿上。
唐玲平靜地看著唐玲腿上李錚的腦袋,唐玲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隱藏在最深處的悲傷。忽然,唐玲愣了一下,她居然看見李錚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滴眼淚...
“李錚,你哭了?”唐玲問道。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無不震驚,就連坐在前排的lucy都扭頭看向李錚。其實lucy一開始就注意到那個叫法爾科的副官沒上車,不過她經歷過太多的生死離別,這種事根本不能讓她動容。
可哭泣這種事發生在男人身上,在lucy的印象裡上一次還是曼因死後,大衛·馬丁內斯坐在她的副駕駛上,抱著曼因的義體流淚。
沈美君也愣住了,她不曾想原來那個叫諾依·菲斯特的男人原來對李錚這麼重要。
“菲斯特他說了什麼遺言嗎?”李錚的聲音很小,甚至還有些哭腔。
他一開口,大家都有點不認識李錚了,平時的他冷酷而低調,話不多卻很有力量。可現在因為菲斯特的死,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
“他說要我代他向穿白絲的星野琴美姑娘問好。”唐玲平靜回覆。
“......”
李錚無言。或許菲斯特就是這樣一個人吧,窮苦出身,憑藉自已的不懈努力以北美洲應屆畢業生的身份進入康陶。在康陶盡心盡力,十年如一日地來到總部當上自已的副官。唯一的這點愛好,也就是喜歡和女人睡覺了。
“我答應了他會照顧好他的家人。”唐玲說道。
李錚聽後把頭埋進了沈美君的腿裡,他真的累了。儘管他很悲傷,但他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和自已出生入死近十年的兄弟,死了。
沈美君輕輕地拍著李錚的後背來安慰他,試圖以此來讓他好受一些。
菲斯特,我們回家了。
......
在新美利堅東海岸有這樣一座恢宏的白色宮殿,值得注意的是,這座白色宮殿上方寫著“MILITECH”。
沒錯,這裡就是國際企業巨頭——軍用科技公司的總部。在這座龐大宮殿的內部,軍用科技的高層們正針對發生在幾天前的一件事而展開討論。
“啊,我是有些溺愛她了。”
盧森·安東尼坐在圓形會議桌的一端,時不時地擺弄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綠寶石戒指。
“雖然說唐玲只帶走了一顆無關緊要的relic晶片,但是幾個人隨便地就從鸚鵡洲的保險庫裡將它拿走這種事...我向你保證,荒坂賴宣如果知道了,3分鐘內能發一百條嘲笑軍用科技的新聞。”一名非洲裔女子說道。
“如果沒有沈美君的幫助,他們不可能成功。”
“說到底沈美君她是中國人,給她軍用科技的股份,盧森,你不覺得這件事從本質上就很荒唐嗎?”
“我說了,這是我的責任。”盧森·安東尼說道,“不要把問題牽扯到我的女兒身上。”
盧森·安東尼有些生氣,作為軍用科技最大的股東,他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有些股東此刻在想,要不要提醒盧森·安東尼,沈美君只是他的養女,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沒人願意去碰這個黴頭。
盧森·安東尼一邊擺弄著大拇指上的綠寶石戒指,一邊掃視眾人。盧森·安東尼很享受大家眼神中對他的敬畏。
“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盧森·安東尼說完便起身離開了。他站在走廊裡點燃了一根香菸,雙眼望著天邊的維吉尼亞海灘。
<沈·馬丁內斯。>
<父親,我在。>沈·馬丁內斯說道。
<讓沈美君現在來華盛頓特區。>
<我覺得她不會去的。>
<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