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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595章 希金斯尤塔裡

“這不是尤塔裡家的小哥嗎,今天怎麼有空來往世酒吧啊。”

希金斯一進門,就聽到了酒吧裡的皮肉骨在取笑自己。這讓希金斯非常的憂傷,明明是坐店的皮肉骨,這些女人怎麼就不試著學會尊敬一下店長的長子呢。

倒是坐在前臺的艾莎女士出手驅趕了這些皮肉骨,而希金斯跟著她走進了酒吧的服務用走廊,在拐角處,她推開了牆上的燈,一道暗門隨之開啟。

艾莎女士為父親服務多年,往世酒吧就一直是她在打理。

“那位夫人已經在了,記得你的恭敬。”

“知道啦知道啦,她可是那位大人物的情婦呢。”

希金斯一臉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在吃了女士的死亡凝視之後,他收斂了一些,但還是對眼前的新走廊搖了搖頭,這酒吧是東部精靈領的秘密接頭地點,很多以流放者身份離開東部的草原精靈們最終都會在這裡相聚。

希金斯從小就聽著父親說著他小時候的故事,就連希金斯的母親……遠在東部精靈領的那位母親,她也說,要讓希金斯理解自己的父親。

可問題是,他要怎麼理解那個將事業,將理想,將責任都擺在家人之前的男人呢。

希金斯年幼的時候,是與母親一起住的,她與父親的結合,是兩小無猜的結果,更是使命的必然,遊子需要心有所歸,所以最終一個人住在盧布林,一個人住在哥本哈根,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

但兩人的感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後來,希金斯來到了哥本哈根,他做為流浪兒被父親收養。

明明是親生子,卻要被當成養子來收養,父親說這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關係,也是為了保護希金斯。

他和她都沒有想過,希金斯那一天開始,就一直不想做為他與她的孩子而活——誰想做一個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認,有朋不能聚的孤魂野鬼。

“去吧,別讓貴人久等。”艾莎女士低聲催促著。

於是希金斯邁開了腳步。

年少時的希金斯,走過歪路,那是一段他自己不大願意想起來的荒唐夢,夢裡,他學會了和同齡人抽一樣的煙——加了笑面菇的煙,在人類世界裡到處都有,沒有自制力又喜歡做夢的年輕人都喜歡。

只可惜,夢會醒,還記得風塵僕僕,從首都來到哥本哈根的那個女孩,看到躺在女人堆裡的自己時那張無助的臉,她哭著跑了,再也沒有給希金斯寫過信。

遊子的孩子斷了線,長老會還特意給父親發了信函,來自盧布林的公爵閣下還親自送了過來。

父親那天,第一次流淚,他說他很後悔接下這樣神聖的任務,為了精靈領,他有家不能回,有子不能認,有親不能養,有愛不能見。

公爵大人心善,願意讓父親帶著希金斯迴歸故鄉。

希金斯第一次理解了父母之間的感情,明白了父親說不出口的痛,也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所以,他站了出來。

遊子斷了線,但收了心,從此之後,希金斯·尤塔裡依然會為神聖的使命服務,哪怕一生再也無法回到家鄉。

長夜有夢終會醒,過去的時光再好也回不來了,那個她,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吧。

這是我的報應,終究是自己的愚蠢害了自己。

明明將信交給了杜林小先生,但小先生也只是承諾會將信送到她的手裡——畢竟能原諒希金斯那愚蠢過去的,也只有她而已。所以,當希金斯推開房門時,臉上的頹廢與不拘不見了,出現在房門口的,是一個滿臉謙卑的年輕人。

看著站在窗邊打量著人類城市的精靈女孩,他笑得有些靦腆:“艾爾什夫人,您好。”

精靈女孩轉身,她的臉上面無表情,似乎是在打量著眼前的小傢伙:“希金斯,年輕的遊子,坐吧。”

希金斯有些拘謹,沒有坐下的他從他的挎包裡拿出了父親讓他轉交的檔案,用牛皮袋裝著,加了艾爾什的那位大人留在家中的蠟封。

“辛苦你們了。”精靈女孩走了過來,她甚至沒有看一眼茶几上的檔案,而是伸手拍了拍希金斯的腦袋:“還想她嗎。”

這個問題,希金斯不好回答。

他的確想,想了很久很久,想到無法自拔,但他讓她失望了,淪落到這樣的田地,是他的問題。

所以,希金斯尊崇自己所欲的點了點頭:“但我們沒有未來了,夫人您也應該聽說過我的故事吧。”

故事說起來很長,但內容又很短,只不過是一個遊子迷途,讓人心傷的故事。

精靈少女笑了,她抬起手,空空如也的手心裡,突然出現了一封信。

鉛色的紙袋,劍與旗交叉的蠟封,署名貝蒂,是她的小名。

希金斯顫抖著接住了信,他沒有急著拆開它,而是哽咽著——希金斯無數次在夢裡見過它,在很長的時間裡,他一直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在失去這一切之後,才發現這小小的信封裡,承載著他太多的過去與希望,在迷惘的時候,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在看不到未來的時候,在他需要救贖自己的時候,它都如一道光一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真的是她的信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錯過了什麼。

“你為什麼不自己看呢,傻孩子,我聽說是杜林幫你轉交了你的信,那個小姑娘可是開心了很久呢。”精靈女孩笑著說完,這才拿起了那個檔案袋:“我在這裡可以看到人類的城市,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吧。”

“是,夫人。”希金斯強忍著他的激動,在退出房間後,他帶上了門,然後靠在走廊上的年輕人看著眼前的紙封,激動的在上面吻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拆開蠟封,信紙只有一頁,希金斯開啟了摺好的信紙,上面滿是他朝思暮想的字跡。

聽人說,你收心了,不再胡搞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變好了。

希金斯,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那樣。

你沒有守住你的誓言,但我守住了。

我還是希望,有那麼一天,在那個殿堂裡,會是你來牽我的手。

字只有寥寥數行,但淚水從希金斯的眼角滾落,他沒有守住他的誓言,但她守住了……家族一定為她張羅過婚事,或是見過別的男孩。

你沒有守住你的誓言,但我守住了,短短一行字中,將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的憤怒,她的失望和她的經歷全說了出來。

當然,還有那始終說出來卻又沒有說出來的希望。

希金斯胡亂抹了一把臉,他要去他的辦公室好好冷靜一下。

女神垂憐。

上架了,老爺們來吧(躺平。